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前头砖瓦房:“是这个吧,这个还行!”
这要是按照一些高门大户的要求,这房子简直就是个破烂,可这四周只有这么一间砖瓦房。
江老夫人也不是不能接受。
牙婆翻了个白眼,话倒是没说的太难听,毕竟还想赚这份钱:“那房子可住不下你们这么多人。”
再说了,那房子要租,也得一个月六两!
好像刚卖,三十八两,妥妥的。
宁古塔的房子不便宜,多半是因为这边流放几乎都是以前的达官贵人,谁手里没点家底啊!
不过租出去难,买卖更难!找到个买房子的不容易。
租嘛,要的贵,那些个达官贵人来了租一个月,他们能吃一年了。
这房子,当年还是一户姓苏的盖的呢。
后来可惜了,一家人聋的聋,瞎的瞎,死的死。
为了给老爹治病,才把这房子卖了。
江老夫人蠕动嘴唇,到底是没有说什么,如今儿子已经不听她的话了,她少说点,有什么事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牙婆继续往前走,萧景琰透过门缝看了一眼朝着江卿卿点头,
确实是江家。
不过……
他扶额苦笑,左边那个房子他去问了,人家只租不卖。
院子大,房屋也多……
能住下江家那么多口人的,也只有那个房子了。
他翻身进院子,面无表情的告诉工匠,把这边的墙,加高,最好加到两米。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即便江家已经同卿卿断亲,可按照江忠诚那个厚脸皮,肯定还要拿着自己的身份拿乔,到时候过来看中什么东西拿走,他们报官都费劲。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断亲哪里是一两句就可以说的清楚的。
江家众人越往前走,臭味就越是浓烈,他们那个房子正门,刚好对着宋老根的茅房。
那门口一片狼藉,江柔直接吐了出来。
牙婆被吓了一跳,眼角抽搐,开门的手快了几分,赶紧进去吧。
真是钱难赚屎难吃,为了赚这几个铜板,真是……
吐完了的江柔号啕大哭:“娘,我不住这儿,不住!”
江老夫人也是一脸无奈,她虽也嫌弃这里,但此时听她哭更烦了:“哭什么哭,这个家的福分都让你哭没了”
牙婆赶忙推开屋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屋内陈设简陋,桌椅破旧不堪。
江忠诚忍着怒气:“就这种破屋子怎么住”
“是啊,这种屋子还有一个月五两,你不是坑我们吧?”
牙婆翻了个白眼:“我说大老爷,养得起十几个下人,还对这五两一个月的银子这么斤斤计较
看看这个地,离集市也就三条街,院里这么大,屋子也有十间,你还想要多贱的价!”
江忠诚轻咳一声,装模作样:“你懂什么!本老爷只是想让他们有吃苦的精神俗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牙婆懒得听这些酸掉牙的大道理,要是吃苦能成为人上人,她怎么还没有成为人上人?
是因为她吃的苦不够多吗?
她三岁死了娘,五岁没了爹,六岁开始当乞丐,十三岁才识得自己的名字。
手下三个弟弟个个等着她给转银子成家。
如今三十八岁,都还没有个相好,每月只能指着这点铜板过日子。
她过的还不够苦吗?
“ 给句话,租不租!”
江忠诚咬咬牙:“就没有别的地方了吗?
要是像隔壁那个样子,我也就住了!”
牙婆叹口气:“我的大老爷,隔壁房子那是以前流放的人修的,最开始跟以为这个房子没什么区别。
你要是想要那样的房子,你直接买了呗,直接自己修不好吗?”
买?
江忠诚脸色扭曲,他要是买得起,还跟她在这儿废什么话?
江忠诚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咬着牙说道:“租吧。”牙婆脸上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忙不迭地拿出契约让江忠诚签字画押。江家人虽满心不情愿,却也只能认命般地开始收拾起来。
院子里地方大,到处都是杂草,江忠诚找了块干净的地坐着,伸手指点:“王二,你看不见那个草没拔干净吗?”
“还有你,李三,本老爷说话是不是不好使了?
我告诉你们都给我勤快着点,就算我现在给不了你们银钱,那你们也别忘了你们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
不想干苦力的就都给我麻溜着点
等本老爷恢复官职,少不了你们吃香的喝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