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渊心里疑惑,将鱼放进厨房道:“你是何人?”
府里的事情,他已经半个月没有过问过,见到这妇人总觉得哪里怪。
妇人擦了擦手:“国公爷好,我是新来的,姓唐。”
我都没有见过你,你怎么就肯定我是国公?
成渊一身衣服脏兮兮的,从暖棚回来根本没有换衣服。
“你是刘管事招进来的。”
“不是,是公主。”
“你会武术?”
“不会。”
不会武术,那我怎么看你手上有武人磨的茧子。
成渊留了个心眼,但也没有再多说。
“把鱼熬汤给殿下送过去。”
“是,国公爷。”
总是觉得这人哪里不对,成渊第一反应想到的是建文旧臣。
随后立刻去了书房,发现里面摆设依旧,这才放心的走进去。
石室点着蜡烛,建文帝认真抄写者经书,比之前好了很多。
“你来了,我的经书看完了,需要你送几本。”
建文脸色因为不见阳光的缘故。
脸色很是苍白,说话的时候慢溜溜的,就像只鬼。
成渊走过去,看着这位曾经是皇帝的朱允炆,试探他还有没有其他的隐藏人马。
朱允炆也很聪明,听出来意思,道:“梅驸马死了, 景清也死了, 你觉得我还有其他人马?待在这暗无天日的石室,能掀起多大风浪, 坐在皇位上的是他朱棣,不是我朱允炆。”
成渊不想多说,转身离去。
走出书房,成渊看了眼刘大锤:“刘管事, 给他过几天送经书。另外, 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书房。”
刘大锤自然知道这个秘密要保守,也十分谨慎小心。
“殿下呢?”
“殿下在卧房睡觉,咸宁公主来了,在后园说有事问您。”
。。。。。
后园花草茂盛, 种了很多草药, 匡愚正在石头井旁采摘药草。
咸宁站在花草边道:“匡愚,你给镇国公叫师父?”
匡愚立刻站起来道:“回公主,是。”
换了身衣服, 成渊才走到后园,看见椅子上坐着个女人,矜持的跟匡愚说话。
他瞅了一眼“平平无奇”的女人,没说话,自顾自的走到井边,打了水准备浇花。
咸宁见状,连忙过去,拿了木盆, 蹲在他身边把水倒进木盆, 在那里玩起来。
成渊侧着头,看向身边的匡愚, 又看向身边的女人, 难以置信道:“咸宁殿下喜欢用我打的水?”
咸宁边用手拨水,侧头哼哼道:“不可以?”
成渊放下葫芦瓢, 朝她拱拱手:“咸宁殿下找我有事?”
“狗男人, 你惹事了。”
成渊道:“惹事?”
咸宁简单的说了事情经过, 大致就是吏部吴主事的儿子是朱高煦和丘福推荐给徐皇后的驸马人选。
湘王朱柏和内阁大学士解缙, 还有几个御史弹劾吏部吴主事贪赃枉法,证据已经送到朱棣那里, 吴主事被下狱,犯官的儿子怎么能当驸马, 这件事情自然是吹了。
“十二叔跟你最好,从山东送信弹劾吴主事,肯定是你做的。”咸宁笑嘻嘻道:“狗男人,就知道你在意本宫。”咸宁脑子是有的,她分析道。
成渊一头雾水,他确实这样想过,但是因为那些烂掉的红薯,都忘了这事情。
所以,到底是谁在做推手?是想让自己得罪朱高煦和丘福。
他就只和纪纲提过一句。
难道是纪纲?他为什么要搞我。
片刻后, 咸宁见他不说话,以为成渊默认了。
压抑许久的情绪解放, 扑到成渊的怀里,双手勾住他的脖颈,把脸埋在他怀里, 喃喃自语的说道:“狗男人,狗男人。”
她抱的很紧,生怕一松手, 这个男人就丢了。
两人相识至今,这是咸宁做的最大胆的举动,如果说以前是因为各种原因,因为身份和不确定,偷偷藏在心里,那么现在她终于鼓起勇气,敢抱一抱这个男人。
成渊轻轻拥这她的小腰,刚想说什么,就反应过来这是国公府,他看了看匡愚。
“你的鼻涕和眼泪都沾到我脖子上了。”成渊灵机一动道:“殿下,你别抱我这么近, 我快透不过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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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园的门口,有一双眼睛正盯着成渊, 眼里散发着恶毒, 随后匆匆离开。
安成见厨房饭菜已经做好, 迟迟不见成渊,便道:“唐婶儿, 去找国公爷用饭。”
“侍剑,你去找咸宁。”
唐婶儿眼里透过一丝狡猾,对侍剑道:“侍剑姑娘,国公爷和咸宁公主在一起,我去叫就成。”
正笑着要用饭的安成抬头道:“你说国公爷在后园?”
