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临安,烟雨朦胧的西湖上,一叶轻舟随波逐流,没有船夫划桨,只有相护依偎的一对男女。
“夕儿救下了关圣?”黄药师惊呼。
“是呀,可惜,大兄还是郁郁不快,最后在沙场上杀了吕蒙,马革裹尸。”
“夕儿竟然是帝王师?后主是你的学生?”黄药师惊呼+1
“对呀,阿斗可不是朽木,丞相和我将他教的很好。”
“夕儿此生杀的第一个人,居然是司马懿?”在黄药师以为自己不会再惊讶时,林夕又扔了一个响雷。
“嗯,我在杀司马懿之前,连条鱼都没杀过。”
“你最后帮着丞相夺下了长安?大快人心!真是大快人心啊!”黄药师听到最后,终于长出一口气,觉得他自小对于蜀汉的所有遗憾都得到了补偿,现在胸中爽快无比。
“那为何我读的史书里,依然是丞相星落五丈原?”
“三千大世界,每个世界中的轨迹都不一样。我改变的,只是那一个世界中的丞相的命运轨迹。”女子靠在男子的怀中,看着不远处隐在缥缈云雾中的雷峰塔,悠然开口道。
在祭拜了武侯祠之后,林夕也未曾在成都多留,与黄药师直接来了南宋都城临安,泛舟西湖之上,也正将她与丞相的故事讲述到长安之别。
拥着林夕,黄药师长叹一声。
“我愈发敬佩丞相了,不敢想象,你离开之后,丞相会是怎样的伤心。丞相,关圣,赵子龙,英雄何其多也!我真想也回去那个时代看看,若是能与他们并肩作战,此生足矣!”
“哼,果然,你们男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就不心疼我么?”
黄药师笑着紧了紧怀抱,“当然心疼啊,你当丞相就不心疼你么?前尘往事俱都已矣,这一世,你想怎样过?你想怎样过都行,我都为你办到!”
“难得被天道遗落,不用去想那些国家存亡的大事,那就请黄大哥陪我游山玩水,带我去看华山论剑,然后,就在桃花岛上,看日出日落,花谢花开,这就是神仙般的日子啦!”
“哈哈哈哈,这有何难?”
“嘻嘻,那咱们今晚先进皇宫,把七公救出来。”
黄药师一惊,“七兄的功夫,出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还用咱们去救么?”
“他们在海上遇到了欧阳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七公被欧阳锋暗算,现在应该是武功尽失。”
“那蓉儿呢?”
“别慌,救了洪七公,咱们就去见蓉儿。”
夜半三更,黄药师与林夕携手飞入皇宫,往后宫而去,林夕先被一股浓郁的花香吸引了。
“咱们先去看看皇帝老儿有什么名贵好花!”林夕拉着黄药师就往花园去,黄药师哭笑不得,“咱们不是来救七兄的么?”
林夕不甚在意,“他好着呢,在御厨房里做梁上君子,等着偷吃皇帝的好菜,不着急!”她本来就是来参观的,救洪七公,那是顺手的事情。
黄药师差点笑出声来,“倒真是七兄能做出的事情。”
两人来到花园中,左看右看,林夕撇撇嘴,“这皇帝老儿的花,还不如大哥的桃花岛呢!”
“哈,寻常的花木,也入不了我的眼呀!”黄药师得意洋洋。
“没意思,咱们去找御厨房吧!”
这南宋的皇宫与紫禁城相比,小气的紧,与阿斗的皇宫相比,又俗气的紧,入眼都是金色,晃得林夕直晕。怪不得杭州现在连个皇宫景点都没有,这个朝廷,实在不咋样。
洪七公正在房梁上睡觉,忽然梁上多了两人,他还以为是周伯通回来了,睁眼一看,吓了一跳,差点掉下去。
黄药师赶紧扶住他,“七兄,你这是怎么了?”
