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呜!簌呜!”
困困浑身湿透,套着一件不合身的大卫衣和牛仔裤,对着海螺呼唤,声音急切,又不敢太大声,怕惊扰到黑暗中的危险。
她身旁,站着浑身湿透的大善和一个水人形态的小善。
“赶紧变回来。”大善说。
“不不行行,我我没没衣衣服服……”水人抖动着身体,声音也颤得厉害。
“你现在说话我听得头疼。”大善没说真话,其实是5层的雨水淋多了不好,水人形态更容易吸收雨水中的能量,从而导致潜能机理紊乱。
“绝绝对对不不要要……”
大善心一横,脱下身上的白袍,丢给小善,他里头是一件挂满贴身暗器的特攻服。
“前前辈辈,会会暴暴露露……”
“摊牌了,不装了。”夜刃摘下巫师帽,撕下脸上的皱纹皮和假胡子,露出一张左右不协调的长脸。
“哦哦。”夜流裹好白袍,身体恢复原状,他搓搓脸,恢复了雌雄莫辨的少年脸。
“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困困还在呼唤海螺。
一行人被紫黾灯笼拖进湖底,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眼前一亮,充沛的金色能量包裹住她,很快又消失。
情急之下她抓住了什么东西,很快被暗流卷走,最后从一个喷泉口冲出,来到了迷宫5层。
而她抓住的东西,正是莜莜的海螺。
困困知道它是精灵姐妹的通讯器,现在只希望簌簌能听见,赶紧来救她。
这可是迷宫的黑夜,失去树屋的保护,她随时会被吃掉。
她对着海螺呼唤了一分钟,无人回应。
“完蛋了,这次真的完蛋了……”困困收起海螺,忽然吓一大跳:“哇,你们……谁啊?”
夜刃和夜流有点尴尬。
“你们是……大善和小善?”困困反应过来。
“是。”夜刃说。
“天啊!”困困盯着夜刃,“你这么年轻就有孙子!这实操难度很大吧?”
“你神经啊!”夜刃没忍住骂人,“我们的关系也是伪装的,他是我手下!”
“哦哦哦,我就说嘛。”
“还有,我俩是坏人!”夜刃很严肃。
“啊?”困困眨了眨眼:就算是坏人,也不用忽然自爆吧?
“哼!”夜刃很得意,“听好了,我叫夜刃,他叫夜流,我们都是夜弥会的人。”
“什么!”困困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接下来你最好老实点,不然的话……”夜刃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有你好看!”
“有你好看!”夜流附和。
困困心里嘀咕:这两个坏人……感觉不太聪明,而且看起来也不太厉害,要不我直接收拾了?
困困暗自调动潜能机理。
“哼,今晚算你走运!”夜刃冷笑,“我有夜神大人的加护,即便在黑夜中也不会被吞噬。”
“真的假的?!”困困收回潜能机理。
“当然,只要你乖乖听话,就能活命,听懂了吗!”
“听懂了吗!”夜流附和。
“懂懂懂!保证听话!”困困立刻举起双手,“我投降!”
“不错。”夜刃颇为满意,“来我身边。”
“好!”困困立刻上前,挽住夜刃的手臂,像是闺女挽住老父亲。
夜刃一惊:“你干什么?!”
“我……想活命啊!”困困有点无辜。
“待我身边就行!不用挨这么近!”夜刃感受到了冒犯,“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一点边界感都没有!”
凶个屁啊,等天亮了看我不收拾你!
困困敢怒不敢言,脸上赔着笑:“好的好的。”
“夜刃前辈。”夜流说,“接下来做什么?”
夜流四下环顾,“真没想到,2层的通道封死了,却又连通了5层的通道,这迷宫真是抽象得紧啊。”
“谁说不是呢!”困困捧哏。
“5层晚上太危险,返回的路不好找,一直淋雨也危险,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天亮再说吧。”
“好主意!”困困拍马屁。
“哼。”夜刃冷笑一声,摸出两颗药丸:“你俩把这个吃了。”
“这是什么?”困困立刻警觉。
“不吃算了,只有两颗,我们吃。”夜刃说。
“好。”夜流拿过一颗吃下去。
困困犹豫了一下,“等下,我也吃!”
困困吃下药,立刻感觉胸口暖暖的,迷压的不适感变轻了不少。
夜刃又摸出一颗李子大小的迷灯,注入能量,很快迷灯变成一盏10w的灯泡,照亮了周身。
夜流和困困一左一右走在他身边,三人踏着深沉的夜色,走入未知的旷野。
“轰——”
身旁的喷泉忽然冲出一道水柱。
夜流和困困同时尖叫,一左一右抱紧了夜刃的胳膊。
“松手!”夜刃低吼。
“不松!”两个年轻人异口同声。
“现在的年轻人太脆弱了,就这点胆量还怎么当坏人!”
“我没说要当坏人呀,我想当好人。”
“好人那就更难了!不仅要内心强大,还要比坏人更聪明更厉害!”
“夜六……”
“我叫夜流。”
“夜流,他一直这么爹味么?”
“前辈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你俩闭嘴!”
……
迷宫5层。
幽寂的旷野上飘着蒙蒙细雨,一抹温暖的金红色光亮游荡其中。
白泽披着凤凰羽衣,带着莜莜和麻薯冒雨前行。
迷宫5层太大,飞行迷怪很多,莜莜对4层以下的迷宫也不熟,贸然飞行太过危险,最终三人选择步行。
“诶。”麻薯叹气,这已经是第N次了。
莜莜忍无可忍,低吼一声:“安静!”
麻薯有点害怕,赶忙躲到白泽身后,小声嘀咕,“精灵不是单纯善良温柔可爱么?怎么跟传闻的不太一样啊。”
白泽脸色苍白,声音也有些虚弱:“她不是普通的精灵。”
“那是什么?”
她是混血。
白泽没回答,转问道:“为什么老叹气?”
麻薯一愣,自嘲地笑了,“没想到才短短三个月,你就变得这么厉害了,反观我,还是在原地踏步。”
白泽随口一问:“你这三个月都在干嘛?”
“就还是那样啊……”麻薯顿了下,“每天的日子好像都差不多,没什么好说的。”
白泽试探道:“麻薯,还记得你之前害怕坐地铁时的猜测么?你担心原来的麻薯已经死了,另一个麻薯代替你活了下去。”
“哈哈。”麻薯有点不好意思,“当时害怕嘛,就喜欢胡思乱想。”
“你说,有没有可能,真的有另一个我们呢,替我们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只是我们不知道。”
“平行世界?”
“不是那种。”
“那是什么?”
“怎么说呢,就像……”白泽后脑勺忽然一阵剧痛,整个人往后倒下。
“骑手!”麻薯接住白泽,坐在地上。
“簌呜?”莜莜立刻上前。
白泽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