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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新途遇险,锋芒重绽

第176章 新途遇险,锋芒重绽

林悦的指甲抠进胡瑾后背绷紧的肌肉里,菌丝缠成的金粉簌簌落在两人鞋面上。

云层里坠落的铃兰花突然变成灰烬,那株倒悬的莲花纹如同被火舌舔舐般蜷缩起来,转眼间天空只余几缕暗紫色的残烟。

";报——";

家仆撞开谷仓木门的瞬间,胡瑾已经用大氅将林悦裹得严实。

沾着夜露的桦树皮信笺被菌丝托着飘进来,林悦颈间红痕化成的藤蔓突然暴长三寸,毒蛇似的将信笺绞成碎片。

";是苍梧木的味道。";胡瑾抹掉嘴角血渍,指尖银针扎进飘落的碎纸。

纸屑突然渗出墨绿色的汁液,在空中拼出扭曲的蛇形图腾,";三年前剿灭的南疆残部。";

庆功宴的残羹还冒着热气,练武场已跪满浑身缠着藤甲的斥候。

林悦摸到袖中《齐民要术》残页发烫,缠绕铜铃的野葵图纹渗出淡金色汁液,顺着她手腕滴在青砖缝里。

";阿瑾!";她突然扯住正要跨上马背的男人,菌丝自发钻进他玄色袖口,";让西跨院的孩子们去暖阁分装新收的菌菇。";

胡瑾反手握住她颤抖的指尖,银针在掌心划出血线。

当墨绿色信烟从十里外的白桦林升起时,族老们惊恐地发现所有十二岁以下孩童的衣摆,都沾着林悦晨起新培植的荧光菌粉。

";慌什么?";胡瑾甩开滴血的银针,任由林悦将混着金粉的止血药拍在他后背,";当年他们用蛇蛊害死我三个马夫,现在连信烟都带着驱虫的苍梧木——";他突然嗤笑出声,染血的指尖擦过林悦发间重新闭合的菌丝葡萄,";传令,开北仓放二十坛烈酒。";

林悦踩着酒坛滚动的声响钻进祠堂,菌丝缠着野葵种子在青砖缝里疯长。

当第一支淬毒的箭矢破空而来时,整个胡宅外围突然腾起淡紫色的雾气,沾着酒气的藤蔓绞住偷袭者的脚踝,将人倒吊着甩进她埋着荧光菌丝的捕兽坑。

";姑爷神机妙算!";爬上了望台的年轻人兴奋大喊。

被菌丝缠住脖颈的偷袭者正徒手扒着兽夹,突然被坑底窜出的藤蔓抽肿了脸。

林悦倚着祠堂门框轻笑,指尖金粉洒在《齐民要术》新浮现的铃铛图案上。

胡瑾踹翻两个爬上墙头的黑衣人,银针带着酒气钉进对方眉心。

他听着此起彼伏的坠地声,突然将火把抛向酒坛流淌的方向。

冲天火光里,二十个抱着菌菇筐的孩子从暖阁鱼贯而出,荧光粉末在烈火映照下变成诡异的青紫色。

";撤!快撤!";

敌方首领的弯刀砍在突然开花的围墙上时,林悦正把最后一把铜铃葵种子塞进瓦缝。

开花的菌丝裹着带刺的野葵藤,将仓皇撤退的残兵绊得人仰马翻。

不知哪个小丫头脆生生喊了句";给他们撒点止泻药";,了望台上顿时飞来十几个装满荧光粉的布袋。

胡瑾的银针突然发出蜂鸣。

林悦笑着笑着突然踉跄,颈间藤蔓红痕灼烧般发烫。

她看着最后一个敌人消失在紫雾里,攥紧的掌心却摸到《齐民要术》残页渗出的血珠——缠绕铜铃的野葵根部,不知何时多了道细如发丝的裂痕。

胡瑾沾着血的手指抚过她掌心,正要开口,西北角的紫雾突然撕开道缺口。

夜风送来几片完好无损的铃兰花瓣,落在他们脚边时,竟带着南疆蛇蛊特有的腥甜气息。

(接上文)

胡瑾指尖的银针还在震颤,西北角撕裂的紫雾缺口突然窜出个黑影。

玄铁弯刀擦着林悦耳畔飞过,刀柄镶嵌的蛇眼宝石迸出幽绿火光,将祠堂门框烧出焦黑的齿痕。

";南疆的狗倒是会钻洞。";胡瑾旋身将林悦推进祠堂,银针撞上弯刀迸出蓝紫色火星。

来人身形如鬼魅,七条赤链蛇顺着刀背游走,蛇信舔过的空气竟凝出霜花。

林悦后背抵着供桌,菌丝顺着《齐民要术》残页爬上烛台。

当第三条赤链蛇咬住胡瑾左肩时,她突然将烛火按在野葵藤蔓上。

燃烧的藤条裹着金粉抽向敌人面门,却在触及蛇眼宝石的瞬间冻成冰棱。

";小心他刀上的寒蛊!";胡瑾咳着血沫笑出声,右手银针突然刺入自己心口。

暗红血珠顺着针尾滚落,沾血的赤链蛇突然痉挛着炸成血雾。

敌人惊退半步,刀锋划过青砖竟带起冰碴。

林悦趁机甩出袖中铜铃,菌丝缠着铃铛撞上房梁悬挂的青铜酒壶。

去年腊月埋的蛇胆酒淋了敌人满头,胡瑾染血的银针紧跟着刺入酒液。

冰霜遇烈酒轰然炸开,那人蒙面的黑巾顿时千疮百孔。

";胡三公子还是这般不要命。";沙哑的冷笑从破碎的面巾下传出,露出半张布满蛇鳞的脸。

弯刀突然插入地面,整个祠堂的地砖竟开始波浪般起伏,";可惜这招三年前就该...";

