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天尊嘴角抽了抽。
什么时候苏晨成了他的弟子？
什么时候那些神器又是自己给他的？
他手上也没几把顶级神器，神器之间也有三六九等……
不过这个小胖子……，炼器是他擅长的才对。
元始天尊咳嗽了一下，缓缓的说道。
“我不会收你为徒，你有属于自己的路！”
百里胖胖大失所望。
“不过，可以送你一件宝贝儿。”元始天尊一边笑着说着，一边从袖袍之中取出一柄玉如意。
他屈指一弹，这柄玉如意便打入百里胖胖肚子里。
百里胖胖震惊不已，他掀开衣服看了看没变化，接着哭腔着说道。
“天尊，你不会给我一个孩子吧？”
元始天尊嘴角再次抽了抽。
他道袍轻拂屏蔽百里胖胖的声音。
接着他又看了看林七夜，欣慰的拍着林七夜的肩膀。
“身体好转了很多嘛，你要坚信自己踏出了这条路，前途一片光明！”
林七夜咂咂嘴，他怎么有点儿不信？
“和苏晨的比呢？”
“……，应该可能不分伯仲吧，没事，你要坚信自己的上限最高！”
元始天尊赶紧宽慰。
他看出林七夜有点被苏晨带偏，主要一个是神器拥有者，一个是神明代理人。
每次的进步很容易进行对比。
但神器这东西，力量来的快呀，这的确没法比……
为啥天庭那些仙人喜欢法宝？主打一个力大砖飞。
当然。
比起修法器，修自在、修心、修性更加重要。
元始天尊将这番话讲给众人听。
说完之后，他像是想起什么，拉着苏晨来到一片奇怪的空间内。
苏晨一脸茫然，四周空空如也，看不出尽头，仿佛包纳宇宙万物。
这种也算【心景】吗？
不愧是天尊随便一扯，就是吊打夫子和自己。
“那张仙人符箓给我看看。”元始天尊说道。
苏晨不解但还是照做。
毕竟天尊就跟个指环老爷爷一样，分明就是给他爆装备和经验的。
他从七神博物馆，里面取出赦令符箓。
赦令符箓就这样漂浮在元始天尊手中。
各种繁琐的符文从符箓里面飞出。
过了一秒钟后。
元始天尊重新把符箓还给自己。
“别拿这符箓去超度亡灵，你玩不懂，就当封印用吧，当然你这东西封印活物只能封几秒，依靠你自己的精神力。”
“好了，学绘制之法，我欠你一个人情，送你一枚九转续魂丹，生死人肉白骨。”
“等天庭重塑后，以后有趣的法宝，你可以找我来帮你看看。”
元始天尊说完，从袖口处取出一个瓶子，接着倒出一枚丹药给苏晨。
苏晨拿着丹药，瞬间就会弹出这片空间。
紧接着他的意识回到了现实的酆都。
除了他的手心攥着一枚小小的丹药，仿佛一切什么都没发生。
元始天尊扫向迦蓝和众人，严肃的说道。
“酆都之事，不可外传！”
众人一愣，接着点点头。
接着元始天尊道袍一挥，即将飞出的瞬间，酆都大帝说话了。
“天尊且慢！”
“苏晨、林七夜你们告诉婷婷……”
不等李德阳继续说，苏晨都知道他打算说什么，所以便抢先一步打断道。
“我不可能传达，李叔要去你自己去，神仙的确不能有七情六欲，但你本就是李德阳，一日是李德阳终身都是，这是你自己的因果，你该自己处理！”
酆都大帝愣住了，接着他陷入思考之中。
元始天尊无奈拍着李德阳的肩膀说道。
“这孩子说的对，因果循环得自己斩下！”
酆都大帝长叹一口气说道。
“好吧。”
元始天尊点点头，接着再次挥出袖袍。
这一次偌大的酆都大殿只剩下元始天尊一人，他站在酆都宫殿大门，俯瞰着万千魂灵。
“不可舍一人，而渡众千，万万人是人，一人也是人，这次人性超过神性，不见得是坏事，酆都看你自己选择……”
原始丛林边缘。
废弃林场。
白光闪过，苏晨等众人的身影出现在林场内。
苏晨扫过周围长舒一口气，终于从那地下出来了。
只是天尊怎么不直接送他们回林局？
百里胖胖哭着捏着自己肚子上的肉，哭诉道。
“坏啦，真的怀孕了，肚子怎么会那么挺？”
“我是说有没有可能？其实你那一坨本就是肥肉……”苏晨没好气的说道。
接着安卿鱼似乎想起什么，指了指树边的迦蓝。
“她要怎么办？”
“打包带走，上交国家……”林七夜话说到一半，突然直接被踹飞。
