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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近乎哀求。

海浪翻卷得厉害。

江玥能回忆得起来。

那天她坠入无边深海,不断下沉。模糊扭曲的世界,虚实光影间,是他将她接住。

她跌落他怀中,有了着落点,不再往下沉碰不到底。失去意识前看到,穿透海水的金色阳光落在他粉色的长卷发、发光的鱼尾上,她看到他美得不可方物。

他的体温甚至这个人都是和海水一样的湿凉冰冷,声线也冷。可看向她时眼眸深情缱绻,跟她说话时声音也压得温柔。

她记得他在她手心布下过保护她的古老咒语,那个咒语在昨天悄然生效,她的手心流淌过她差点忽略的淡淡凉意,然后他就来了。

她也记得,后知后觉察觉到的那时和他共感的心跳与情绪。

记得去海皇宫的悬崖传送门,他再一次圈着她,一如她坠落深海那天。不同的是她是清醒的,他让她听他的心跳,她不再感到恐惧。

还记得海底灯会,他逆着光扬唇一笑,灯火通明的整条街都失去色彩。

那时他牵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悄悄握住他留在她手心的刻印。

他面对她,对着海螺说话,含笑的声音从海螺传进她的耳朵里。

他说他跟她走。

她无比清楚地记得那一刻自己胸膛下如雷的心跳,冲击着大脑,让她无措到不知该如何正面回应,装作听不懂的糊弄过去。

后来再想起来,是误会时她被愤怒蒙蔽冲昏,他早就说过跟她走,怎么会不送她上岸呢?

她对澜烨抿唇笑了笑:“我不讨厌你。”

她怎么会讨厌他?

那些他亲手织成的裙子,每一条连配饰都搭配的精致好看又合身。

他为她笨拙的盘起过头发,买下过昂贵的发簪,自己也不宽裕,对她却很舍得。

他义无反顾的将鲛珠给她,绝口不提剜心之痛。

他把自己立于对自己极为不利的处境,和她捆绑,在她身上留下印记。一旦她不要他离开他,他就会失去生命。

她坚持要上岸,他分明还没恢复好心口的伤,还是答应下来。

在他那,把得到她的爱和他自己的命划为等号。他不怕死,他更怕她不要他,更怕她会不爱他。

“我们只是发生了一些误会,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解释清楚就好了。别人的行为,你也不能全然控制。”江玥说。

那条漂亮弱小的小鱼。

面前这个看起来强大其实和小鱼一样脆弱的鲛族。

他只是因为原生家庭不懂得什么叫爱,不是犯了什么大错。

他不会爱吗?

他没有不会,他也为她付出过很多。

他只是有些不懂,有些偏执和别扭。

让她来说,爱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对他在意很久很久了。

而他也早就爱了她很久很久。

江玥的目光落在他那双樱花色的漂亮眼眸上。

他或许是性格有些缺陷的。

可谁又是完美的呢?

在冰冷没什么人情味没几个人善待他的海皇宫,他也长了一颗善良的心。

就像他自己说的,他不坏。

他从来没有想伤害过她,也没有伤害过她的兽夫。

只是让他们当了当落汤鸡。

江玥眉眼弯起来,视线掠过他尖耳上方弯月形状的粉色宝石。

有了猜测。

雄性的印记都在耳朵上,不论兽形人形,只要看耳朵就知道是不是有雌主的雄性。

她唤他的名字。

“澜烨。”

“嗯。”

江玥又笑着叫他:“叶子。”

她说——

“爱本就是无解的命题。”

“只要你想,我们会经常见面。”

“耳朵上的耳饰可以摘下来,不用再藏了。”

·

脱离海水。

海水干掉以后,江玥又变回了小熊猫。

她始终没能领悟转换形态的窍门。

澜烨把她送回木屋让她早些睡。

他面上冷静自若。

实际变得光明正大这件事让他欣喜万分。

在澜烨眼中,这无异于是答应了他。

她不计前嫌,承认了他的兽夫身份,与他的感情会慢慢升温。

澜烨担心自己表现的过分开心,会显得自己像是得意忘形。

他要比之前更谨慎,不能再轻易搞砸。

澜烨回了海底。

江玥在木屋的木地板上闭着眼眯了很久,没能睡着。

于是又翻窗出了门去散步,没敢散太远。

后来不知怎么的在外面睡着了。

让云霁原野灵泽他们好找。

等了挺长一段时间没听见她回来,把他们吓都吓醒了。

结果她搁树上睡得不醒小熊猫事。

太阳都晒屁股了。

云霁抬头看着还挂在树上,四肢和尾巴都垂下来,脑袋搁在树枝上吐着半截粉舌头睡得正香的小熊猫,又气又爱。

气得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原野唇边溢出笑,话间带着宠溺:“玥玥还小,我们又不是找不到她,你别凶她。”

灵泽仰着头,有些担心的喊:“玥玥,你怎么来这里了?”

江玥醒了。

眼睛睁开了,小熊猫没动。

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树下的他们。

云霁双手抱臂,冷着声音:“现在不知道外面危险了?”

江玥扒着树干,四肢并用,一点一点往下爬。

树怪高的。

原野怕她摔着,舍不得她这么爬下树。

按照这乌龟速度得爬多久,别把小熊猫累坏了。

几步上树,把小熊猫叼下来。

轻轻放在地上。

云霁单膝蹲下来,把她抱起来,让她跟自己平视。

看着他的眼睛,江玥还有点迷糊,鼻子里痒痒的。

可能是太阳出来太热了,空气中水分被蒸发,太干了。

干得痒。

“啊啾。”

江玥打了个喷嚏。

云霁气得笑了声:“挂树上睡冷着了?”

江玥摇摇头:“鼻子痒,想喝水。”

原野转身回木屋去拿了。

“还痒吗?”灵泽抬手揉揉她的鼻子,语重心长地说,“玥玥,不能睡外面的,外面很危险,晚上还冷。你下次再这样,我就抱着你睡了。”

算盘打得太响了。

云霁斜他一眼,正愁气没处发:“滚。”

江玥又打了个喷嚏。

觉得好受了点。

江玥不知道说出来他们信不信,毕竟她自己都觉得像个很离谱蹩脚的借口:“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