胡瑾突然踉跄着单膝跪地,银针脱手扎进供桌。

敌人狂笑着挥刀劈来,刀锋离他咽喉三寸时,供桌上祖宗牌位突然迸出金光——林悦早将菌丝缠进了胡氏先祖的沉香木灵位。

";你话太多了。";胡瑾攥住从牌位射出的金线,缠着冰碴的弯刀竟被他生生绞成麻花。

敌人惊愕的表情凝固在蛇鳞脸上,胡瑾沾着冰霜的右手已穿透他胸膛,捏碎了那颗跳动的蛊心。

祠堂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族老们举着的火把照亮胡瑾滴血的指尖,他歪头甩掉睫毛上的冰晶,踢了踢脚下迅速腐败的蛇尸:";南疆的蛊师死后,记得要烧够十二个时辰。";

林悦抓着染血的《齐民要术》扑过来,菌丝葡萄突然在她发间爆开。

淡金色的汁液淋在胡瑾伤口上,竟发出烤肉般的滋滋声:";你不要命了?

心口也敢随便扎针!";

";夫人去年种的止血菌不是白养的。";胡瑾就着她颤抖的手咽下药丸,染血的睫毛下眸光炽烈如火。

祠堂外传来小丫头们叽喳的议论,说姑爷掏人心的样子比话本里的修罗还好看。

当最后一股残兵被荧光菌粉逼进沼泽时,林悦正蹲在灶房给胡瑾煮菌菇汤。

她颈间的藤蔓红痕褪成浅粉色,手腕却多出三道细如发丝的金线——那是《齐民要术》残页上新浮现的纹路。

";喝口热汤再去看地窖。";林悦用毛巾擦掉胡瑾下颌的血迹,指尖拂过他新添的伤痕。

男人突然咬住她递来的汤匙,舌尖卷走沾着的菌菇碎末:";比止泻药甜。";

院墙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几个半大少年拖着中陷阱的探子经过窗前,荧光粉在暮色里拖出流星般的轨迹。

胡瑾突然捏碎汤碗,瓷片扎进突然抽搐的俘虏眉心——那人袖中钻出的蜈蚣还没抬头就僵死了。

";明日开始给孩子们袖口缝驱虫香囊。";林悦说着往汤里又撒了把金粉,看见胡瑾喉结上的血珠滚进衣领。

男人突然扣住她后颈,带着血腥气的吻落在她腕间金线上:";祠堂地砖下埋的酒坛该启封了。";

当夜族老们清点战场时,林悦正蹲在祠堂后院埋新的菌种。

月光照在《齐民要术》残页上,缠绕铜铃的野葵根部裂痕竟渗出琥珀色的黏液。

她刚要伸手去碰,整片菌田突然无风自动。

胡瑾拎着染血的银针过来时,正看见林悦对着月光举起手掌。

她指缝间漏下的光斑里,竟漂浮着细如尘埃的暗紫色孢子。

";让地窖多存三成粮食。";林悦突然攥紧手掌,菌丝葡萄在她耳畔发出细微爆裂声,";西边沼泽的蛙鸣...比往年早了半个月。";

三日后清晨,最后一批俘虏在焚烧坑化作灰烬。

林悦站在了望台上清点菌粉库存,忽然看见胡瑾骑着乌云踏雪往北坡去。

他玄色大氅里露出半截绷带,却仍不忘对着粮仓顶撒野葵籽的小丫头们抛糖丸。

当夜族宴上,淬毒的箭头被孩子们当成玩具扔进火堆。

林悦笑着给胡瑾斟酒时,突然发现他束发的银簪沾着星点荧光——那是今晨她新培植的驱蝗菌才有的青芒。

宴席散去时,守库房的老仆嘟囔着说今年新收的麦种格外潮湿。

林悦提着灯笼去检查,却见地窖石缝里钻出的菌丝正疯狂吞食着墙角的陈年黍米。

她腕间的金线突然灼痛,抬头正撞见胡瑾捏着半片枯黄的黍叶走进来。

月光从气窗斜斜照入,黍叶断裂处渗出暗红汁液,像极了那夜蛊师被捏碎的心脏。

地窖外忽然传来守夜人的惊呼。

林悦追出去时,只见胡瑾站在粮仓阴影里,掌心托着的荧光菌粉正簌簌变成暗红色。

夜风掠过晾晒架,昨日新收的菌菇突然在月光下集体转向西方,伞盖上的露珠滚落时,竟在青砖上烫出细小的焦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