苏晨伸出右脚，双手环抱于胸。
“劳资月老给你牵红线，你小子叽里咕噜什么呢？”
“当然娶回家，当媳妇！”
迦蓝瞬间亮了，她发现不讨厌这个人了诶！
这个提议不错！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想要扶起林七夜。
林七夜见状想要麻溜的爬起来，但是腿还是吃疼。
他是真没想到，苏晨那厮居然真的下死手，差点给踢打骨折。
只好在迦蓝搀扶下站起来。
两人摇摇晃晃，相互支持的。
李德阳笑了笑，不禁让他回想起那段青葱岁月。
他又看了看林场，那是他小时候成长的地方。
“走咯，回家！”苏晨笑着开口。
众人回头看着李德阳，李德阳也是点点头。
由于压根没人搀扶林七夜和迦蓝，大伙走路都很慢。
同时李德阳眼中不停闪过这片森林记忆片段。
夕阳日下。
众人走的很慢。
从昏黄的林场出发。
踏过积满落叶的水上石桥。
踏过人迹罕至的人间小路。
踏过绿草茵茵的坡前行道。
悠扬的清风悄悄吹过了岁月山海。
李德阳的思绪落在了这片山间原野。
微风吹散了以往的伤痛与不甘。
吹来了独属于王者的自信风范。
仿佛是在和以往的岁月彻底告别。
李德阳这一刻明白天尊之意。
自己是李德阳也是酆都大帝！
两者无论轮回多少次人和神都不会隔开。
他是人也是神，同时是人的神！
大夏最初的成神之路，不就是这样吗？
怯弱和躲避无用，直面才能一往无前。
……
等到八人走出原始森林的时候，已经是临近黄昏落幕。
当近半的黑夜，映照在矮小的破旧小楼上，寒风吹过荒芜的大地。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和一个忧郁的少年正坐在门槛上。
两人从早晨等到夜晚，直到星星洒满天空。
婷婷眼圈通红，抿着双唇，眼眶噙着泪水不停的打转。
“陈涵哥哥，是不是……”
“不会的，绝对不会！”陈涵开始慌了，他清楚这只是自欺欺人。
下一刻。
林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八个人披星戴月回归。
婷婷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整个人愣在原地，抹了抹泪花，不顾一切的冲向前。
“爸爸，欢迎回来！”
苏晨见到这温馨一幕，终于是舒缓的笑笑。
陈涵纳闷的李德阳，总觉得哪里奇奇怪怪，仿佛多了什么变化，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陈涵打开房门，众人挤了进去。
接着李德阳便讲述他要去乌鲁木齐当兵。
自然是成功的把婷婷骗过去了，唯独没有骗过陈涵。
陈涵知道李叔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安塔。
他看了看熊出没剧组的苏晨，想要知道答案。
苏晨摇摇头，表示我啥也不知道。
这天夜里，李德阳陪伴到婷婷到凌晨，才把婷婷哄睡。
接着他悄悄的给婷婷盖上被子，然后放出之前溺死的少女鬼魂。
“她是我的女儿，你的任务就是暗中保护她，如果走上偏路及时矫正。”
“但如果真有一天，她真正踏上寻找我的路，告诉她见我的办法。
那位溺死少女一脸懵逼，她也不知道怎么见李德阳。
李德阳摇摇头，缓缓道。
“成神或死亡！”
李德阳做完这一切，离开护林局。
苏晨依靠在栏杆边，笑着看向准备离开的李德阳。
“李叔，你沾染因果咯。”
“因果是逃不掉，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妨给人指明道路，有光的就有希望。”
李德阳说完，朝着原始森林里面跑去。
过了一会儿。
陈涵见护林局里面没了李德阳的身影，开始朝着局子外跑。
“人呢？”
“早走啦！”苏晨笑道。
陈涵咬了咬牙齿，朝着森林里面追去！
他清楚李叔这辈子的根就在安塔。
