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颜直直迎上沈赢岁的眼眸,不卑不亢地道。
“岁王殿下放心,王爷已经去处理一些心思不正的北域敌寇了,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来处理京城中的蛀虫,到时候岁王殿下可要记得来捧场。”
身为蛀虫,你可要自投罗网才是。
两人都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谁也没有退缩半步。
片刻后,沈赢岁笑了,他忽然侧了侧头,轻轻嗅了嗅季晚颜的脖颈。
“皇婶,你身上的香味可真迷人。”
季晚颜猛然退后两步拉开距离,捕捉到沈赢岁肆无忌惮的笑意后,语气冰冷。
“岁王殿下还是谨言慎行为好,否则一不小心遭了报应,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沈赢岁挑了挑眉,丝毫没有被她的话影响。
“是吗?那本王拭目以待。”
沈赢岁心情甚好地带人离开了。
春燕急得团团转,小声提议,“王妃娘娘,我们要不要去那个地方?万一岁王真做出什么极端之事……”
“暂且不行。”季晚颜低声道:“王府已经被他盯上了,我们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很容易落入他的陷阱。”
好在没过多久如风就回来了,他已经顺利派人护送季万贯和七个姨娘离开。
季晚颜松了口气,只要家人平安,那她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接下来的日子季晚颜该吃吃该喝喝,安心养胎,好似一点也不在乎朝中动荡的局势。
边境,军营。
沈淮卿收到了季晚颜的来信。
当时被沈赢岁截走的那封,不过是季晚颜声东击西的手段罢了,真正的密信早已让如雷暗中传递过来了。
皇城要变天了,他也该遵循皇兄当年给他的另一封遗诏了。
——
边境传来消息,沈淮卿遭遇敌军埋伏,损失惨重,而他则重伤后下落不明。
沈赢岁再三确认消息属实后,心中的躁动不安顿时有了决定。
没了沈淮卿,他何愁拿不下整个南楚?
只是那几个大臣真是难啃的老骨头,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皇弟和母后,都成了与他作对的尖刀,还有那个小时候总是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皇兄的皇妹,此时竟然也声嘶力竭地指责他。
凭什么?凭什么沈元辙这个废物都能做皇帝,他就不行?
这些年他一直在封地养精蓄锐,卧薪尝胆,如今终于等到了机会,他不会放弃,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拿到虎符,这样才有底气。
可他的皇弟嘴真硬呀,无论如何都不说虎符藏在何处,真是该死。
所有挡他路的人,都该死!
——
听到沈淮卿身负重伤下落不明的时候,季晚颜变得呼吸急促,几乎快要窒息。
“王妃娘娘!”
春燕等人忙前忙后,好在季晚颜很快调整过来。
“春燕,吩咐所有人,我们离开。”
“是。”
所谓的离开,就是去往沈淮卿早已给他们留好的退路。
那是一条与王府挖通的暗道,入口就在王府后花园的池塘边,出口则是一处让人惊叹不已的山中别宫。
别宫就建造在悬崖中间,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在这么绝佳的地方凿出了一座辉煌华丽的宫殿,其奢靡程度,就连奢靡惯了的季万贯都惊叹不已。
“之前是我小瞧他了,这小子竟然比我还有钱……”
大姨娘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斥道:“胡说八道什么?”
“我说的是事实嘛……”
季万贯的眼睛已经看不过来了,他想好了,等以后他也要在山中修建这么一座华丽的别宫,用来养老!
——
王府中大部分人陆续转移到了山中别宫,季晚颜也准备好了一切,就在即将踏入那条通道时,变故发生了。
沈赢岁带兵前来,包围了整个王府。
“又见面了,皇婶。”
沈赢岁心情甚好,悠然说出此行目的。
“经过本王的缜密调查,发现皇叔有与北域勾结的嫌疑,如今皇叔下落不明,极有可能是与北域达成了合作,所以皇婶,你要跟本王走一趟,毕竟谁人不知,皇叔最爱的就是你,只要有你在,皇叔一定会回来的。”
季晚颜心头一紧,面上却十分平静。
“我可以与你走这一趟,但王府里的其他人都是无辜的。”
沈赢岁轻笑一声,满面嘲弄之意。
“皇婶尽管放心,只要本王查清楚与他们无关,自然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就这样,他带走了季晚颜,但并没有将她囚禁到牢中,而是将她带到了岁王府。
“皇婶暂且在这里住着,本王会让人好好照顾你的。”
沈赢岁说完,忽然上前一步,双手撑在季晚颜两侧,轻嗅了一下。
“今日皇婶身上的香味好像变了。”
面对如此轻佻的动作,季晚颜面色一变,扬手便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沈赢岁的头偏向一边,不仅没有生气,还用舌尖顶了顶腮上的软肉,笑了。
“怪不得皇叔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本王也觉得有趣。”
他之前对女子丝毫不感兴趣,他喜欢的只有那些长相清秀,皮肤白皙的年轻男子。
可如今面对娇美明艳的季晚颜,他的心底忽然涌上一股异样的感觉,那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季晚颜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讽刺道。
“看来岁王殿下今日还没睡醒,说起疯话来了,我不介意再让你清醒清醒。”
反正打都打了,完全可以多来几下。
沈赢岁忽然一把抓住了她扬起的手腕,用力往前一带,季晚颜便不由自主地撞入了他怀中。
馨香之气扑鼻而来,沈赢岁喉结微动,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他竟然对女人心动了。
其实从一眼看到季晚颜时,他心中便有了那股异样的感觉,直到如今面对面甚至毫无距离时,他才终于肯定了那股异样的感觉是什么。
记得沈元辙还未登位,他还留在京城做他的岁王时,他看中了一个农户家的年轻男子。
男子正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模样清秀俊俏,他一眼便看中了,就把人抢了来。
可他却誓死不从,让他很是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