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叶阑……,道……,道虚圣!叶阑!道虚圣!叶阑……!道虚圣……!”
孤云口中不断念叨着,手扶着额头,绝美的脸上露出丝丝迷茫与困惑,但仿若又拨动了其心底最深的那根弦。
何逸之看到孤云的表现更加能够确定自己此刻绝对身处自己的心魔之中,自从何宅族地的大阵开启后,隐藏在何逸之心中最不愿触及的秘密就是自己的父亲、母亲以及从小见过数面的爷爷。
在孤云陷入癫狂的嘈杂之中,何逸之却恍若未闻,他安然地盘腿坐于囚室阴冷的石板上,周遭的喧嚣与他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他轻启薄唇,开始吟唱起那古老而深邃的清心咒,每一个音节都蕴含着净化心灵的力量。
从他口中吐露的符文如同晨曦中的微光,温柔地在他周身徘徊,它们带着一种朦胧的美,仿佛是久别重逢的故人,轻轻地触碰着何逸之那被岁月尘封的记忆。
这些符文在空中缓缓舞动,编织出一幅幅细腻而神秘的图案,它们虽微弱,却蕴含着唤醒沉睡的力量的潜能。
随着时间的推移,何逸之那被尘封的记忆开始逐渐苏醒,如同春日里冰雪的消融,带来一股清新的气息。他口中的符文也随之变得愈发明亮与炽热,它们在空中交织、盘旋,形成了一道道绚烂的光幕,将囚室映照得如同白昼。
当所有的记忆终于彻底苏醒时,何逸之的心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与澄明。此刻,他口中吐出的符文已不再是简单的声音,仿若化作了拥有无上威能的法则之力。这些符文如同脱缰的星辰,带着璀璨的光芒,狂猛地冲破了囚室的枷锁,直冲天际,将这片狭小的空间撕扯得支离破碎。
在这股浩瀚无垠的力量面前,这方天地中的人物仿佛遭遇了灭世之灾,他们在这片由清心咒幻化而成的符文海洋中无助地挣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如同脆弱的镜面一般,一片片地碎裂开来,最终化为虚无,消散于这无尽的虚空之中。
何逸之出现在了一处大殿中,看到旁边躺着的罗皓,准备赶忙过去查看。刚抬起脚步,察觉到身后仿若有毒蛇盯着自己一般,当他迅速转身看到身后之人阴翳的笑容时也是大吃一惊。
然而,此刻罗皓还躺在不远处,何逸之顾不得身后不怀好意的目光。来到罗皓身边检查了一遍,发现罗皓只是陷入梦魇之中,并没有受任何伤,何逸之才长舒一口气。
刚要与身后之人对峙时,易秀有出现在了罗皓旁边,如同罗皓一样,双目紧闭,静静地躺着。何逸之再次检查了一番,发现与罗皓情况一样。
何逸之转身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大殿之中响起了云沁的呻吟之声。何逸之抬头看到水晶球内云沁正在经历的心魔,赶忙别过眼睛,脱口而出道:“无耻!”
“哈哈哈……,何小友!我辈都是修行之人,不勘破心魔还想更进一步,是不是有一点儿太天真了!”
“心魔自是心魔!你怎可对一个姑娘如此?你……”
“何小友还是好好欣赏吧!如果她心中没有此心魔,也不会有此经历!”
