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有所不知,这推算可不是随时随地就可以,需要有合适的时间、地点、风向、温度……”
阮星竹一边说,一边悄然抬眸。
季晚颜笑而不语,目光温柔。
沈淮卿神色冷厉漠然,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她一个死人。
阮星竹一整个肝胆俱颤,可现在退缩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道。
“而且这种事一般讲究天机不可泄露,更不能为外人所见,所以……”
季晚颜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看向沈淮卿。
巧的是,沈淮卿也在看她。
两人四目相对,好似心有灵犀一般,只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心中所想。
季晚颜红唇微抿,温声道:“阮公子不必担心,我们没有想要窥伺你推算之术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速战速决。”
沈淮卿紧接着缓缓开口,语气听似轻描淡写,但在阮星竹听来却如同一道惊雷。
“刚好,本王派去调查那位元姓女子的人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也能让阮公子尽快开始。”
阮星竹:“……”
所以她今日非死不可吗?
沈淮卿说的半点不假,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两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出现。
“事情查的如何?”
“回王爷,边境元家村有一姓元的女子离奇失踪,据同村人说,此女子原本已死,却莫名活了过来,死而复生后却性情大变,被元家村人当做不祥之女,原本想将她赶走,但她却自己失踪了。”
阮星竹默默听着他说着自己的经历,有些惊惧,又有些庆幸。
惊惧的是元家村距离京城这么远,他们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的?
都是飞毛腿吗?
庆幸的是,还好说的就是自己,到时候自曝身份还能自保,省的再搞什么推算之术了。
季晚颜听完,心中亦是掀起波澜。
她关注的重点在死而复生上。
她能重生,那死而复生,好似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另一个面具暗卫继续说着,“那女子名为元笙笙,出生于辛卯年乙未月葵亥日……”
阮星竹越听越心惊,连出生年月都查到了?!
待暗卫说完后,季晚颜心中有了计较,下意识看向阮星竹,便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她嘴唇轻动,像是在说话,但并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嘴唇一张一合的状态。
并且神情紧张。
季晚颜眸子微眯,明显察觉出阮星竹有问题。
她冷不丁开口,打断了阮星竹失神的状态。
“阮公子,现在生辰八字和出生地点也有了,可以准确推算了吧?”
阮星竹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
“自然可以,只是这个结果我只可以告诉王妃娘娘一个人,还是那句话,天机不可泄露,就算泄露也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还有这么奇怪的规矩?
季晚颜虽然不理解,但尊重。
两人一同去了隔壁的西厢房。
临去之前,沈淮卿有些担忧,他皱眉拉着季晚颜的手,刚要开口,就被季晚颜轻轻挠了挠掌心。
她眨眨眼,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
“王爷放心,会没事的。”
沈淮卿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俏皮的模样,心念一动,心也像被挠了似的,痒痒的。
西厢房。
门被关上后,阮星竹就深吸了一口气,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
季晚颜微微皱眉,没等她说话,阮星竹就做出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动作。
她竟然开始脱起了衣服!
季晚颜吃了一惊,下意识后退。
“你这是做什么?”
虽然猜到她是女子,但也没必要脱衣服吧!
阮星竹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也意识到在古代自己的举止确实有点不妥。
“我就是想证明一下我确实是女子。”
季晚颜定了定神,无奈地道:“我早已知晓,阮姑娘不必如此,或者你散发证明即可。”
阮星竹便拆了束发,如瀑般的长发倾泻而下,让她本就白皙清秀的面容多了几分柔美。
季晚颜静静看着她的举动,眉头越蹙越紧。
“所以这跟你的推算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元笙笙。”
阮星竹叹了口气,多少有些无奈。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找我,若非迫不得已,我本不想暴露身份。”
季晚颜的美眸陡然亮了几分,掩饰不住的惊讶。
“原来你就是那位元姑娘!”
阮星竹实在好奇,“你们认识我?”
季晚颜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只能临时想到了个理由。
“是我听说了你医术精湛的名声,如今京城中不少百姓染了病,若是有你这样的神医在,一定有办法遏制的。”
阮星竹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我的确会医术,一路从元家村到京城,就是靠着医术赚些盘缠,但从未留下过姓名,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元姑娘就算再谨慎,天下也有透风的墙。”
季晚颜的话打消了阮星竹的疑虑,她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我还是不想暴露身份,王妃娘娘可否替我保密?就当我只是阮星竹,不是元笙笙。”
“好。”
“那也不能告诉王爷。”
主要是阮星竹一想到沈淮卿冷冽的眼神就有点心里发怵。
季晚颜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
阮星竹想了想,又道:“你说的百姓的疾病,我一定会帮忙救治的,只是我需要先了解情况,再对症下药。”
两人就此达成协议。
等从西厢房出来的时候,天彻底黑了。
阮星竹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季晚颜也回到了沈淮卿身边。
“如何?”
季晚颜不能告诉他真相,但又不能什么也不说。
“元笙笙的确在京城,阮公子说,我们不能随便改变他人的命运,所以……她一定会救治百姓的,我们便不找了吧。”
说这番话的时候,季晚颜有些不敢看沈淮卿的眼睛。
沈淮卿明显沉默了一瞬,但没有多说什么。
“好。”
季晚颜悄悄松了口气,殊不知,她心虚又紧张的模样,早就被沈淮卿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