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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邢玉山沉浸式的思考中,明阳径直走到林平之身边耳语道:“邢玉山是去菊花省办卓奇的案子。”说完,又到戴柱擎身旁以同样的姿态说了同样的话。

林、戴二人对视一眼,大为欣喜,觉得这褚照天会做人,真会做人。

过了良久,邢玉山沉吟道,“利而无害……他什么意思?”

林平之和戴柱擎深明为官之道,在这时,他们必须表现得比上级更蠢,更无知。

他俩都明白,褚照天说的利而不害,是在解除大家疑虑、顾虑。等于是说大家客客气气相处,闷声发大财。当然,林、戴二人位置还低,人生的目标不只是发财。

*******

这回,夸克对跑道驾轻就熟。褚照天一回到包房里,就去了南向座,常规身边有左边坐着舞姬,他走到米盈和老公之间的身后说道:“常厅,抱歉啊,我刚才见到中心巡纠组的人了,不能久留。您想在这里坐会儿就坐会儿,嫌烦了,随时打电话给我,我来接您。”

“我也走,腿都坐麻了,再坐一会儿,要脑溢血!”

米盈庄严肃穆得像个菩萨。

她趁着褚照天谦恭地立在她两口子中间向强奸犯请示,愤怒抬起手臂,在他腰眼狠狠捅出一肘,却又降下手臂顺势拿起酒尊说道:“你缺席了,先罚吧。”

褚照天一走,确实冷场了。

虽然大家吃喝了好一会儿,没有褚照天,整个场子都很冷。乐队奏的是跟出土文物差不离的曲子,客人们置身于古墓里,像在躺尸;那个歌姬叽叽呀呀的唱腔,恰似哭坟;舞池里,舞姬们跳着蹦着,那宽袖衣带飘扬,犹如纸钱飞舞。

晦气中,大家的热情发挥不出来。

褚照天被米盈一肘捣得喘不过气来,连忙接过她的酒尊一饮而尽,又端起常规面前的酒喝了,算作自罚,完了,才一边对雷民和曾少康说着话,一边走向柳艳秋。

对两位局长,褚照天不用像对常规那样恭敬了,越随便,才越显得把他们当成了朋友。他说,林平之和戴柱擎在隔壁陪客,为了避免大家撞在一起尴尬,建议他们也撤。“雷哥曾哥,单还是该你们买,以后两位大哥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我一定效劳。”

这句话,刹那间暖了雷民和曾少康的心。

曾少康端起酒尊说,怎么也要跟兄弟喝一个。雷民拦住他说道:“换个时间换个地方,兄弟忙成这样儿,一定有急事。”

*******

当李涵带着王慈雪来到包间时,客人们全走了。

“你们也走吧。”李涵对里面的红三角部属下令,众人行走之间,体态不再妖娆,本本分分,个个犹如良家妇女。等人走净,李涵才责怪道:“怎么还在新康?我以为你带着老油条夫妻双双把家还了呐。”

“呸,正经点儿。他不愿去,担心没入出对流层就憋死了,我们炸不出第二根油条。”

“不可能!”

“很有可能,出于谨慎,我带着着你的红三角队员,试验了一下……”

“你有病呀?红三角又不是拿航空金属材料制作的,结果呢?”

“化了。”

李涵气急败坏地斥道:“你虎拉巴叽的,你不是学建筑的吗?没学过材料力学呀?没学过过建筑力学建筑物理吗?知道附面层效应吗?看你这稀里糊涂的呆萌样子,自然也不知道空气压缩生热,高速摩擦生热了。”

王慈雪无辜地说道:“上大学的是应身。你知道,不同的应身,专心程度聪明程度都不同,有时候上课走神,有时候还打瞌睡、逃课。”

李涵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叹气,又突然想到:“老油条是不是在你那儿看见的红三角?”

“没有,他总共只去过两次,一次在我视线内,另一次在别人的视线内。”

“把它们还给我。”李涵出了门。

王慈雪像做了坏事在认错一样,老老实实跟着:“好。”

李涵一边在黑暗中走着,一边嘟囔道:“真不知道你脑子怎么想的,天庭又没在同一个空间,需得着搞飞行试验吗?”

