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在万蛇谷,天生体弱、不善习武的袁故,总是被谷中其他弟子欺负。
而被关在地下室单独养大的邓攸柠,总是想法设法逃离地下室,甚至逃离万蛇谷。
在一次小攸柠又偷偷从地下室出来时,小袁故正在被一群谷中弟子欺负,拿他来试自己新练成的毒。
被毒得奄奄一息的小袁故,遇到了小攸柠。
她知道自己的血能解百毒,便给小袁故解了毒,本想做好事不留名的她转身便走了,没成想,那时候,小袁故已经醒了,并且认出了给自己解毒之人就是她。
只是,她住的地方由谷主亲自看管,小袁故无论如何都很难再见她一面。
他来万蛇谷一共八年,在这八年里,他仅见了邓攸柠三次。
一次便是年少初遇。
一次是六年前,谷中全员出动抓逃跑的她。
一次,便是去年,谷主被她取代,所有弟子皆可离谷还乡。
她对袁故来说,早已不是普通的恩人了。
她就像是天上的光芒普照的神女。
若没有她,自己和谷中一众弟子,也永远无法回归正常生活。
但那时,袁故也仅是把她当成尊神。
直至昨日万蛇谷外的重逢,看到这一年多蜕变的邓攸柠,袁故才终于证实了自己对她的感情。
在邓攸柠没觉察的角落里,袁故已经把她放在了自己心上。
“袁小侯爷不说急着见我吗?”
“我来了,不过,本官只是东极的普通官员而已,早已不是南新长乐王,一切虚礼,还有哪些要和长乐王说的事,小侯爷便免开尊口吧。”
厉天灼的话打断了袁故的思绪。
袁故朝厉天灼毕恭毕敬行了一礼。
“无论您是长乐王殿下也好,东极官员也罢,在下奉皇命带给您一句话:”
“陛下他,龙体欠安,太医诊断,恐活不过今年。”
“其余之事,厉大人自行定夺。”
厉天灼表情难看。
似王听了这话也略显着急。
“怎么回事?父皇病重了?”
他眼神扫向在场所有南炘人,大家却都在避免与他目光对视,像是很害怕,故意在躲着他一般。
众人的反常,厉天灼也是看在眼里。
“这么说来,父皇的确病重了?”
厉天灼跟似王对了个眼神。
那是生他养他,他最敬重的父亲,听到他生病的消息,厉天灼不可能不紧张。
邓攸柠捏了捏与他紧握的手,劝道:
“你先不要着急,左右我们也会跟着使团去云城,等到了云城再好好打听。”
厉天灼点头,紧张的神情一瞬即收。
但还是被韩羡尽收眼底。
他始终是云城那至高无上的长乐王,与南炘皇血脉相连。
他当真会为了柠柠对抗自己的生父吗?
不行,这趟,他也想随着使团一同赶往云城。
“多谢袁小侯爷告知,不过也请你待我给你们陛下传话,就说:父子情既断,此生绝无瓜葛!”
厉天灼的这段话,说得又狠辣,又决绝。
袁故舔了舔后槽牙,摇着头,认为厉天灼是个难缠的家伙,看来想说服他回宫,自己还要多费些功夫才行。
南炘其他大臣则对着厉天灼连连摇头,心中辱骂他没有人情味,毕竟他可是南炘皇最喜欢的儿子,可这父子情,他身为人子,说断就想断?
韩家人听到他这句话,对他颇为满意,这么说来,东南再次大战,让他做选择上,他也许会帮着东极。
邓彦桉则也是松了一口气,至少他能确定厉天灼从来没有惦记过南炘的皇位。
只有一直牵着他的手,站在他身边的邓攸柠,才能完全感应到他的情绪。
她知道,说这些话时的厉天灼,自己的心脏也是痛的。
南炘迎接使团,也算是远道而来,大家又简单聊了一些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后,韩家人便给南炘众人安排了院落,供他们休息。
袁故一直没安静。
心中不断惦记再跟邓攸柠说上两句话。
他一番打听,知道了邓攸柠在将军府的住址,故意去那附近看书,制造跟邓攸柠偶遇的机会。
他看的书,还是万蛇谷制毒练蛊之书。
如他所愿,太阳微微偏西时,邓攸柠像是终于忙完了,带着樱时回到自己院落休息。
不日便要出发云城,方才,她们去卖了一些路上所需之物。
准备沐浴更衣,再梳洗一番,晚上还要陪韩老将军用晚膳呢,可不能怠慢。
“攸柠师姐。”
见邓攸柠走来,袁故忙着拦住她。
“袁师弟可有事?”
邓攸柠客气地问,对他仅有陌生人应有的距离和礼貌。
在万蛇谷这十六年里,邓攸柠多多少少也救了不少人,所以袁故在她的记忆里并没有什么特别,反而昨日突然回谷,仍疑点重重。
“师姐,关于这个毒的炼制,我一直不太明白,能否求师姐解惑一二?”
他随意在书上指了一下,一副好学模样,问道。
“你先去帮我准备沐浴所需吧。”
邓攸柠先让樱时自己回去。
待樱时走远后,她才揭穿袁故的伪装。
“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
“你这个人就不像炼毒的,不用拿这书当借口。”
袁故有些震惊,邓攸柠竟这般厉害,一眼看穿自己?!
他索性也不装了,大方道:
“少时的救命之恩,师弟多年铭记于心,只求有朝一日,可报得师姐恩情。”
邓攸柠挑了挑眉,真的只是为了报恩吗?
“举手之劳而已,师弟不必介怀。”
“你若真想报恩,这次押送似王之事,多费点心就好。”
朝袁故礼貌笑笑后,邓攸柠转身便想离开。
她对袁故,本就不怎么熟悉。
“师姐稍等,能麻烦师姐简单讲讲跟我们长乐王是如何相识相恋的吗?”
他鼓起勇气问道,但,还是怕自己这个问题太唐突,特意补充道:
“是这样的,我回宫后,一定要向我们陛下汇报情况的,若他问起,我也好有个答案。”
邓攸柠点了点头,这不算什么,告诉他也无妨。
正当此时,韩羡手里拿着两个点心盒子走了过来。
刚才上街,看到了家新开的糕点铺子,感觉味道不错,便买来赠予她。
正好,走到树后时听到了袁故问邓攸柠这个问题。
他对此也比较好奇,索性藏在这里偷偷听听。
“他啊,六年前,我私逃出去的那次,多日未归,就是遇见了他。”
“后来,回到东极,又碰到了他,因为一些琐事,一来二去便与他心意互通。”
“很平常,没什么特别。”
邓攸柠的话,让袁故和韩羡都不太相信,当真这么平常?
他们还以为能有多么轰轰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