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光鲜亮丽,要不是手上戴着镣铐,驿卒都得怀疑自己看错了。
除去流放的犯人,光押送的官差就有二十多个。
个个骑着高头大马,手持横刀,不像是押送。
倒像是……
保护!
驿卒一拍手,眼神掠过那三十多个戴着镣铐的贵人。
他们除了发型有些乱之外,身上珠光宝气不说,还他妈带着小厮和丫鬟。
这一支流放队伍为首的赫然就是萧家抄家当日留下一份断亲书的江家。
自从发现燕王玉佩,江忠诚就拼了老力拉燕王下马,两人在朝堂上针锋相对。
江忠诚一心以为燕王有谋逆之心,证据确凿之下却没想到是他人精心设计的圈套。
皇上大怒,将江家抄家流放。
不过……
江忠诚眼神哨闪烁,想起皇后同他说的话。
他此行未必是吃苦来的。
“前行流放队伍可在?”
为首官差询问,驿卒连忙丢下喂马的草:“刚走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
江柔嘟囔着红唇,晃着凌蓉的手臂撒娇:“娘,这马车晃的我都要吐了!”
凌蓉也有些泛恶心,不过她倒是识趣,萧家流放都是走路来的,他们坐马车已经很好了。
“再忍忍,等追上你姐他们就好了。”
江柔眼睛微亮,虽然他们也流放了,但是这一路上除了颠簸,可没有受一丁点的苦楚。
到时候追上萧家,江卿卿还不是只能走路。
她可是看过那些流放的人,个个异味就不说了,都吃不上饭,瘦的更是不像样子。
一想到江卿卿变成那副模样,她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不过……
她对母亲的话很不满:“娘,爹都说了跟江卿卿断亲了,你就别一口一个姐姐了!”
凌蓉亲昵的点了点她的鼻子,转头笑脸盈盈:“你呀,真是被你爹给宠坏了
好歹也是你爹的女儿,哪怕断了亲,叫一声姐姐也不为过。”
说起来江忠诚更烦躁了,早知道就不断亲了,找个人往那逆女身边一放,他们还用流放吗?
说起来都怪燕王,给狗皇帝出的什么破主意。
不过……只要萧家死绝了,他不仅能回到朝堂,甚至……
想着想着,江忠诚呼吸粗重:“别说了,快快追上他们才是要紧事!”
萧家那一家老小,尤其是萧老夫人,抄家之日连吐三口血想必早就没了。
余下两个野种,左右也不是萧家的血脉,没了大人庇护又能活到哪里去。
萧家二房更是完蛋,估计也就剩下萧疏远和那个傻儿子了,至于三房……
江忠诚露出一丝嫌弃,三房一堆不成气候。
官差也没拒绝,他们的任务就是把人送到孟元手里,只要送过去,他们马上就能回皇城。
午时,孟元看了眼路程,一上午走了不过十八里,去城中买东西耽误了些时间。
这样算下来,下午得走上三十二里地才行。
他大手一挥,紧皱眉头
“赶紧烧水,把吃的给犯人们发下去!”
今天就不午休了,直接煮饭,吃了好上路。
刘镖连忙卸车,连同五十多个镖师,洗菜的架锅的,捡柴的点火的,各有各的分工。
萧景琰也不好意思吃白饭,想了想还是把萧家祖传玉佩塞进江卿卿手里。
他深呼一口气,结结巴巴:“抵,抵饭费”
这玉佩可不止象征着这些,还象征着萧家唯一女主人的身份。
更是萧家军的另一个凭证。
凭借这块玉佩,调动萧家军五万人。
“哦”
江卿卿也没拒绝,送上门的东西哪有不收的道理。
当着他的面接了过来,就看到萧景琰耳朵红红。
“你发热了?”
她手冰凉,放在萧景琰额头被烫的一哆嗦,又待了会儿,发现人耳朵更红了。
萧景琰轻咳一声,内心暗喜,她这么关心他?
难道她嫁给他真的是图他这个人?
是了,不然也不会在萧家困难的时候还坚定不移的跟着他。
“没,没事。”
他故作镇定,去随手拿了一把菜清洗,刘镖抿唇不语,只是笑。
洗了半天,萧知予终是忍不住了。
“爹?你拿一把草洗什么?”
萧知忆乖巧的被哥哥拉着小手,黑葡萄的大眼睛闪烁,一本正经:“哥哥,爹可能是想给马儿的干粮加些水,让他们吃的湿润一点。”
轰
萧景琰全身上下都红透了,低头一看自个儿手里拿的可不就是喂马的干草,还正顺着往下滴水呢。
他脚趾抠地,正想着怎么解释,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