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黑的夜晚中,粉色摩天轮正咿咿呀呀地转动着,
近处的一些丧尸嘶吼着,渐渐地被游乐园所吸引。
不过,莱托已经安排人及时清理这些丧尸,不会有意外发生。
白桥冷冷的眼神刺痛莱托的心脏,他凑近白桥一直搂住她。
她并非草木,怎么会不动情,只是她还是感到愧疚与自责,她跟莱托在一起,
怎么都算不得光彩之事!无论是路人、朋友、家人、敌人,都会唾弃她的。
她感到自己无力改变,这份情愫异常的苦涩与复杂,满是枷锁与波折。
可这些在莱托这里都是屁!他像只肆意翱翔的雄鹰,
面对猎物,本能地扑上去,拼命燃烧自己所有的能量。
如果人类的精力没能及时地释放出来,
他就会失眠、烦躁,所以精力需要合理的宣泄出来。
莱托并不是不懂得规则的莽夫,也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精神病人,他也深谙人性与规则。
他从养父来到自己的住所时,一瞬间心头无数复合的仇怨思绪,
都重重叠加在一起,最终冲破他的理智防御,最后如同猛兽一般地逃出来,
不顾一切地划开仇人的喉咙。从这一刻,他所有的困扰均已解开,
他需要暴力、黑暗、复仇、凌虐来回馈过去脆弱无助的自己。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做,所有积累的丰富学养都抛诸脑后,
对他最重要的就是自由、痛快地做自己。
白桥却不能,她想获得某种自由,但是仅仅是不在意旁人的看法这一点,就将她能逼进死胡同。
容貌焦虑、身材焦虑等,永远都是她的痛,
可能在某些时刻能够很不屑地看待这些困扰,
但是作为广大的女性中的最平凡的一个,她也是一个需要社会认同的女人。
她渐渐地渴望摆脱这些束缚,渐渐地没那么在意,仿佛麻木了。即便读过太多的道理,
也需要很多事件、岁月的洗礼,来真正地生长出自信的力量,
这份坚定地支持自己、深爱自己的力量,
来自于善良的人们、爱人的偏爱、坚定、执着、亲情的温暖、信仰的选择、诸多苦难的考验等,
渐渐地她变得复杂与多变,或者说她重拾自己的更多面,不再在意别人的看法。
白桥感受着莱托的体温,扬起嘴角,
泪眼盈盈地,她心中生起无尽的感激,
这一刻她感激所有人给予她的回馈,好的、坏的,她都很珍惜,
对于莱托的爱,她没法完全的回应,可是也感激他深爱着自己。
莱托轻轻地抚着她的腹部,心里想着要快点来个自己的宝宝,他希望能有个自己的孩子,
这是他曾经不敢想象的,如今这个想法居然有机会实现!他也开始感激起生命,
心里默默许下一个心愿——守护好自己的爱人与孩子!
摩天轮慢悠悠地转了一圈又一圈,在某个时刻突然卡住,
朱红色的座舱立即小幅度地晃动起来,
白桥和莱托被支配地身子微颤,这一晃令白桥感到又惊又喜,她担忧地问道,
“我们会不会有危险?”莱托焦急地打开玻璃舱门看去,检查卡住的原因,
不过一眼看上去没有一丝异常,他也无法判断究竟是哪里出现问题。
白桥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这会不会是叶镜尘的怨灵造成的?这么想未免太荒唐,
一个仿生人怎么会有怨灵呢?可是这个世界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就算AI仿生人有怨灵也未尝不可啊!
忽然,她感到一阵恶心,开始干呕起来,
这点令莱托警觉起来,他见状立即前去问候她,
“白桥!你还好么?是吃坏什么东西了么?我们吃得一样啊!可我怎么没事?”
白桥左手捂住嘴,胃里一阵地翻江倒海的,即使她内心猜测自己可能是怀孕了,
但是也不敢百分百肯定,最起码要有医生来为她做诊断,之前有范君给她做诊脉,
现在就不清楚了。莱托焦急万分,不知道让这个该死的摩天轮运转起来,好把白桥送到医生那里看看!