“老油条是凡胎,超过八千米就是死亡高度。去另一外维度,我真怕他玩完!”

*******

柳艳秋被褚照天拉着,跌跌撞撞在伪造的时光隧道里穿行,她嘤嘤发情地问道:“又遇见谁了?看你把尿急得。那舞姬你不摸了,舍得吗?”

“出去找个地方吃饭。”

“不吃了,我还要回去写交待材料。要不,你陪我一起写吧。”柳艳秋悄悄拧了他一把。

褚照天痛得嗷地叫了一声:“写什么材料?赶紧把执照办了,三天后开业,估计林平之和戴柱擎要来剪彩。你给他们发个请柬!”

“你来了一回假秦朝,真把自个儿当成秦始皇了。去尼玛的,你个大忽悠!”

“没忽悠你。”褚照天问道:“你怎么看见我摸舞姬了?”

忽然隧道门大开,见米盈带着大厅里的蓝色光晕,跟常规在外面等候。不想,米盈刚好听到他这句话,立眉瞪眼说道:“我看见的,怎么着?没想到你这么败坏!”

柳艳秋使劲挤了挤眼,适应了外面的光线,像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拉着米盈往电梯走。

“我说那事儿,你别大嘴巴了。王慈雪是咱们老板。”

原来,米盈入座后,一直在观察柳艳秋。她在柳艳秋家里,去催促两人赶时间时,柳艳秋说了一句等等换衣服,把门踹上了。过了三四五分钟,柳艳秋果真换了一身,气色却大不一样。米盈怀疑两人有问题,但又觉得刨开换衣服的时间,一两分钟也办不成啥事儿。

可她不甘心,认为褚照天肯定跟柳艳秋有一腿。没一腿,能守着换衣服?

刚才坐在宴饮室,褚照天用身体挡住柳艳秋,手在撩拨身边的舞姬,被米盈看见了。在他突然离去后,米盈去了柳艳秋身边,叫舞姬离开一会儿,等客人回来再陪坐。

“他的手伸到哪儿,你知道吗?人品太次,还当着你面。”

“是猫都偷腥!”柳艳秋按捺不住兴奋,把她换衣服时发生的事故说了。

“他说昨晚遇见一个叫沙安然的小妞,弄得他把持不住心神了。他真踏马不是东西,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生扑。”柳艳秋愤然的语气里也饱含亢奋。米盈诧异道:“只有两分钟,有质量保证吗?”柳艳秋啐了一口:“哪有两分钟?一分钟不到。”

女人在一块儿,不聊这事儿闲得慌。米盈替新闺蜜遗憾,也为自己庆幸。

“一分钟就擦出你火花了?”米盈跟柳艳秋分享过她和老丈夫的故事,要不再掏点儿什么出来,她觉得吃亏。柳艳秋装了一肚子的蜜,也乐意在往外面倒时,有人倾听。在她的描述中,细节很暴力,很浓烈,跟烧刀子似的。时间虽短,但跟受了电击一样。褚照天自己也扛不住了。柳艳秋在家十天确实憋得难受,有个短暂的撞击也聊胜于无。

米盈关心地问道:“以后呢,没打算有以后?”

“必须争取以后啊。已经有三个敌人了,可我的优势在于,跟他妈熟。”

柳艳秋说的敌人是王慈雪、闵晚晴、沙安然。

米盈鼓励道:“对,讨好老太太去!看样子,养生馆有指望了。”

*******

褚照天和常规上了车,柳艳秋又拉着米盈问,他说三天后开业,市长要来剪彩,这是不是他在做梦?

米盈肯定地回答:“乍一听是邪门儿。可你想想,雷民、曾少康为什么找这么贵的地方请客?褚照天怎么知道林市长和戴副主任在隔壁?剪不剪彩,何必跟你吹牛呢?”

常规在车里喊道:“磨叽什么呢?”