洪七公叹气,“还不是那欧阳锋,我好心救他三回,结果他背后偷袭我,不仅放蛇咬我,还给了我一记蛤蟆功,老叫化我现在武功全失,命也难保呀!你是来找蓉儿的吧?她与郭靖去阻止老毒物盗取《武穆遗书》了,至今已经过去好多天,他们也没回来,我也正担心着呢。”
黄药师心中就是一个突,看向林夕,见林夕笑呵呵的,瞬间又放了心。
“七公,那鸳鸯五珍脍可吃够了么?”
洪七公惊讶地看着林夕,“怪哉怪哉,你小丫头怎知道老叫化是来吃这道菜的?难道你跟了黄老邪,就变成了林小邪?”
黄药师闻言不乐意了,“什么林小邪,这么不好听,夕儿是特意让我来救你,你还吃什么鸳鸯五珍脍?先出去再说!”
洪七公却抱住了房梁不肯走,“不行不行,我老叫化临死前就想吃这道菜,这几天刚吃了一回,没吃够呢,我可不走!”
林夕轻笑,“老顽童三岁,七公也就三岁半,不能再大了。”
黄药师也忍不住笑,“兄弟既然来了,自是有办法为七兄疗伤,这区区一道菜,以后想什么时候吃你再来就是!”
闻言,洪七公眼睛一亮,“真的?你别蒙我老叫化!”
“我黄药师什么时候骗过人?”
洪七公这才松开了房梁,黄药师一伸手将他背起,三人出了皇宫,来到西湖边一僻静处,林夕护法,黄药师用神照功给洪七公治伤。
运行了数十个大周天之后,洪七公只觉浑身阻滞的经脉皆有松动,不由得大喜。
“黄老邪,莫非你是习了那九阴真经?”
黄药师收功, 擦了擦额上薄汗,不屑一笑,“天下之大,绝妙武功又何止九阴真经?”
洪七公一愣,似有所悟,最后叹息一声,“想当年,王重阳得了九阴真经,是为了避免江湖同道为了这本经书而掀起腥风血雨,可他却不练其中武功,欧阳锋之流认为他是暴殄天物,你我却都因为自傲自矜,便以为王重阳乃天下第一,是以不屑再练九阴真经。如今看你,我才知道,其实是因为你们都跨入了更高的境界,所以目光已经升至寰宇,与我等尘世中的痴人再不相同了。”
黄药师却是哂笑,“兄弟可不敢与王重阳相提并论,我现在的唯一愿望,便是与夕儿相携到老,是再俗气不过的尘世之愿。”
洪七大笑:“妙极了,你若真变得如那牛鼻子老道一般,那我老叫化还不如就此打住,再不想突破之事了!”
林夕却是听出洪七公又燃起了希望,“七公,黄大哥再为你运功三次,你应该就能自己慢慢恢复功力了,至于突破之事,日后当有属于你的缘法,不必着急,不过眼下有一件事需你快去做。”
洪七心中一喜,知道林夕定不会乱说,自己此生当真还有突破的可能?
“你说吧,需要我老叫化做什么?”
“却不是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是你丐帮的事情。你传蓉儿打狗棒法,又让她七月十五去岳阳就任丐帮帮主,可是现在打狗棒让杨康那小子得啦!七公还是先回帮中稳定局势,别让杨康借机占了丐帮的便宜才是。”
“有这等事?”洪七与黄药师异口同声。
“七兄,你怎能将帮主之位传给蓉儿?”黄药师是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
“嗨,老叫化当时要死,眼前就只有蓉儿和靖儿,我不传给蓉儿,难不成还要传给靖儿那个傻子么?黄老邪你歇好没?歇好了就赶紧给我治伤,我得赶紧回丐帮去!”说完洪七盘膝而坐,把后背交给黄药师。
黄药师也着急去见蓉儿,蓉儿的打狗棒怎会被杨康那个小子得去了?郭靖干什么吃的?怎么没有护住蓉儿?
冷哼一声,不再多言,全力给洪七公治伤。
此时牛家村那个密室里,郭靖打了个喷嚏,发了个寒战,惹得黄蓉好一阵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