摩天轮猛地往下一沉,座舱摇晃一下,
令他们心头一颤,接着突然反常地往反方向转动起来。
莱托将白桥横抱起来,准备等座舱转至地面上空时,迅速带着她逃离。
摩天轮如期到达地面上方,莱托敏捷地抱起白桥冲到地面,俩人才算顺利逃脱。
莱托与白桥都气喘吁吁地,相互看向对方,
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俩人上一秒还心存芥蒂,
如今仿佛一切都不重要,彼此能够出现在眼前,便觉得极为珍贵、幸运。
对于白桥这样敏感、内向的女人来说,
能够得到一份珍视与爱已经是巨大的财富,
她缺少的,正是这份不顾一切的偏爱与热烈,
即使这份爱充满不洁、痛苦,她也有种甘之如饴的畅快。
莱托横抱起白桥,一路小跑回到城寨的麻将馆,然后拿出丧尸蝴蝶玻璃缸里的砾石,
跑到一楼的佛堂,将地下血库里的女医生请来诊脉。女医生没想到自己还有别的用处,
莱托拉着她的手径直走到楼上的麻将馆。
女医生听说过莱托不允许别人知晓他的住址,
所以他才会暂时在麻将馆落脚,而不是直接回自己的居所。其实他又另一层考量,
那便是麻将馆比他的房子距离一楼更近,
他此刻只想立刻知晓白桥的身体状况。
女医生跟随着他,一步步地走在昏暗的楼道里,这种新奇的景象是她从没见过的,
莱托的四周伴随着红光,他绿色的头发上沁着汗水,素颜的模样亦是俊美异常。
他的危险气息令她感到兴奋刺激,任凭他的手覆在自己的手上,闷热地捂出汗来。
莱托抱怨道:“为什么摩宗不把你弄出来,
非得叫你一直待在地下,难道城寨的人不需要医生么?”
“摩宗他自己就会医术,不需要我的呀!
我一直忙着照顾那些血奴,哪有精力做别的。”
女医生解释道,她又想起什么便补充道,
“其实你是想说为什么摩宗不让我救治白桥,反而由他自己来照顾吧!”
莱托脸色难看,一言不发地朝前走着。
女医生直率地说道,“很简单,他喜欢那个叫白桥的女人,
这个消息在城寨里都传开了。”莱托要她闭嘴,
“麻烦你别再提到那个人!否则我不保证不会杀你!”
女医生顿时捂住嘴,不敢再多言。经过女医生的诊断,推测白桥确实已经怀孕两周,
莱托要当爸爸了。白桥得知这个消息十分激动,
她不清楚自己是高兴还是羞愧,神情有些紧张起来。
女医生体贴地抚着她的肩膀说道,“你已经是当妈妈的人,不能大喜大悲,要保持心态平稳,
才有利于宝宝的发育哦。”白桥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她感激地问道,
“医生,怎么称呼你呢?”女医生淡淡地笑道,
“这个你问莱托,他可能都不知道。”
莱托立马反驳道:“怎么会?我知道你叫。。。。。。朱。。。。。。”
他的脑袋已经搜索不出完整的名字,十分不好意思地背过身子。
女医生意料之中地笑道:“白桥你看!他是多么不在意女人,
连我这样美丽优秀的女人都不能引起他的关注,
却偏偏对你情有独钟,你的存在真是个意外!”
她又认真地介绍自己的名字:“我的全名是朱梨,
老家就是利海的,有什么不舒服的,
随时找我吧!怀孕是件极为辛苦又危险的工程,我会为你保驾护航的!”
白桥欣慰地点点头感谢她:“谢谢你!”
朱梨随后便回到自己的地下室里工作,
整日都不见天日,可是她必须得这样,
否则无论是摩宗还是莱托,都会无情地丢弃掉她!
整个城寨里的医生仅有寥寥两位,一个是朱梨,另一个是摩宗自己,
摩宗拥有的药品非常奏效,而朱梨则更像一个全科大夫,
拥有深厚的医学背景和扎实的知识。
摩宗的主修是心理学,对于医疗了解不深,但是有很多涉猎,于是略知医术,
对于他来说,能够救助白桥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觉得自己储备那么多药品与医学知识,
仿佛就是在为白桥准备,他的半生似乎都是为白桥所打下相识的基础,
这份觉知令他陷入爱而不得的折磨里,
他几乎无法入眠,即便莱托还未狠心凌虐他,
他的肉体没有得到多少的磨难,反而心头阵阵地酸楚,
当他第一次听到白桥被莱托占有时,
他的愤怒如同岩浆般喷涌而出,势不可挡地熔断他与莱托的兄弟情。
莱托难以体会这种心情,摩宗对于白桥的爱更为复杂且深沉,幽暗且见不得光,
只有白桥能完全地接受他,他才能坦露自己真实的心意。
摩宗坐在地牢的床上,沉思着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他的手下席明也同样被关押起来,根本无法救他!
此刻,一个男警卫与另一个男警卫热聊起来,
“哎!好消息!我刚刚听说那个叫白桥的女人你猜怎么着?”
另一个人摇摇头,一脸疑惑地盯着他。
没等几秒,男警卫便急不可耐地回答,“她怀孕了呢!
我听说她怀孕两周,刚刚我在麻将馆门口听到的,是那个朱医生亲口说的!”
另一个警卫哦哟一声,难以置信地笑道,
“你说莱托那怪小子,还挺效率的哦!这么快就当爹啦!
哎!我还没老婆呢!”男警卫笑道,
“你就别想啦!这里女性那么少,想生孩子没那么容易!”
摩宗听到这个消息,脸色顿时铁青,
咬牙切齿地用英文骂道,“该死!这个无耻之徒!”
他的眼神阴沉下来,浑身散发着冰冷的寒光,
布满伤口的手颤抖地攥起来,攒成一个满是棱角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