他沿着小道一路疾驰，见到那串熟悉的脚印瞬间跟吃了定心丸，朝着脚印一直追寻。
他迫切想要知道，能够十年如一日坚守这森林的信念源泉来自哪里！
自从分配到332小队后，他的人生仿佛见不到希望，眼睛一睁一闭就是森林。
如此反复循环几年！
每天半夜之时，他时常迷茫，时常感伤，常常羡慕李叔一坐就是一天。
物质精神双重匮乏，几乎要压垮他。
现在自己就算还能坚持，半年后呢？十年后呢？二十年后？三十年后？
这样的工作又有什么意思。
谁又能知道呢？
自己就是普通人，不可能做到！
陈涵发了疯似的狂奔。
他追逐，他内心中不断回响一个声音，他是追不上李德阳的！
陈涵气愤的声音揉碎吞下，发出绝望的呜咽，但继续往前奔跑。
他摔倒，就从地上就继续爬起。
体力不支就用星辰刀刺向双腿，接着再用微治疗疗伤。
他就得弄明白，凭什么那些老一辈守夜人总是那么能熬！
似乎他们新一辈就是浮躁，似乎就是不如人！
他就是不服气！
还有禁墟【微治疗】，为什么自己那么努力还是这点破作用！
境界为什么不涨！
凭什么同僚轻轻松松就能觉醒强大禁墟。
而自己就是废物一个！
心性差！能力差！觉悟差！
似乎自己做什么都不行！
后面陈涵咬着嘴唇，强迫自己走！
他不服！
他走过小路。
走过石桥。
走过林场。
最终在一处最高山坡上倒下。
鲜血从他双腿内侧浸染了大地。
他绝望的嚎啕大哭，像个无助的孩子。
李德阳走了，自己该怎么办！
这时。
微风一吹，树林之间沙沙作响。
遥远的笛音传入他的耳边，驱散他阴霾繁杂的内心。
他揉了揉眼角，从土地上爬起。
在他前方树下。
一柄星辰刀插在土里，那袭红色斗篷挂在刀柄。
一枚勋章放在树前。
风儿把斗篷吹的猎猎作响。
陈涵认出，这是李德阳的守夜人装备。
但怎么不见他人？
他走过去捡起那枚刻着李德阳的勋章，上面还是写着，
——若黯夜终临，吾必立于万万人前，横刀向渊，血染天穹。
陈涵笑了笑，还是这番刻板的说辞吗？
捡起勋章后，还发现地面上刻着三个小字。
“往回看！”
陈涵不解的转过头，可下一秒就被惊呆。
茫茫森林的尽头。
远处安塔村庄的灯火次第亮起，起初只是几点疏星，继而连成一片，竟如天上银河倾泻人间。
山下愈亮，山上愈暗，他立着的这山坡，却只有草虫低鸣。
忽然山脚下村中腾起几点光亮，摇摇晃晃升上天空——原是孩童在放灯。
那灯越升越高，终化作星辰模样，与真星混在一处，再也分不清了。
那是村民？！
可何尝山下如此壮丽过？
不对！
自己从来没来过那么远！那么高的地方！
所以从一开始自己只看向森林里，从来没关注森林外……
陈涵浅浅一笑。
原来是那么简单浅显的道理啊！
自己从来不肯真正回头。
此时树梢上再次传来笛声。
陈涵躺在地上感受着柔软的草坪，轻轻的合上眼睛。
苏晨吹弹着笛剑，眺望远方的安塔风景。
他望着安塔的这份风景，一时都忘了神。
他缓缓看向树边李德阳，低声询问道。
“李叔，安塔的村庄景色当真如此秀美？！”
“废话，劳资，呸，我骗你干嘛，你配合表演就是，虽然很多人往城市里面搬，但村庄永远有老人和孩子……”李德阳一时间看景色也入迷了。
主要之前蚁后事件，他驱散了很大部分村民，不然也轮不到苏晨这个气氛组。
但别说，那个什么笛子剑，制造的意境和他之前看到的村落一模一样！
看来这波是欠这小子一个人情。
“年轻的小同志需要合适引导，我相信陈涵会成为优秀的守夜人，不管他将来是否选择留下！”
“当然，苏晨你也是！”
李德阳笑着看向苏晨说道。
苏晨有些悲伤，其实他挺喜欢李德阳这个大叔的。
李德阳踹了一脚苏晨，没好气的摸了摸鼻子。
“小子守夜人工作的时候称职务，你在安踏叫我李叔我不找你理，以后来酆都高低得来叫酆都大帝！”
言罢。
李德阳消失在了空中。
留下的空间波动，整片原始森林都为之颤抖！
“好的李叔！我会想你！”
苏晨拿出一张纸巾，朝着远方告别。
哎，过个一年半载，好像要和剑圣又要回安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