柳艳秋说道:“常厅,请等等,我接过电话。”她手机震动了好一会儿了,这时才掏出来接听。曾少康结了账,也来车库开车,他走到褚照天车前说道:“兄弟,你们要是回家,我们跟你一块儿走,把几个箱子送你家去。”

“行!那就去家里吃饭。”褚照天在车里说道。

柳艳秋挂了机,抱着米盈直叫:“姐,姐,工商所叫咱们去拿执照。他们不午休了,加班要把执照做好。半小时后,市直机关保卫处明阳明处长要到工商所盯着这事儿。明处长啊,大人物呀!”米盈毕竟经见得多,哂笑道:“嘁,就是个给市长跑腿儿的。”

上了车,柳艳秋让褚照天进了城关区刹一脚,她和米盈打车去拿执照。

褚照天已给闵晚晴打了电话,在南门外的凤凰山酒店订三桌,送到家里来,省得让闵妈劳累。闵晚晴却抱怨道,虽然她有千万资产,可大半都分出去了。每天照这么吃,再多的钱也会像大姨妈,一个月一次,几天就没了。褚照天没想到闵姐说话越来越豪放。

“秋姐,你和盈姐就别跑了,给工商所打个电话,叫他们送送就行了。”

柳艳秋吃惊,愕然,她还没有从韭菜变过身来。

*******

进了北门,褚照天见鲍小娟领着设计师在做广亮门的牌匾,就请她把手上事情放一放,先找人把雷民车上的箱子搬到辅楼,再带常规等人去四面厅。

“你帮着招呼客人。我回来还没去看过爸妈。柳艳秋想见两个老人,我带她一起去。”

鲍小娟迟疑道:“褚总,你见老太太最好一个人去。”

“怎么?我妈发脾气了?”

“脾气倒是没见发,老太太架子大了。”鲍小娟笑着说道,“你一个人,省得惹事儿。是那两台车上的客人吗?”她指向喷泉池旁边停着的车辆。

褚照天带着柳艳秋去了欧式庭院,让她先在辅楼客厅坐一会儿,找闵晚晴了解了解情况。

柳艳秋进了辅楼大客厅,觉得进了匪巢,更证明自己还是原汁原味的韭菜。

韭菜的想象力再丰富,也想不出有这种场面。地上摆着十七口拉竿旅行箱,每个箱子里都装着成捆的钱。客厅里,只有闵晚晴、李尚铭、方琼、温雅玲、牛三,他们在记账、做账,惹得柳艳秋一惊一乍地叫。

温雅铃给她倒了一杯水,请她坐下。

柳艳秋听说这些钱是警二局一个支队长送来分给大家的,立即问:“我有吗?”

“你又没挨打。”闵晚晴笑道。

柳艳秋快气疯了:“谁打的?找他们来打呀。我挨,我这就挨,还来得及吗?”

褚照天迈进大门,见闵晚晴在里面,退了两步喊道:“秋姐,咱们过去吧。”

“这么快?我以为姜阿姨怎么也该跟礼部讨论一下觐见的礼仪呀。”柳艳秋带着讥讽的语气,表达着不满,她朝门口走去,却见鲍小娟带着张振兴推了一辆平板推车要进门。

车上码着的密码箱,柳艳秋认识。她回头问闵晚晴:“晚晴,这些现金也要分?”

闵晚晴笑道:“有一半是我的,我分我大师兄一半。其余的也是挨了打的人才有份儿。”

柳艳秋太舍不得离开这些钱了,看着张振兴弯着腰,牛三过来帮忙,两人把平板车的前轮抬起,鲍小娟在后面推着车进了客厅,她把上面一个钱箱打开,大家从箱子里拿出一摞摞钞票。柳艳秋实在憋不住,说道:“晚晴,我在外面跑执照,受的罪不比挨打少呀。”

想到在家关了十天,人都关变态了,更因为这里没一分钱是她的,柳艳秋眼睛一热双泪直线垂下,揪心地嗯出一声,虽忍住了不哭,却又挪不动眼睛。

闵晚晴不耐烦地道:“别挨这儿卖惨,给你三四十万。快走吧。”

柳艳秋立即转悲为喜,疾扑上去要抱闵晚晴,被闵姐躲开了。她看着钱核实道:“妹妹,你说的是真话?”

“你!离我远点儿!满身的……那个气!”闵姐严正警告,一脸正气。

柳艳秋心里有鬼,误会了,赶紧说了一声谢谢晚晴妹妹,就出了门。

在这短短的时刻里,她在难过委屈中,又见到了那个卑微,低贱的原形,一阵阵辛酸涌向嗓子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