大殿之中,似有若无的喑哑声响,如夜风中飘忽的幽咽,在寂静里隐隐绰绰地飘荡。
水晶球内,云沁仿若置身于一场无休止的噩梦,被何逸之编织的折磨之网紧紧束缚,每一刻都在痛苦的泥沼中越陷越深。
在那漫长而又无尽的黑暗时光里,云沁的心,早已被命运的巨手肆意揉捏,变得麻木不仁,恰似一片广袤无垠却又死寂荒芜的沙漠,每一粒沙砾都承载着她的痛苦与哀伤。
在偶尔的间隙,当那如潮水般的折磨稍有退却,云沁仅仅恢复身体就已经用尽了全力,更不用提思考什么。
暮春,本应是生机盎然的时节,可这座庭院却像是被诅咒的禁地,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
蝉鸣,那本该是夏日欢快的乐章,此刻却如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地扎进云沁的耳膜,每一声都似带着无尽的烦躁与不安,在庭院深处织就一张细密且令人窒息的网,将每一寸空气都紧紧裹挟进燥热与烦闷之中。
云沁身着素色罗裙,那罗裙的质地本应是轻柔飘逸的,此刻却仿佛被汗水浸透,沉重地贴在她的身上。
脚步轻缓得如同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似生怕惊醒了这庭院中蛰伏的恶魔。
脚下的青砖,历经岁月的侵蚀,早已失去了原本的光泽,砖缝里不知何时生出了几簇墨绿的苔藓,那颜色浓得化不开,像是从地狱渗出的幽光。
在夕阳那如血般残淡的映照下,苔藓泛着幽微且诡异的光,仿佛无数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正偷偷窥视着云沁的一举一动。
每走一步,那细微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庭院里回荡,都似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如同擂鼓般在这死寂的空间里疯狂跳动,清晰得令人胆寒。
何逸之的身影从回廊转角处如鬼魅般闪过,衣袍掠过带起的风里,裹着某种陈旧的檀香。
那气味钻进云沁的鼻腔,让她想起幼时在破旧的祠堂里见过的捕兽夹,泛着冷光的金属气息里,藏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的灵魂紧紧钳制。
脚步微微一顿,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那丝绸的触感此刻却如同冰冷的蛇皮,让她浑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过来!”
何逸之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如同从地底传来的召唤,每一个字都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砸在云沁的心上。
云沁的身子微微一颤,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呼吸都变得急促而困难。可她还是顺从地朝着凉亭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坟墓上。
凉亭在暮色中宛如一座巨大的墓碑,飞檐化作青灰色的兽齿,仿佛随时都会张开血盆大口将云沁吞噬。
檐角铜铃轻响,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似在低声呜咽,又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悲剧奏响挽歌。
云沁触到柱身上斑驳的雕花,那些缠绕的藤蔓纹路突然扭曲成无数条青紫色的蛇,顺着她冰凉的指尖蜿蜒而上,冰冷的鳞片划过她的肌肤,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当云沁的双脚刚刚踏入凉亭,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厚重的阴霾,瞬间将她紧紧笼罩,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何逸之的手搭上她肩头时,她听见自己耳坠撞击的脆响。
那是去年生辰时母亲送的玉蝴蝶,此刻却像折翼的囚鸟在她颈侧颤抖,发出微弱而绝望的哀鸣。
身体腾空的瞬间,她看见廊下的灯笼突然剧烈摇晃,猩红的光晕里浮沉着无数细小的尘埃,恍若被惊起的萤火虫群,却带着某种粘稠的腥甜,仿佛是鲜血的味道。
倒悬的视角里,庭院中的海棠树倒生着根须,那根须如同一条条扭曲的巨蟒,张牙舞爪地伸向天空。
粉白的花瓣化作猩红的血珠簌簌坠落,每一滴都像是砸在云沁的心上,溅起一片冰冷的绝望。
云沁数着青砖缝隙里的苔藓,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可那些墨绿的斑点在视野里却渐渐模糊成团团晕开的墨渍,仿佛是她心中不断扩散的恐惧。
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发梢滴落,在石板上绽开淡红的花,像极了幼时打翻的胭脂盒,可那鲜艳的颜色此刻却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为何要如此对我……”
云沁的声音细若游丝,在风中飘散,仿佛是她灵魂最后的挣扎。
何逸之却只是冷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庭院里回荡,如同夜枭的啼叫,尖锐而刺耳,划破了这死寂的夜空。
