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傅源洲已经从病床上起来了,他毅力惊人,哪怕受了那么重的伤,衣服一穿也依旧笔挺如松柏。
迟婉婉进来的时候只看到他背影,宽肩窄腰的男人身高直逼190,身上疏冷矜贵的气质尤其迷人,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傅源洲慢条斯理回头,逆着光的侧脸一下闯入迟婉婉眼中,高挺的鼻梁、锋利如同刀削的线条……
迟婉婉看得发愣,傅源洲那双瑞凤眼眯了眯,低沉如大提琴一样的嗓音开口:“是你救了我?”
这一声瞬间把迟婉婉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她忙不迭点头,然后努力露出自己最柔美的笑,甜着声开口:“同志你醒啦?”
傅源洲下意识皱了皱眉。
不是她?他朝迟婉婉耳垂看去,那里被齐耳朵的短发挡着,看不清有没有那颗小红痣。
昨天那个女人嗓音甜糯,但更多像是山野秋林里盛放的玉兰花,眼前这个……故意扭捏出的声音不及昨晚百一。
她仿佛梦中的仙子,垂怜了他一吻后就不见踪影。
“我昨天把你送到卫生所的时候你伤的好重,”迟婉婉轻声细语,“看到你没事我也放心了。”
傅源洲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她送自己来的?
旁边的小护士推着村支书儿子换药的时候看了迟婉婉一眼,笑着和傅源洲说话:“婉妮儿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心善,昨天看见你受伤她吓坏了,也不问你身份来路就把你送过来了。”
傅源洲敛了敛狭长的眸子,不论如何都是对方送自己来的卫生所,他不喜欢欠人情,但身上又没其他东西,索性就摘下自己手上的金表递给迟婉婉,“这个你收着。”
男人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把表放到迟婉婉手中,她只觉得心跳如雷,那沉甸甸的表还沾着眼前这个疏冷清贵的男人的体温,迟婉婉连手指都在颤抖。
“给、给我哒?”
傅源洲淡淡“嗯”了一声,收回手也收回目光。
迟婉婉心中却打起了其他盘算,傅老首长的孙子不用质疑,肯定是相亲的最优选,可眼前这个男人似乎也不错……既然他也是首都的,而且随手送人的都是一块这么贵重的金表,肯定条件也不错。
更何况她刚来的时候护士就告诉她了,这个男人似乎对昨晚救了他的人很感兴趣,迟婉婉心中窃喜,人往高处走,她得好好在老首长孙子和这个男人之间挑一挑。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迟秋和迟母的交谈声。
——
在来卫生所的路上,迟母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迟秋,反正迟婉婉救了男人,正好能用这个恩情让男人娶了迟秋。
迟秋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她去首都是要去搞事业的,还没怎么样呢就莫名其妙和个男人扯上关系算怎么回事?
结果迟母态度强硬,“不听话你就别去首都了,自己是什么德行自己不知道?真以为你是婉婉,能让傅老首长的孙子看上你?”
迟秋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压住了想骂人的冲动。
她脑子转的飞快琢磨对策,不去首都她就得嫁给村支书那个流氓儿子,这可不行。
此时的她和迟母已经到了卫生所外面。
眼看着迟母要把自己往里拽,迟秋急中生智:“你等等!”
迟母不满瞪她。
迟秋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笑来:“您就看他穿的好还是从首都来的就是有钱人?万一这一身就是出门穿出来撑场面的呢。”
迟母面露狐疑,也觉得自己冲动了,都没了解清楚呢,万一里面那个男人绣花枕头一包草,贸然把迟秋嫁过去,给的彩礼都没村支书家给的多那不是亏了?
“您也说了,我长得漂亮呀,”迟秋摸着自己的脸,“去了大院后那么多高干子弟还不是由着我挑?就算家世没傅家那么好,能住在军区大院的也肯定不是普通人家。”
眼见迟母被说动,迟秋趁热打铁:“我是去相亲的,到时候肯定给您挑个更好的女婿,您就放心吧,好的比不了,但肯定比村支书儿子强啊。”
迟秋最擅长的就是哄人,忽悠个迟母轻轻松松,一番话说下来很快就让迟母心动了,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很快就又觉得迟秋说的有道理,好歹是首都的人家,村支书家就是再活八辈子都赶不上啊!
最后她揪着迟秋耳朵耳提面命:“我告诉你,去了首都别净想着玩,赶紧给我相个好女婿回来!”
迟秋松了口气,一脸乖巧满口答应。
笑死,去了首都谁还理你?
……
两人的话都被病房里的傅源洲听见了。
迟婉婉观察着他的表情,脑子转了一圈,无奈叹气开口:“我姐姐马上要和我一起去首都相亲了,不过同志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她得逞的。”
傅源洲心中冷笑一声,立马明白了病房内外三个人的身份。
迟婉婉毕竟救了他,他也不是个知恩不图报的,去了首都以后照顾她一下也是应该的。
至于门外和母亲商量仗着自己漂亮想方设法攀高枝的迟秋,他只觉得好笑,原本他没打算听村支书儿子的片面之词,可现在再听迟秋亲口说出来那些话,贪婪又心机,果然不是个简单货色。
门从外面打开,迟秋被迟母一把推进病房,她装作没见过傅源洲的样子冲他笑了一下,“同志,你好呀。”
这甜美的粲然一笑另傅源洲不由得愣神,他目光如鹰隼一样盯上迟秋耳垂,那里的耳钉上缀着枚雏菊,随着她笑起来的动作晃啊晃,整个人清纯中又带着妩媚,让人移不开眼睛。
傅源洲彻底转过身来,对着房间里的母女三人开口。
“我叫傅源洲,”他声音清冷淡漠,隐隐带着久居高位习惯后的居高临下,“是来接你们迟家两姐妹去首都的人。”
傅源洲?!
迟秋听清这个名字后瞳孔倏地睁大,竟然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