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璋荣把两杯冒着热气的香茗推到一边,随后他也拧开果汁饮料的瓶盖喝了起来,只不过他此时的池重已经把冰咖啡放下了,随后他娴熟地打办公桌抽屉,紧接着是从里面拿出一把铁钥匙。
随后他又是起身朝着办公室隔间里走去,潘璋荣也没有多问,他正襟危坐在那里,不一会儿随着一阵钥匙碰撞锁芯的声音响起,池重又从隔间里走了出来。
只不过此时他提着一个木箱子,这木箱子表面是粘在上面的各种卡通贴纸,池重提着那木箱子又坐回了办公桌的主位上,“可以把这些饮料挪开一些吗?”池重开口道,潘璋荣也不急,他按池重说的照做。
不一会儿,随着那桌上一堆饮料的挪开,池重打开了那表面满是卡通贴纸的木箱子,然后再潘璋荣好奇的目光下从里面取出一个象棋盘,没错就是象棋盘。
紧接着随着池重的一阵摆弄,终于这办公桌上是出现了一副已经摆好了的象棋。
紧接着池重眼神示意潘璋荣开始先走,潘璋荣也没有拒绝,就这样两人开始在象棋盘上厮杀起来。
但在潘璋荣还没下几步的时候,池重开口了,他直接开口对潘璋荣说道“华国灵异圈里的灵异事件越来越频发已经是常态了,你在会议上提到的先治我觉得确实是不错的提议。”
紧接着随着潘璋荣走完那一步便也开口了“我觉得现在的华国灵异圈其实是存在一些问题的,并且这些问题还不小,其实我在提议之前我就已经预料到了大部分驭鬼者代表的态度了。”
紧接着是池重也走完了一步他继续开口道“嗯,确实是这样,华国灵异圈里的驭鬼者圈层确实有不小的问题,虽然说现在这些问题导致的弊端还没有显露出来,但这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潘璋荣还在纠结着如何走出下一步,但忽然他顿了顿,随之继续开口道“我查阅过许多的诡事档案,也包括很多和灵异事件爆发相关的资料,但却从未有过说是鬼患连年激增到这种离谱程度的案例,这华国灵异圈不太平喽!”随着他说完这句话,又是棋盘上走出一步,紧接着就是打开身旁的饮料牛饮了一口。
潘璋荣其实心里也苦闷啊!因为按照这种恐怖的增长速度下去,再过个几年华国灵异圈里就要大变天了。
这鬼患连年激增,甚至说是每个月都有不小的涨幅,如此之多的灵异事件就不说是全部平息了,就光说是委派驭鬼者的数量都是一个恐怖的数字了,池重似乎是看出来潘璋荣的苦闷,他在棋盘上也走出一步,紧接着开口道:“不必太过于杞人忧天,天塌下来不还有高个子顶着吗,华国灵异圈都传承了这么多年,不会在我们这里断带的。”
但潘璋荣的脸上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紧接着他把手腕上的手表解开放到象棋盘的一边,他表情疑惑的地开口道,“池重,你说等到那些老一辈的驭鬼者们走后会不会出现可以挑大梁的驭鬼者啊?或者说换个说法,你觉得在现在这个驭鬼者的培养体系里还能够诞生出像那些老资历一样水准的驭鬼者吗?”
说完这话潘璋荣还是一副困惑的模样,但随着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紧接着他又开口道“对了,你觉得像我们这样的驭鬼者真的能够活到这个时代的中后期吗?不会死于那些越来越频发的灵异事件中吗?说实话,我心里是真的没底啊!和我同期的的驭鬼者,不论是家族里的,还是组织里的,都已经已经减员过半,死伤无数”
潘璋荣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话的,池重闻听此言也有一些沉默了,其实这个话题他也是不太愿意提及的,尽管他已经是成为了驭鬼者有那么一些年头了,但是他身后站着的可是总部现役资历最老的驭鬼者,明河。
其他和明河同辈的老资历都已经逝去了,明河长寿,并且明河现在的实力几何已经是一个未知数了,他就是由明河养大并且当作接班人来培养的。
紧接着池重又开口了“灵异时代里的每一粒沙,落在驭鬼者的身上都是一座山,我们也不过是这个棋盘里的棋子罢了,至于我们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这是不确定的,但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时代远比你和我要想象地还要残酷得多”
池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他也开始拿起旁边的冰咖啡饮料喝了起来,安静的办公室里只有象棋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啪嗒声和池重的吧咂嘴声音。
潘璋荣似乎也被池重的这话给震惊到了,他知道池重没有骗他的必要,而且池重又是明河的接班人他肯定知道的东西会更多一点,但当他听到这种坏消息的时候还是心里不由地感到一阵绝望。
其实能像他和池重这样拥有着天生优势的驭鬼者是不多见的,但驭鬼者的贵贱之分无非就是说谁起步简单谁起步难,家族和组织的灵异资源供养对他们的帮助是有上限的,到了那个地步就要自己去拼命了。
潘璋荣现在还是有情感这种东西存在的,哪怕是寡淡但也是要好过那些连情感波动都很难出现的驭鬼者,潘璋荣继续开始观摩起了这棋盘,其实他也已经是没有什么心思了,但他还是想要和池重对弈完这一局。
在纠结犹豫了好一会儿后,潘璋荣还是走出了一步,这一步并不如他预期里想得那般好,但他不想在内耗于这种情绪之中了,哪怕是经历了莫大的纠结与痛苦选出的答案也可能不如意。
潘璋荣沉默了,他没有开口,只是紧闭双眼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池重还没有走出下一步棋,现场的气氛开始沉重起来。
