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频里一直没有传来席凉的声音。
驾驶舱内，江若川顶替了席凉的驾驶位。接着用一炮轰向了前翼交战处，瞬间减轻了宿白的压力。
鸿渊扶着人进了医疗舱，语气忧心忡忡:“长官，您的身体状态很差。精神力折损近半，您的内脏和七窍都有不同程度的出血。”
“还有，您的精神力匹配度下降得很厉害。”
席凉听不见，也看不见。只感觉有人轻拭着他的脸，指尖微凉，还带着颤抖。
然后他被一只金属手扶着带进了医疗舱，应该是鸿渊。
江若川的精神力无声无息地接过席凉的精神力网络，众人看着头顶的精神力恢复正常，瞬间都松了一口气。
江若川用上变声器，模拟了席凉的声音。
“二次换位。”
方圆和宿白精神一振，立即回复:“收到。”
鸿渊耐心提醒江若川:“虽说神交能互赠精神频率，但你的精神力频率处于下位，强行提升，你最多能坚持半个小时。”
两人在精神力的掩护下，很快完成换位。
“宿白先攻一波，距离四千米，到指定地点，立刻回撤。”
“收到。”
“伍龙，集火，追到划定区域左右散开。”
“收到。”
“方圆注意距离，不要冲太前，你换战甲压后，平稳靠近指定坐标。”
……
姜寒鲛缓和了攻势，前右两侧打得忽强忽弱，风格似乎较席凉先前打法更加灵动。
最关键的是席凉的精神力变化不大，受了重击，怎么像是一点伤都没有，这不对劲。
战局瞬息万变，但人的习惯是不会变的。
姜寒鲛盯紧最灵动的鱼，很快这条鱼就冲进了她设计好的包围圈，判定好了距离即将收网，那鱼又退了。
不过，精神力还在。
姜寒鲛早就想感受一下席凉精神力转化成为自己的精神力那种快感。
这是她扞卫尊严的一战，绝不能输。
炮火冲向精神力屏障。江若川点开护盾，给宿白再次丢了一个坐标。
“去这里。”
宿白奇怪。他去的位置是方圆的位置，也是他刚刚换的位置，这么一来，他不是又回到前翼了吗？难道方圆又回了右翼？
还有公频这声音，语气，怎么感觉和刚刚不一样了。
但宿白没有多想，头顶的精神力屏障都是指挥官的，他还能怀疑换了个人吗。
宿白看到敌军指挥舰全速向右翼进军，而右翼我军星图空茫茫一片，根本无人防卫。
再看一眼，发现方圆战甲都在他身后，宿白瞬间天都塌了。
完蛋了，这是在搞什么？
“给你们五分钟，满载火力，杀完敌军战甲，回防。”
江若川丢了点精神力喂给了姜寒鲛，尝到甜头的一瞬间，对方的精神力波动值剧烈变化。
鸿渊精准评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混沌舰不断撤退，甚至露出了后翼，后翼从右下方穿插上来，在主舰的护盾下做战斗准备。
一旦护盾破损，他们就得顶上。
后翼几乎没怎么干过前锋的事，个个提心吊胆，心神不宁。
直到一片精神力网将所有人罩在里面，司北明忽然就心安了。
江若川丢一片，两片，三片……姜寒鲛前行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前锋已经厮杀混战，一片火光，姜寒鲛注意力被混沌舰剥夺，逐渐与主力分开。
鸿渊:“用精神力钓鱼。”
席凉躺在愈合药剂里，他的听力恢复了一点，配合精神力，还能和鸿渊聊天。
“鱼发现自己即将离开水面了吗？”
鸿渊:“应该快了。护盾坚持不了太久，三分钟已经是极限。一分钟内，就快崩溃。宿白和方圆已经冲破前翼，锁定了岗地冕的战甲。”
席凉闭目养神，也是乐得清闲。“江若川在等一个坐标。”
“警告！警告！防护盾即将在三秒钟后消失，3、2、1、0——”
蓝红乱局中，星图混战一团，分不清你我。直到方圆标记了一处坐标。
江若川将提前预热好的核爆弹，在护盾消失的瞬间点击发送。
前翼被冲得七零八落，根本聚不齐战甲进行区域防卫，加上他也没有主舰护盾防护，岗地冕的战甲彻底成为待宰的羔羊。
宿白攻势猛烈，生死关头他根本无法分心，更别说关注越来越远的混沌主舰了。
“再见了，军卫长。”江若川喃喃低语，眼瞳透出一股冷冽的笑意。
姜寒鲛护盾白开，首尾距离拉长，现在的距离她根本罩不到前翼。
岗地冕消失在火光中。
死了就死了。
她并不是非常在乎。
混沌主舰离她已然很近了，她只要再开一炮，混沌舰就会四分五裂，消失在星海中。
五分钟已过，宿白和方圆开始回防，但距离太远，他们远水解不了近渴。
司北明:“列队，结量子防护网。”
不止如此，他们还在江若川精神力内凝聚了一片精神力网，虽然脆弱，但只要不是核爆弹，还能拦得住片刻。
鸿渊:“他的底牌是什么？您送他的超时空重甲吗？”
席凉:“你没发现，我们的左翼不见了吗？”
“没有不见。由于主舰往西北方向不断撤退，主舰艇已经覆盖了左翼刚刚的位置。海盗团最多三颗核爆弹，全用了，防护敌不过我们火力，跑得很远了。”
“左翼贴在主舰艇下面。”
几乎无损的左翼战甲，像盘旋的巨龙，借着主舰艇的遮挡，完全蒙蔽了对方的视线。
左翼连同后翼足够结出类似护盾的能量墙，最起码能抵挡两次核爆弹的攻击。
两次核爆弹的预热就要两分钟，就算姜寒鲛第一颗预热过了，那还要一分钟发射第二枚。
等到那时候，宿白和方圆都能回防主舰艇了。
鸿渊不解:“我不理解，为什么乙本平泱会离开战局呢？他不是姜寒鲛的人吗？他应该继续牵扯我们的左翼才对。”
“因为江若川的目标一开始就是姜寒鲛。”
愈合药剂敷好，席凉躺在床上，“只有放过大哥，他才有机会抓住姜寒鲛。”
鸿渊:“我明白了。江若川放过斯恩上将，斯恩上将回到海盗团，定然剥夺乙本平泱对海盗团的控制权。对斯恩上将来说，此战浪费三个核爆弹损失已然无法计量。绝不可能为了姜寒鲛赔上一团的战甲。”
“副指挥官一早都算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