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孟元怕啊,怕极了。
可有些事情早就没有了回头路,他只不过在晚点死和马上死之间选择了晚点死而已。
况且,江家本就是罪犯,他也是按规矩办事,有何不妥!
“来人,给咱们的尚书大人带上镣铐……”
他大手一挥,两个官差压着江忠诚的肩膀。
“放开我!快放开我!你们这些胆大包天的家伙,居然胆敢如此对待本官!难道你们不知道我是谁吗?”
他一边声嘶力竭地怒吼着,一边拼命地扭动身躯想要挣脱束缚。
“我可是尚书,尔等敢!!”
然而,那两个身强力壮的官差却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和肩膀,让他丝毫动弹不得。
愤怒和羞耻感交织在一起,江忠诚气血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直往上涌。
他那张原本白净的面庞瞬间变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眼睁睁看着官差给他戴上镣铐。
他们竟然敢如此羞辱他!
一群小小的官差!
竟然敢如此羞辱他!
“孟元!你当真不怕皇上问责!”
孟元嬉皮笑脸瞬间变得恐惧:“哎呦,我怕,我好怕哟~”
他戏谑的拍了拍江忠诚的脸颊:“尚书大人,这几日爽到了吧?嗯?老哥?
又瞧不上我,又想利用我?嗯?
老哥啊!可别怪弟弟不疼你,弟弟可没给你上枷锁!
快点,那两个女眷赶紧带上!”
他面色一变,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爽!
陪着江忠诚演戏的这几天可恶心死他了。
不过嘛……
他捂着腰间鼓鼓囊囊的荷包,亲自牵着江家的马车送给了江卿卿。
给了他那么多银子,送两驾马车怎么了?
很过分吗?
江柔崩溃大哭:“你们这群官差居然勾结犯人!
不许把我的马车给那个贱人!
不许!”
孟元充耳不闻,什么犯人?人家萧家是庶民,再说了,那可是他的财神爷!
凌蓉也气的牙痒痒,谁能想到官差居然也是萧家的人。
早知道……
早知道……
“好啊,你们这群狗奴才,我说怎么敢绑本官,原来早就跟犯人勾结!
等着吧,等老子回到皇城!
定要在圣上面前告状!”
到时候这群狗奴才,全部都绑到城门斩首示众才能解了心头大恨!
江卿卿怎么会拒绝这样的好意,当然是眼都不眨就收了!
“还有你们,你们一群小人,他不怕皇上问责,你们也不怕吗?”
江忠诚恼羞成怒,开始四处狂喷。
其余的官差对视一眼,纷纷别开了头。
怕啊,可是……
萧家给的实在太多了呀……
况且,谁不想每天吃饱饱啊。
再说了……山高皇帝远的,江家也未必能活到回皇城的那天。
萧老夫人也不用说,抱着棉被屁颠屁颠就上了江家的马车。
别说,这马车又大又宽敞,还精致的很嘞,外头的雕花都是镂空的。
二房也得了一辆,王氏跟王姨娘乐的牙花子都出来了。
剩余族老的马车,下个城池卖了大伙儿分。
不出意外,春花也得了一辆,看在江卿卿的份上,孟元把她的驴车也换成了马车。
不过嘛:“等到了目的地,马得还我啊!”
春花一个劲儿点头,她的马车没有小姐他们的大,可也不算小,放下卢阳氏跟她绰绰有余。
她机灵劲儿上来,咬牙给孟元塞了一块她自己的银子。
“官爷,你通融通融,那卢阳氏的儿子和儿媳年岁大了,不用解开镣铐,就让他们在走不动的时候,上车歇歇脚可好?”
孟元也没说话,默认了。
左右又丢不了,只要人丢不了,又给了银子,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要是这流放路上,都是这么懂事的犯人就好了。
他们有银子赚,犯人们也轻松。
仅仅半个时辰,江家众人就落在了队伍最后头。
野外的路不好走,只有一条羊肠小道,两旁枯树枝密密麻麻,孟元带着官差打头,清理路障走的并不算快,即便这样,养尊处优的江家人还是跟不上。
江柔呜呜的眼泪一直掉,她的脚好疼,腿也好酸,手也被勒红了。
凌蓉比她痛苦十倍,本就娇弱的皮肤被镣铐一嘞,都翻着红肿的皮肉,脚下一步一个血脚印。
他们没来得及换衣服,穿的都是贵人料子,根本经不起磨损。
“娘,我疼~”
凌蓉苍白着脸,痛的说不出话,第一次后悔用了秘药。
她想堵上江柔叽叽喳喳的嘴。
谁不疼,她更疼!
江老夫人实在走不了,一开始还骂骂咧咧,后面被官差抽了一鞭子就老实了。
这会儿眼珠子转来转去,正想方设法的偷懒呢。
一旁的官差都无语了,走的慢的像蜗牛,人家萧老夫人一开始也没像这江老夫人一样啊。
还给他抛媚眼!真是恶心死他了!
一大把年纪,也不看看自个儿眼角的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