燕子扑腾着翅膀,发出惊恐的尖叫,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碎布如褪色的蝶翼飘落在青苔间,那残破的布料上还绣着精致的花纹,此刻却像是被诅咒的符咒,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云沁听见自己发间珠钗坠地的脆响,那支雕着并蒂莲的银簪在暮色里滚出老远,最终停在一丛颜色各异的药渣旁。
那些药渣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像是腐烂的尸体散发的恶臭,那是前日煎药时何逸之命人倒在此处的。
云沁突然想起那些药,每一口都像是毒药,侵蚀着她的身体和灵魂。
石凳被拖动的声响像钝刀刮过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云沁的后背贴上冰凉的桌面时,那冰冷的触感瞬间传遍她的全身,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忽然想起去年深冬呵在窗上的白雾,那时她还能在雾气里画出并蒂莲的轮廓,那洁白的雾气如同她心中美好的憧憬。
可如今,指尖触及的只有粗粝的石面,那些细小的沙砾正透过薄衫嵌入肌肤,如同细密的针脚缝合着她的灵魂,每一针都让她痛不欲生。
何逸之的指尖划过她颈侧时,云沁听见远处更漏的声响突然变得清晰。
每一滴水珠坠落的回声都在她太阳穴里震荡,化作无数细小的银针刺痛着神经。
暮色中的庭院开始扭曲变形,回廊的柱子化作起伏的浪涛,汹涌澎湃地向她压来。
那些雕花窗棂里漏出的光斑,成了深海中发光的浮游生物,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召唤着她走向无尽的深渊。
有温热的气息拂过她颤抖的睫毛,却带着某种铁锈般的腥甜,那味道让她想起屠宰场里流淌的鲜血。
云沁数着对方衣襟上的盘扣,金丝银线绣着的并蒂莲在暮色里泛着冷光,此刻却像是恶魔的狞笑。
她忽然想起幼时见过的提线木偶,那些精致的关节里缠着看不见的丝线,被无形的力量操控着,正如她此刻被何逸之牢牢掌控,四肢仿佛不属于自己,只能任由他摆布。
当何逸之的唇贴上她耳垂时,云沁听见自己耳蜗里响起潮汛的轰鸣。
那些被压抑的呜咽化作细小的气泡,在黑暗的深渊里不断上升,却始终无法冲破水面的桎梏。指
尖深深掐入掌心,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滴落在石桌上,蜿蜒成暗红的溪流,映着最后一丝残阳竟泛起诡异的金芒,仿佛是地狱之火在燃烧。
“放了我吧……”
云沁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在庭院里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何逸之却仿佛充耳不闻,将云沁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粉碎。
云沁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撕裂成了无数碎片,每一片都在痛苦地尖叫。
暮色渐浓时,云沁的泪珠坠落在青石板的裂缝里。
晶莹的液体渗入砖缝的瞬间,她忽然想起去年春天埋在海棠树下的琉璃瓶。
当时她在瓶里装满了写满心愿的素笺,满心期待着美好的未来。
可如今,那些素笺怕早已被树根绞成齑粉,如同她支离破碎的魂魄散落在这庭院的每个角落,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何逸之转身离去时,衣摆扫过台阶的声响像某种古老的咒语,带着神秘而邪恶的力量。
云沁望着廊下渐次熄灭的灯笼,那些消散的光晕里浮沉着无数未及成型的梦,如同泡沫般在黑暗中破碎。
有夜风穿过凉亭的雕花缝隙,带着某种潮湿的凉意,轻轻掀起她鬓边散落的发丝,如同母亲临终前抚过她脸颊的枯手,冰冷而僵硬。
最后一缕天光消失在飞檐之后,庭院被黑暗完全笼罩。
云沁听见庭院深处传来细碎的声响,像是去年深冬积雪压断枯枝的脆响,又像是更漏里将尽的水珠坠入深潭的闷响,还夹杂着隐隐约约的低泣声,仿佛是无数冤魂在黑暗中哭泣。
她数着那些声音,每一声都像是一把刀,割着她的心。
直到黑暗完全吞没视线,唯有石桌上渐渐冷却的血迹,在月光下凝结成褐色的痂,像一枚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在这寂静的庭院里,无声地诉说着她的痛苦与绝望。
“今天表现不错,要是每天都像今天一样,我可以考虑留下你的弟弟!”
何逸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那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在云沁的耳边回荡。
听到自己的弟弟,云沁眼中闪过一抹亮色。等到何逸之走出花园后,服侍云沁的下人赶忙进来,看到云沁的惨样后,也忍不住的流下眼泪,并急忙脱下自己身上的长衫,将云沁紧紧地包裹住扶了起来。
“姑娘,您就向主子服个软吧!要是每天都这样折腾您,您迟早会被主子给折腾死的!他其实是喜欢您的……”
云沁突然停下了步伐,尽管下体传来的灼热感与疼痛感让她难以招架,但她还是抓住刚才话语之中的关键之处。
“喜欢……,逸之道友喜欢之人,他好像拿过一个玉佩……”
“姑娘,您在说什么?”
“他喜欢的不是……,他喜欢的是送他玉佩之人,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姑娘,您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