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远气极,“我没打她。”
他很爱自己的妻子于明丽,虽然出身不行,但又乖又甜又听话,长得还特别漂亮,他怎么舍得打她呢。
“哦你没打,但你说了不算啊,许营长媳妇说看到你打她了!你说你干什么不好,非要跑到许营长家骂他媳妇,你完了!以后你在家属区的名声别想好了!”马明宇无奈地摊开双手,摇了摇头。
“于明丽!”肖明远低喝一声,心里对妻子的举动充满了失望。
长得再漂亮也不能和阿昔比,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出身,眼界,格局都不一样。
完全不知道家丑不能外扬,夫妻一体,要顾全大局,在自己升职的关头,她这么一闹腾,可能自己的前程就要耽误个一二年!
他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育这个傻女人!
…………
“宋团,你找我!”
冷焰天进了办公室,一点没见外,从办公桌上拿了一包“特供”大中华,抽出来一根烟,给宋团敬上,自己点了一根,剩下的一包就塞在自己的衣兜里。
宋玉海看着冷焰天,气笑:“你家也不是不趁钱,咋天天到我这里来顺烟。”
冷焰天嘻皮笑脸地道,“你这是特供,我有钱也没处买啊!这烟抽着就是不一般,这是权力的味道!”
“行了,下个月你和陈有粮去党校学习,这报名单你拿好了,小陈的你也拿去转交一下。”
“咦,不是说这一次没有我的份了吗?”
冷焰天 接过表格,吹了个口哨,他这个年代,已经算是升职超快了,年头才转的正,才半年又去党校学习,回来怕不是又要给他加担子吧。
“昨天肖明远打媳妇的事闹得蛮严重的,也就是他媳妇没闹,不然可能还要走内审程序呢?”宋团家夫人昨天可是吹了一夜的枕头风。
不为名不为利,汤新如就真是看不顺眼肖明远这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渣男!
宋团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冷焰天挑了挑眉,笑了。
话说,小黑胖妞儿真是福星!
娶了她还有这好事!
…………
“吱!”
一辆车停在了冷焰天家的门口。
两米宽的路被堵得死死的。
一位穿着蓝色工服的中年司机下车,给后面的人开门。
七十年代,有小轿车的人家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堪比后世买飞机的人家。
汪明月现在嫁的男人是经办处副主任外调机械厂副厂长。
因为车位有些不太对,汪明月下车一脚就得踩进菜地里,再走三步才到了冷焰天家门口的水泥地。
她有些不悦的皱眉。
汪明月这是第一次来儿子家里。
院门微开,院子极其的干净,干净到汪明月都挑不出什么错来,两侧种着各种绿色的植物,虽然是新种植的,但一块红砖一块绿植,显得生机勃勃。
她打量一下,脸上本来轻视之意,倒是收起了一些。
一力破万法。
一个人在某方面特别有才华,确实是会更让人尊重一些,哪怕是做家务的才华。
司机直接进了院子,走了几步,发现客厅门是关着的,就用力的敲门。
砰砰砰!
苏合欢微微掀了窗帘看向外面。
一位女人站在外面,看起来三十五六岁,风韵犹存。
她烫着短卷发,五官温婉秀丽,穿着白色的布拉吉,身材很好,一双白皮鞋,打扮的很讲究。
此时她站在院门口,不断的打量着周围,皱紧着眉头,似乎十分的不耐烦。
苏合欢干脆直接拉开了窗帘,询问:“你们是谁?”
那名中年司机见状,脚下朝着窗户这边迈了两大步,脸上露出明显的不耐烦神色,粗声粗气地喊道:“别磨蹭了,快点把门打开!”
谈话可不能随便给别人掌握了节奏。
窗户前是书桌,苏合欢拖着椅子,坐了下来。
她手里捧着桌上摆放的精致茶杯,微微低下头,轻抿了一小口杯中的茶水。
“喂!我说你这小姑娘怎么如此不懂礼数啊?赶快把这该死的门给老子打开!”中年司机大喝出声。
面对他的怒吼,苏合欢依旧淡定自若地低着头,继续小口啜饮着手中的香茶,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一般,根本不予回应。
隔着青色的纱窗,两个女人对视。
汪明月眉间跳动了几下,道:“我是冷焰天的亲生母亲。”
苏合欢淡淡地“哦”了一声,不紧不慢地回答道:“他现在并不在家,如果您想要找他的话,不妨前往他们所在的营队看看。”
汪明月说:“我今天来不是要找他,而是专程来找你的!”
苏合欢比她还冷淡几分:“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说的,等阿天认你之后,我们再谈吧,不然的话,我想,我们没有必要谈话!”
她将杯子放下,拣起了桌子上的点心,一个麻将大的方块的绿豆糕,又香又甜,苏合欢享受地眯上了眼睛。
汪明月气得浑身发抖:“你怎么敢如此跟我讲话?我可是你的婆婆啊!难道你就一点儿教养都没有吗?”
一个乡下女人,她是怎么敢的!
汪明月那因愤怒而涨红的脸,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
苏合欢却是一脸轻蔑地呵笑一声:“哼,我只认我的姑姑。至于你嘛,从哪儿冒出来的就赶紧滚回哪儿去!咱俩可没半点儿关系,少在这里摆谱!”
说罢,她还翻了个白眼,压根儿不把汪明月放在眼里。
中年司机做了十几年的狗,自然忠心护主,主人不说话,他就开始狂吠起来。
“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不懂事理?你知道我们夫人是什么人吗,她愿意降尊纡贵看你,你就得心怀感激。
且我们夫人好歹也是你的长辈,无论过去发生过怎样的事情,那都与你不相干。你怎能用这种态度来对待她呢?真是太不像话了!赶紧把门打开吧!”
苏合欢轻轻一笑,气人,她是专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