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文石注视着面前的女人，和传说中一样，猜不透，看不明，恰到好处的吸引力与恰到好处的神秘感，可以想象有多少大佬曾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面前摊开的是两份合同，一份是姚智宸从柯静曼手中要来的合作开发协议，一份是江伦死前委托法务做的赠予合同。
尹文石面色轻松地说：“有了这两份合同，我们就轻松多了，之前是柯总那边不愿意配合，但姚老大回来了，事情就好办多了。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在法庭上主张，妙妙连同机体都是李墨曜合法的个人财产，而LIAIR拥有所有权的主张不攻自破，但问题并不是没有。”
“比如？”
陈湘瑶在对上尹文石的时候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她言辞简短，挥洒自如。
“比如遗嘱的合法性，对方完全可以主张江伦的遗嘱不具备合法性，这就需要一个证人出庭。”
“你吗？”
尹文石摇摇头：“我在公司的职务不足以提供法庭采纳的证据，但柯总可以，只是……”
尹文石不用说陈湘瑶也能明白，让柯静曼去当这个证人是不可能的。她能配合拿出这份合同已经给了姚老大面子了，再让她去做不愿意做的事，即使姚智宸也不能勉强。
“我去见见她？”
这是询问，也是陈湘瑶在想不到任何办法之后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她自认自己去谈或许还有几分机会，如果让柯静曼看到李墨曜，那不用谈事情就崩了，这也是她执意由自己先回沪上的原因。
没想到尹文石轻轻摇了摇头。
“你不了解柯静曼，你去谈只会让事情更糟。”
“那怎么办？姚老大也不行吗？”
尹文石点点头，不过他不打算卖关子了，直接说出一个名字。
“秦妍。”
陈湘瑶的眼睛一亮。
秦妍，姚智宸的妻子，现任长明创投股份有限公司实际负责人，曾有过几面之缘，那个女人是为数不多不需要风韵去征服商界精英的人物。只是不知道姚智宸会不会做她的工作。
在摸不准这些人对这件事的态度的时候，陈湘瑶不想贸然行动，如果能以正式的商业行为接触，这个女人应该会更高看一眼吧。
……
……
“你们的创投方案什么时候做出来？”
“这么急吗？”
电话给还在清竹村潇洒休闲的李墨曜时，陈湘瑶发现他似乎真的爱上那片青山竹海，电话里传来风吹竹海的沙沙声，想都不用想，这会儿的李墨曜清茶一盏，香铭一只，正在惬意地享受大自然带给人的安宁。
“我可是回沪上了，你是不是连这点儿敏感性都没有了？”
“坏了，公司注册还没获批呢……”
陈湘瑶真的有点儿生气对方这种态度了，要知道自己可是在为他办事啊。
“那你就快点儿去催。”
“好好好，我去找代办，看看能不能快一点。”
“啪”地电话就挂掉了，手机直接被陈湘瑶甩在自己家松软的大床上。
从妙妙那里得知了李墨曜的心后，她这两天一直很拧巴自己的情感。姚智宸对她表现出了讽刺，李英勋对她表现出了回避，会所资源的惯性在渐渐减缓，如今的自己明显在走一条下坡路。
就在她目光落在酒架上，想着要不要调一杯马天尼静静神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李墨曜又打了回来。
“什么事？”
“注册资金呀，我和谢贝迪现在不说是穷光蛋也差不多了，能不能借100万来先注资。”
陈湘瑶的情绪失控了，她突然尖叫一声：“一百万！你怎么不去抢——”
说着又毫不客气地挂掉了电话。
一百万这样的大额转账银行的监管很严，好在他们都是大客户，拥有通过动态令牌支持100万转账的权限。话虽这样说，但陈湘瑶还是把100万转给了李墨曜，以至于本来脾气就不好的陈湘瑶在接到银行客服确认转账情况的时候发了火。
“请问您转这笔钱的用途是什么？”
“我买大象了行了吧！”
“……”
……
……
身处湖南乡间的李墨曜不知道陈湘瑶这几天的心理变化，他一边对着谢贝迪赞着陈老板的慷慨行为的同时，一边按照规定的程序提供了验资证明，一家名为青野数坊的小型个体工作室正式成立了，公司正式开始运营，第一单生意就是对清泉村智慧系统进行升级，提高其软件兼容性。
农业李墨曜不了解，但现在是知识通用时代，如何让工业软件适配农业，李墨曜近期已经有了一些考量，他必须重新设计一套智能决策系统，引入模糊算法，搭建运行本地化种植模型。
硬件方面，谢贝迪则更专精一些，取消了无人拖拉机这种华而不实的大家伙，把智能滴灌系统和变量施肥机有机的结合起来，即实现了自动分区灌溉，又实现了每平方米差异化施服。
当然，核心技术还在于软件，李墨曜很想参考虚拟工厂的架构来建设一套1：1的虚拟农田，但是这个工程量比较大，而且南京的大农业模型还没有引进，这些只能做为远期景目标来勾画，不过立杆见影的软件升级让田青山博士解了一直困扰自己的难题，免不了又奖励了一顿小龙虾大餐。
吃着来自实验田里的珍馐美味，两个城市里来的青年痛感前半生白活了，一边是口中还未褪去的鲜美口感，一边是对远方为此奔走的大美女的愧疚。
酒过三巡，谢贝迪心满意足地聊起了闲篇儿。
“你说，Lisa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噗……”
李墨曜一口盐汽水差点儿没喷出来。
“她要是不喜欢你，干嘛对你的项目这么上心？总不至于就因为咱们都是失败者的原因吧。”
一旁的田青山乐得哈哈大笑：“你们哪里是失败者呀，要是有这样的失败者，我看全中国失败者还是越多越好。”
谢贝迪倒是实诚：“可我被赶出了董事会，他也被迫离开了公司，本来差一点儿就实现财富自由了，你看看我们现在，还得从头开始。”
田青山就差没拍巴掌了。
“从头开始好，从头开始好，没有你们的从头开始，咱们这示范村和示范基地就不能迎来第二春，你们放心，广阔农村大有可为。”
大有可为吗？
李墨曜不否定，不然他也不会下决心扎根这里。可沪上……那片土地上始终有他牵挂的东西。
“也不知道沪上七区联动建设推进得如何了……”
李墨曜喃喃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