随即起身,向后园走去,安成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成渊站在后园处,看着咸宁和匡愚,洗着枇杷果:
“听说有的大户人家把丫环,或者小妾杀了,都会扔到井里,所以我常常觉得,井里会有尸体,洗的枇杷谁敢吃。”
成渊这话惹的匡愚哈哈笑起来,咸宁反而还拿起水里的枇杷啃着道:“这可是本宫最喜欢的枇杷果,狗男人,你还记得。”
平常开玩笑,成渊可以让他们觉得很放松,有时候还让人觉得不正经,但是做起事情又很有感染力。
听见后园传来的笑声,安成皱了皱眉,她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人。
旁边的唐婶儿低声道:“殿下是有身孕的人,不可动了胎气。”
这话此刻就是添油加醋,安成摸着小腹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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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吃过饭,咸宁说自己要回宫,安成笑着道:“咸宁,天色晚了,让刘管事派人送你回宫,安全些。”
咸宁道:“姐,我先回去了。”
成渊正想说他去送送,但很聪明的没有去,让匡愚去了。
回到卧房,成渊翻着农书,笑道:“殿下,枇杷果挺新鲜,你尝尝。”
安成坐在屋外,这种天气是可以赏星星赏月亮的。
成渊端着荔枝出去。放到她身边,也搬了凳子坐下,道:“那个唐婶,我觉得她有些不太对,手上的茧子像是练武之人,查查她的身世,免得对殿下不利。”
“她是逃荒的农妇,手有茧子很正常。驸马多虑了。”
“殿下喜欢吃荔枝,正好,尝尝。”成渊道。
本宫喜欢吃枇杷,你说本宫喜欢荔枝,怎么咸宁的就记得很清楚。
安成今天智商不在线,也不想跟成渊说话。
成渊没有发现她的异样,自顾自说着:“她是农妇,可是她皮肤光滑,有武人的茧子,将她送走,从宫里找个女官来?”
“遇到个能说话的,驸马让送她走,本宫不许。”
“这个唐婶很奇怪。”成渊说道。
“殿下,你今天怎么这么执着,你一直很知书达理的,我们送走她,这样你一个人在府里才安全。”
安成气的胸脯颤抖,“我无理取闹,我不可理喻,你走啊,你找知书达理的女人去。”
朱智贞你今天吃炸药了,神经病啊。成渊进屋拿了农书材料道:“我走!”
成渊起身离去,匡愚立刻跟上:“师父,师父。”
唐婶立刻回去收拾包袱,过来跟安成道别:“公主,为了我不值得,女人怀了胎不能生气的,谢谢公主收留我,我还是自生自灭去吧。”
安成惊讶道:“唐婶,别这么说,你待本宫好,你除了国公府,能去哪里,留下。”
侍剑皱了皱眉,这个唐婶真是特别会来事,这些日子陪着公主说话做事,太会把握人心了,又在演戏了。
果然,唐婶并没有走,又陪着安成说话:“可能是驸马知道我说他与咸宁殿下的事了,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