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痛苦
又是命案，又是爆炸案，案情很快SSSS级顶格处理。
王小狼这位全程经历者，面对高强度的“询问”，终于坚持不住，和盘托出。
警察带着王小狼左拐右扭，终于来到他指认的炸药交易处。
可案发第一刻，无孔不入的灰色地带就收到了这个消息。
半小时不到，垃圾场内就已人去楼空。
“卖货给我们的是一个收破烂的老头，他看起来六十来岁，满手老茧。
如果我没记错，他右手小手指上少了一个关节。
长官，我什么都招了，我算立功吧，能减刑吧？”
王小狼一口一个警官，叫得万分谄媚，仿佛炸死的不是他的哥哥，而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三天后，许震第一次在警局门口见到了张维朝的父亲———张强。
他的背愈发佝偻，整个人像丧失了所有生命力。
许震把头低得很低，他开口叫“张伯父。”眼泪却情不自禁掉了下来。
张强毫无生气看了许震一眼，“先进去吧。”
很快，警察就把调查的结果和各种照片，全都递给了这个苦命的父亲。
张强一字一句看得很认真，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张先生，您要想开，孩子是英勇献身，是英雄。”
“我儿本来就是顶好的男儿，为了救人，他死得其所，死得其所啊。”
张强话音还没落下，整个人就勃然大哭起来。
“可是，我不想要他当英雄，我只想要我的儿子啊！！”
说着，他就捶胸顿足，强忍多日的情绪再也坚持不住，在这一刻爆发。
许震眼圈发红，“张伯父，都是我，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给我开车，他万万不会……”
张强眼角含泪，他透过眼泪看着许震。
“维朝在家天天提起你，说你多好多好。上次他在你奶茶店放老鼠碎片，没想到从不出格的他，却用了生命来偿还。
我痛啊，我痛啊……”
许震也没想到，明明上一刻他们还在插科打诨，调侃九月份奔现事件，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
警察见张强情绪波动这么厉害，马上把许震和张强分开了。
许震坐在外面的大厅上，瞪着那地板出神。
这时，沈相宜走过来道：“许总，都安排好了。
一切都是最高规格。
这是我们能为朝子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这卡里有八百万，密码是朝子的生日……”
许震把那卡接过来，“相宜，这卡，我怎么给得出啊，这可是朝子的命啊。”
沈相宜：“人走了，我们再悲痛也于事无补。
把张伯父一家下半生安排好，朝子在天上也能好受点。
还有就是，朝子那个女朋友，我想办法联系上了，她也在赶过来的路上。”
许震听到这话，不由一愣。“朝子在时，他们没见过一面。
现在他走了，她却飞奔而来了。
我愧对他们……”
沈相宜：“朝子在生和死之间，把生的机会让给了你，这种情谊，你伤怀是人之常情。
但人不能一直沉溺在痛苦中，你这样痛苦，张伯父会更加悲痛难忍……”
许震擦掉眼泪，顿了顿道：“都安排好了？”
沈相宜点了点头。
很快，几个警察就拿起一个麻布袋，朝王小狼走去。
王小狼万分惊恐道：“干嘛，你想干嘛，你们这是暴力执法，侵犯人权！”
但在这个地盘，王小狼叫破天也没人应。
套上麻袋后，许震推门走了进来。
他先是一顿猛捶，紧接着开始暴踢。
所有人就这样怔怔看着许震发泄，谁也不敢上前劝阻。
直到许震精疲力尽，沈相宜把他搀扶出去。
“好了震子，你振作一点！你还有我，还有我们，还有华震。”
许震瘫坐在凳子上，喃喃自语道：“难道，用先知视角挣到的钱，每一分都带血迹吗。
全岛酒店是，添姿集团是，最后连易尚展示也是……”
突然，许震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身影。
“你帮我安排，我要去五仙寺，越快越好。”
沈相宜略带困惑道：“五仙寺？老公，你可不能出家啊。”
许震侧头看了沈相宜一眼，“不会出家的，你放心，我只是有困惑。”
等张强镇静些，许震坐到他对面。“张伯父，朝子走了，以后我就是你儿子。
这里面有八百万，你想买什么想做什么，都随你。
案件还没走司法程序，我会为朝子请最厉害的律师，一定要王大狼他们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张强只是呆坐着，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多少。
直到许震道：“我们选好了时辰，明天上午9点，是个好时候。
到时候朝子的女友也会赶过来……”
张强张了张嘴道：“许震，伯父不怪你。
这是维朝的命，他这是功德圆满，回去了。
其他的，你安排吧。
中海冷，我想带他回家。”
许震看着外面艳阳高照，用力点了点头。
“好，回家，我送朝子回家。”
许震和沈相宜回到中海上院后，朱飞和陈凌枫相继打来电话。
朱飞：“朝子最后一程是什么时候，我现在在来的路上。”
陈凌枫：“震子，别太自责，我马上到。”
许震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床上。
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只要他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张维朝最后高喊他那一幕。
他精神疲惫，但毫无睡意。
沈相宜走到厨房，她点击那烧水器，48度恒温热水从管道流到杯子里。
她拿出几粒安眠药，用勺子碾成粉末，倒了进去。
虽然她也震撼于这场爆炸事件，但留给她的更多是后怕。
她不敢想，如果死亡的是许震，她会怎样发疯。
但许震这不吃不喝不睡的状态，也把她吓了好大一跳。
她把那勺子放进水杯里，细细搅拌着。
来到卧室，许震盯着天花板放空。
“老公，你喝口水吧。”
“我不想喝。”
“一会飞子他们还要来，你喝点水润润嗓子，不然身体会吃不消的。”
许震听到这话，才不情不愿拿起那杯水，一饮而尽。
“他们几点到。”
“飞子晚上8点，枫子下午5点半。”
“好，到时候你去接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