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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千载难逢缘 > 第142章 画生(其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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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之时,白流萤才回到客栈。

一进房,便见殷时朝坐在茶桌旁,愁眉不展。

见她回来,满脸欣喜,又有些失落。

“小七,你为何回来的如此晚。”

他起身上前,笑着问。

“嗯,忙一些小事。”

当了一下午的情感军师,能不晚吗?

雁南飞他就一蠢猪,一呆子,就不配娶到老婆。

人家姑娘问,愿不愿意同他回去,他说他不敢。

人家又问,他这些年是否回忆起往事,他说太忙了没时间去想。

真是气煞她也!

见她面色有点红润,殷时朝抬手去摸她额头:

“小七怎的了?”

“无碍。”

她下意识地制止,落在他眼里,却多了些含义。

“什么事,不能同阿兄说说吗?”

“不重要不重要。”

雁南飞把她气得不轻,话语间也有几分急躁了。

他心中酸酸的,话卡在喉咙。

他时常恨自己的懦弱,却又因她跟别的男子亲近而吃醋。

小七现在有事也不愿同他说了。

是长大了,也疏远了。

不照城的日子,当真是叫人怀念地紧。

“你出去吧,我要歇了。”

“阿兄想再多留会儿。”

“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七,我……”

他吞吞吐吐,有些不敢去看她,但还是道:

“你当真不懂……”

我的心意吗?

他再次退缩。

她无声叹息:

“你是不是这几日操劳过度了?好生休息一下吧。”

“你为何不肯接受我呢?哪怕给我一次机会也好。”

他鼓起勇气,将心中藏了许多年的话,在今日,总算是说出了口。

他看着她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什么。

可待见到那毫无波澜的神情后,又下意识地紧了双拳。

“殷时朝,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以往,我只待你是最敬爱的兄长,而今,只当你是爷爷看重之人。”

她岂会不懂他的心思,只是不愿懂罢了。

既不忍让他太过伤心,又不愿他继续空抱希望。

是以,她从未正面回应过他的感情。

她已经对他喜欢不起来了。

他垂眸,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情绪。

“连试试也不愿么……”

他轻声细语地,生怕惹恼了她。

“如何试?”

“我不想当你的阿兄,更不想当你眼中爷爷看重之人……”

他有些慌乱。

那双泛情的眸子盯着她,生出许多委屈:

“你当真对我,没有一丝他情吗?”

她不语。

有过,当然有过。

往日在不照城,他可是自己心中的所有。

可后来,她的心空了。

为何所有人都能明白的事,他却不能明白?

她早已不是百七了,再也不会是了。

五千多年,该懂的不该懂得的,她心中都已有了自己的成见。

只是谁人都可以,唯独他不行。

“殷时朝,你将来无疑会是不照城的继承人,可我与你不同,我又自己的使命和责任,我的前途模糊不清,可你的道理终点已经确定了,我连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都不清楚,又如何能寻得一个良人?”

她语重心长,哪怕今日会让他痛苦,也必须将话说清了。

他不该有这样的念头。

“我可以陪着你,无论你干什么。”

他不愿放弃。

“陪着我?那不照城又当如何?交由其他人吗?你自己能放心吗?爷爷能放心吗?”

“我……”

他的确不知该如何做了,总归不能,让小七留在不照城吧。

“你我道不同,命不同,何必非要如此?”

他是半神妖族,顶多几万寿命,可自己是真神,有无穷之途。

他们二人,又如何能相配?

她不想,让他也成为自己的软肋,那样只会害了他。

“如今,你能回来,已是最好,至于其他的,已没必要了。”

于她而言,情爱是她首当弃之且且必须弃之的东西。

她肩负重任,在龙族事端彻底了解之前,有何资格沉溺于这些儿女情长?

是她不配。

“小七……是我错了。”

他有些哽咽,上前去将她抱住,眼眶发红。

“对不起对不起……”

她没有动作,只冷冷道:

“不能长相伴,岂能长相守。”

“是我不好。”

他将她抱得更紧。

这好像还是他们重逢以来,自己第一次拥她入怀。

“以后这些话,再也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她缓缓推开他,转身向门外走,却被他一把拉住:

“小七,别生气好不好?”

几近恳求的语气,又夹杂着辛酸与无奈,显得尤为可怜,她却依旧不为所动:

“我没生气,也不会生气,因为你早已不是那个值得我大动肝火的人了。”

话了,她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

希望这样说,他能明白。

殷时朝垂下手,目光停滞,神情恍惚。

人走了,他追不上。

不能长相伴,岂能长相守?

往日,他离开不照城,小七追不上。

而今,却恰恰相反了。

……

白流萤离开房间,在屋顶上坐了一夜,次日没有告知任何人,又走了。

有人死于妖法,她还是得管管。

既有人报案,或许尸体还不止一具。

这是唯一的线索和机会。

浔阳城不算小,神识查探,遭不住。

可借助一种虫子,其可追寻气味寻到尸身,比人对尸腐味,敏感百倍。

凑巧,这虫,她正好有。

“嘿!”

她专心致志地跟着虫子走了一路,忽然不知从哪儿飞来一个什么东西。

她迅速接住,竟是一个冬枣。

再循声望去,街道边的房檐上,顾十里正笑得春风得意。

感受到对方灼热的目光,他飞身落地,兴高采烈地去到跟前,向她明媚一笑:

“萤萤姐?”

而后又歪了歪头,打了个招呼。

瞧他这架势,白流萤无声叹息。

“萤萤姐缘何叹气?”

“听你这般唤我,想起了一位友人。”

这世间敢如此喊她的,除了顾十里,便只有她的小落儿了。

倒是与她有几分相似。

“哦,那位友人,是谁呀?”

他微微蹙眉,自己竟不是最特别的那个。

“问东问西。”

她不回他,只是自顾自地向前走。

“还是说说,你跟上来,又是干嘛的?”

他笑嘻嘻地伴在她身侧:

“想查案。”

“为何?”

“我侠肝义胆不行啊?那你又是为何呢?”

她轻笑一声,又跟着虫子转了个角:

“侠肝义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