他也是想起了明河和他说得那些话,这个时代的华国灵异圈不太平,他们这种本来就得天独厚的驭鬼者要更加勤勉努力,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成长起来。
或许说把这话放在驭鬼者的身上是不合适的,因为驭鬼者本来就是一个把脑袋悬在裤腰带上的职业,很多驭鬼者都是被裹挟着前进的,但他们是华国灵异圈里生来就有着背景资源的驭鬼者,当然就与之不同了,就更不要说他这种早早就成为驭鬼者并且还有着恐怖履历的存在了。
终于过了好一会儿,潘璋荣还是开口了“夫人生如逆旅,我们这些驭鬼者就更是如此了,就不说这些伤感的事情了,我们谈一些正式吧!你知道吗?在我们刚刚结束的会议上我放出来的图片其实是不完整的,你应该知道的,有些厉鬼是存在于认知中的,十分棘手,而我在会议室里放出的图片是用黄金影印模糊了一层,那只鬼很棘手,但索性的是目前那只鬼还没有什么动静。”
池重也不落子了,他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紧接着开口道“这只鬼有没有造成人员伤亡,规律有没有线索,如果要出手那就早一些出手,迟则生变。”
但是潘璋荣又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他开口道:“其实还有一个更坏的消息我忘了说,那就是我所负责的地区好像有灵异之地和现实的锚点要出现,而那只鬼本来我们本来也在一直用灵异手段追踪的,可是后面不知道怎么的就消失了”
两人就这样持续交谈着,池重也开始了解起来潘璋荣的这次参会提议的缘由了,潘璋荣还是比较有远见的,池重也开始适时地掺入一些自己的想法。
时间一眨眼过得很快,池重和潘璋荣在这十七楼的办公室已经交谈了有一段时间,终于,外面传来敲门声,是前来给池重送文件的小秘,是男的,也是一副阴森森的模样,染着黄头发,但衣服倒是穿得一丝不苟,就是潘璋荣总是闻到一下若有若无的气味,这气味有点像香烛燃烧时所发出的暗香,但之中又夹杂着古龙水的香味,很是不同寻常。
潘璋荣也知道自己和池重交谈的时间差不多要到了,他自觉地站起身离去,临走前池重叫住了他,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张特殊的白色信笺给他,这信笺上夹杂着特殊的灵异力量,想必是一件用于交流的灵异物品,潘璋荣没有拒绝,只是连声道谢后就离开了这十七楼的办公室。
而那染着黄头发的小秘此时也大剌地靠在办公桌旁的柜子上,他把头伸出窗户,紧接着打了一个响指,朝池重开口道“老大,你说我们掺和这些事情有必要吗?那么危险,还捞不到什么好处。”
池重紧接着又走到隔间里打开冰箱,他从里面拿出了两瓶饮料,一瓶蓝色包装的冰咖啡,一瓶草莓牛奶口味的乳饮品。
他把那瓶草莓牛奶口味的乳饮品给递给了染着黄毛的小秘,自己又打开冰咖啡喝了起来,冰咖啡味道略微苦涩,但是很是醇厚,他甚至都没有多拿吸管,只是把原本喝光的那瓶冰咖啡上的吸管给抽了下来插到新开的这一瓶里。
紧接着,池重喝了几口后就把冰咖啡放到了桌上,随后就开始拿起文件翻阅了起来,黄头发小秘见池重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也是出言安慰了起来,“没有办法,老大,这灵异事件爆发得越来越频繁,并且这平均危害程度也在逐年递增,我们这些驭鬼者就算拿命去填也填不完,去年的陇东,梅州,花澜,这些地方都爆发了较为严重的b级灵异事件,光是派遣驭鬼者小队就去了四五支,再加上后面陆陆续续地又增调了一些人手过去,组织里现在驭鬼者们的状态大多都不好了,就更不要说还要去增援别人了”
池重没有说话,只是把这份档案翻的哗哗响,他现在内心也有点惆怅,怎么这灵异事件就像是没完没了一样,就像是割不完的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长一茬,但其实不仅仅是池重所在的组织会有这样的烦恼,其实现在华国灵异圈里基本上所有明面的灵异组织或机构日子都不好过,灵异事件太频发了。
而驭鬼者的数量虽然也多,但是水平却远远达不到可以独当一面,甚至说是作驭鬼者小队去处理一些危害没有那么大的灵异事件都焦头烂额。
况且人都是有劣根性的,驭鬼者也当然会有,很多的驭鬼者新人很容易就走入极端里,因为他们远远没有意识到华国灵异圈的残酷,就更不要说是去和那些老一辈驭鬼者年轻的时候一样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解决灵异事件以此来获得成长。
诚然,这确实无可厚非,驭鬼者本来就短命,加入组织就为了一张不知所谓的空头支票去拼命实在是太过于愚蠢了,更不要说这张空头支票哪怕兑现了也不一定可以解决燃眉之急。
大部分驭鬼者新人们都是被裹挟着前进着,他们也不知道要走那一条路,只是其他驭鬼者也这么做,成为华国灵异圈里的独狼或许会更有发展,但是人是群居性动物,驭鬼者当然也不例外,纵使情感会在驾驭灵异力量的同时逐渐消失,但在很多驭鬼者的成长初期,抱团取暖是最容易让人接受的一种方式了。
大部分初入华国灵异圈的菜鸟驭鬼者都是这么过来的,浑浑噩噩,然后在一次又一次的灵异事件中丢了性命,不是驭鬼者们傻,不反抗,而是这个世道就是这个样子,驭鬼者们想要自己死后家里还能有个保障,不至于被其他的驭鬼者给迫害,就只能找棵大树。
或许有人觉得只要驭鬼者留下一笔足够多的钱那不就可以了吗?可是你认为驭鬼者死后家里人就一定能守住那笔钱吗?妻女不会被别的生前有仇的丧心病狂的驭鬼者杀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