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外国男人,大步迈进洗手间。
健硕贲张的手臂肌肉拎起地上的薛蔓蔓,拎一袋垃圾似的轻松,往外走,将人砸扔在机舱地毯上。
薛蔓蔓呜咽痛哼,嘴巴里塞着脏抹布,惶恐万分。
她听到男人用英文交流了两句。
紧接着,罩在她头上的麻袋被粗鲁拽开,眼前骤然明亮。
在晚宴上浓妆艳抹的薛蔓蔓,此时粉底眼线糊了一脸,嘴角流血,双眼流泪,假睫毛粘在腮边,头发凌乱,狼狈如鬼。
等她看清眼前几个边境雇佣兵般持枪的凶煞男人,濒临死亡的恐惧遍布全身,跪在地上,抖成筛子。
他们是谁!?
要抓她去哪里!?
她没得罪过政界黑市的人……
薛蔓蔓套上麻袋前的最后记忆,是在宴会厅众目睽睽下,戴上手铐,被押上车,她的挣扎咒骂,得到了一巴掌和嘴塞抹布,眼前一黑,然后就是这里。
络腮胡男人抽走薛蔓蔓嘴里的抹布。
薛蔓蔓不敢再乱吼乱骂,撑张了太久的嘴巴一时难以合拢,血水顺着嘴角往下滴,恶心至极,“……你……你们是孽……是鹤砚礼的人……啊——!”
纵使改了孽种称呼的薛蔓蔓,还是被男人的军靴一脚踹飞。
男人用拗口的中文骂了句“傻逼”。
他们鹤爷的名字,不是这个老贱女人配叫得。
薛蔓蔓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另外一个男人用英文提醒络腮胡男人,别把人一不小心弄死了。
络腮胡男人心中有谱,嫌戾地看了一眼吐血痛苦的薛蔓蔓,忍着护主的暴脾气,没再动手。
留活口。
他们‘x禁区’监狱,有的是酷刑慢慢折磨这老女人!
~
翌日清晨,医院。
鹤砚礼醒来时,不见桑酒,怀里只有一个敷衍他的枕头。
他蹙眉坐起,惺忪冷黯的黑眸,望了一圈空荡的病房,浴室无灯,桑酒不在,他寻觅的视线,蓦然落在床柜上的一束芍药花上。
鹤砚礼骨节分明的长指蜷攥了下。
没来及细想,病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
鹤砚礼转眸望去。
只一眼,他微蜷的长指攥紧攥死。
桑酒换了衣服,一袭吊带白色蕾丝长裙,上面叠穿了一件浅粉镂空毛衣,露出白皙漂亮的颈线锁骨,她戴着珍珠耳坠,柔顺蓬松的长卷发随意披在肩后,酒窝荡漾,慵懒甜美,她的眼睛在看着身后的宋兰亭。
两人明显是一路从长廊说说笑笑走到病房。
鹤砚礼胸口窒疼,别开眼,垂眸。
他想划烂宋兰亭的脸,或者也在宋兰亭头上砸个血窟窿。
“醒啦鹤砚礼~”
桑酒转回眸,就看见鹤砚礼抱着枕头坐在床上低眸发呆,她音调娇柔,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过去。
一靠近,察觉到鹤砚礼情绪低沉,桑酒勾唇失笑,以为他生气她又拿枕头糊弄他。
也是,平时黏人,现在受伤不舒服肯定更黏她。
“怎么了宝宝?”桑酒站在病床边,微弯下腰,柔白的指尖勾抬起鹤砚礼的下颌,让他看她。
见状,听到‘宝宝’一词的宋兰亭,立刻红脸闪人。
只有小夫人能把宝宝跟他们疯子鹤爷组合到一起。
宋兰亭连走带跑闪出病房。
关门时,就见鹤砚礼仰头要吻,以及扫向他的杀人眼神。
宋兰亭心脏一抖:“!”
嫌他跑得不够快?!
鹤砚礼醒来翻得第一缸暗醋,被桑酒一句宠哄的宝宝,一个蜻蜓点水的亲吻,给哄好。
进浴室洗漱时,鹤砚礼给宋兰亭发了一条微信。
言简意赅——
鹤砚礼:【要么你死,要么把口罩焊死!】
看完信息的宋兰亭:“……”
破案了,不是嫌他跑慢了,是病娇疯劲上来了,桑酒多看谁一眼,谁就离死不远。
宋兰亭:【好的鹤总,我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