说着,皇帝又拿出了朱雀令兵符。
众人惊呆。
这可是一只足足有二十万大军的军队啊!
是南炘唯一的军队。
历朝历代,朱雀军都牢牢掌握在皇帝自己手中,从未交给过任何人。
如今皇帝把朱雀军给了长乐王,这跟直接封他做储君,也没什么区别了!
连依王和袁故都震惊了。
“父皇,六弟年岁尚小,且刚刚归国,将朱雀军这个时候给他,会不会太着急了些?”
依王忍不住上前谨言道。
袁故则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自古为了皇位,不都是兄弟反目、父子成仇吗?
他特别像看依王和厉天灼争皇位的戏码。
但,别说厉天灼了,就连南炘皇都不会如他的意。
“老六如此有才干,刚刚回国便解决了我南炘两大最棘手的问题。”
“日后,寡人还需用他为南炘办更多的事,这朱雀军,给他又有何妨?”
“依王,其他人也不必劝了,寡人心意已决。”
南炘皇确定道,说着,已经将朱雀令递到了厉天灼手上。
他之所以敢如此决绝,也是相信自己亲自带出来的孩子。
厉天灼就算恨他,就算看不惯他,他也绝不会做出为了皇位对自己出手的牲畜不如之事。
对感情的重视,是自己这个儿子的短处,也是他身上最可贵的品质。
自己病入膏肓,时日无多,在自己这几个孩子中,这皇位仅有老六能坐。
所以,他也没得选!
“多谢父皇,孩儿定不辱使命。”
厉天灼拿到朱雀令,便直接将令牌系在了自己腰间。
“末将一定唯长乐王之命是从,跟随长乐王殿下,为陛下扫清朝中腌臜,护卫我南炘千秋。”
堂下的南宫将军紧忙跪地表忠心。
厉天灼满意地转身朝他笑了笑。
他身子转动间,那挂在腰间的令牌明晃晃的,像是一轮初升的朝阳,晃着所有人的眼。
立刻有几个纵横官场的老臣,急忙跪下,朝着南炘皇和厉天灼大喊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长乐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们几个这么一喊,众臣齐刷刷地跪了一片,就连袁故都不情不愿跪下,跟着喊道。
全场,也就仅剩一个依王。
他跪也不是,不跪也有些显得格格不入。
他这大皇子的身份,可真是讽刺。
此时的厉天灼就站在南炘皇身前微侧的地方,居高临下地望着跪了一地的朝臣。
南炘皇如鹰一般的双瞳,透过厉天灼的肩膀映射出来,也是一副傲然睥睨众生的姿态。
早朝结束后,众人散去。
厉天灼独自走在宫闱里,身边却涌上无数想巴结他的人。
大臣们都知道,未来的新皇非他莫属,现在巴结上了,那等老皇帝一死,他一登基,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但,厉天灼可不受他们这些贿赂。
“想必大家知道我在东极时的风评,诸位,无论我是东极银龙卫指挥使,还是南炘长乐王,你们只需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
“有才干之人,本王定会发现举荐、重用其。”
“无才干,竟想着歪道理之人,本王的眼睛也是容不得沙子!”
厉天灼的态度和语气,都是一种冻死人不偿命的感觉。
靠近他周围,便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由内散发的冰寒之气,让周围大臣忍不住打冷战。
留下话后,他便自顾自走了。
众大臣不敢去追,生怕惹怒了这位天神。
“以后他继位了,有我们这些人好果子吃了。”
一位不怕死的老臣,忍不住感叹一句。
“这么看来,还是依王温柔、似王务实。”
“这长乐王离国太久,且丝毫让人琢磨不透。”
又有几位忍不住吐槽着。
“不行,我们就算豁出这条老命也要劝陛下绝不能立这样的人为储。”
“若他得了皇位,怕是会将整个南炘拱手献给东极!”
既然他油盐不进,拉拢不动,那就先办法将他干掉,拉下神坛。
众人的谈论被袁故通通听在耳中。
“诸位,我瞧那依王也不是做皇位的料,若是长乐王殿下无法登基,皇位落到依王这种优柔寡断之君主手里,我们南炘怕是也迟早会被东极掠夺。”
袁故的分析不无道理。
依王的性格本就不适合做皇帝。
若非如此,他与似王争斗这么多年,为何一点起色都没有?
“我这里到是有个好办法,和更合适的人选……”
袁故放低声音,跟大家说着自己的计划。
其实,南炘的皇位谁来坐,他之前并不在乎。
但,自从在万蛇谷外重新遇到邓攸柠后,他便不能不在乎了。
为了从厉天灼身边抢走师姐,他只能用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办法。
南炘皇位,不一定非要由黎氏皇族的人来坐。
这个天下,和整个大陆上,也不只有南炘和东极两个国家。
“什么?!”
“小侯爷,这可是真正意义是上的谋朝篡位啊!”
“若是一旦失败,所有参与的人,皆会被诛九族的。”
一位胆子不大的中年人,惊呼道。
其他人也面露难色。
这种会送了全族性命之事,他们可连想都不敢想!
袁故却不屑地轻声笑了笑: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搏一搏,你我皆能成王孙贵胄。”
“若此事一成,好处不可想象。”
危险的确大,但相对应的报酬也是他们想象不到的。
飞黄腾达也许都不算什么了。
那可是真正的改朝换代!
“小侯爷,此事事关重大,容我等好好想想。”
一位年长的老者,替众人道。
袁故脸上露出了一副天真无害的笑容,“大家想想吧,不要错过这个机会,毕竟朝中文武百官这么多,我也不是每个人都看好的。”
留下这句话后,他便也转身离开了。
他能选上这些人,自然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而且他有预感,这些人最后还是能来投奔他。
依王下朝后先回了家。
他需要接上邓雪怜,再一起进宫来赴南炘皇的家宴。
*
依王府。
邓雪怜靠在贵妃塌上,这两日,她感觉小腹有些疼痛,特叫了府医来给她把脉。
“如何了?”
她慵懒地抬眼问道。
“回邓姑娘,您之前是否小产过?孩子还是在冰冷的湖水里流掉的?”
那府医根据把脉的情况,如实说来。
被揭露遮羞布的邓雪怜怒吼一声,一脚将府医踹倒在地,大声质问道:
“胡说什么?”
“本姑娘在未遇到依王之前可是清清白白!”
那府医也是一根筋,还在坚持自己诊断的结果,又提醒道:
“姑娘,老朽跟你说实话吧。”
“你这病根已经落下了,这辈子都别想再怀上孩子。”
邓雪怜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我可是殿下的女人,你敢咒我怀不上孩子,是何居心?!”
“我要替殿下做主,将你逐出府去。”
“来人啊,把这老糊涂的傻子给本姑娘赶出去,若依王殿下问起,本姑娘一人担着。”
她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