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缝很宽，时间太瘦，不经意间就溜走了。
周六，今天要进行高一年级（下）期中考试。
9点钟开考，8点半进考场，比平时上课的时间晚了很多，不过李长生还是要早起，因为他要去河西带郑静静。
昨晚，姚阿姨出院了，正好星期五不用上晚自习，所以郑静静就让李长生带她回家。
李长生骑着自行车，穿梭在乡村的水泥路上，因为前几天寒潮的影响，今天早上的温度依旧不是很高，李长生外面穿着校服，里面是一件长袖的t恤衫。
虽然预报今天是晴天，但是早上有薄雾，空气中充满了水汽，李长生的车子骑得快，等到河西的时候，头上和眉毛上都沾满了露珠。
“哈哈，李长生，你变成白眉老爷爷了。”小丫头隔着老远就嘲笑道，如今她已经摘掉眼镜，视力恢复到了5.2以上，可以看得很远。
“快点上车，豆腐脑给你，还是热的，你是在路上吃，还是到学校再吃？”李长生自己已经吃过了，他还打包了一份带过来。
“到学校再吃吧，这里面有辣椒油，我怕在路上吃的话，到时会溅到你身上。”
“算你还有点良心。”
“我很善良的好吧，之前我们家养的小狗死了，我还哭了好几天呢！”
也不知道她为啥要举这样的例子，李长生听到后，差点没笑出声来。
“你们家什么时候养狗的？我怎么不知道？”
“好几年前了，那时候我们在上初一，你还不是我的同桌，不知道也很正常。”
李长生是初三的时候才跟她同桌的，初一和初二不是。
“你初一的时候是跟谁同桌的来着？”时间太久，李长生都已经忘记了，主要是那时候，他也不会关心这样的事。
“郭然然呀，我们那时候是最好的朋友！”
“郭然然在10班是吧？”
“对呀，我以前告诉过你的。李长生，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但是不允许你告诉别人！”郑静静在车子后面，小声地说道，好像害怕被别人听到一样。
李长生觉得好笑，他们现在是在路上呀，即使偶尔有人经过，但是有必要那么小心么？
“你说吧，我替你保守秘密。”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李长生还是答应下来。
“郭然然谈恋爱了！”
“真假的，学校不是不让么？”
“学校不让的事情多着呢，学校不让上课的时候讲话，你还不是经常回头找刘玉石闲聊！”郑静静反驳道。
“诡辩，那能一样么，聊天又不是什么大事，她这是明目张胆地谈恋爱呀！”
“谈恋爱怎么了？曹蓝说，一中里面谈恋爱的人多的是，只要不影响学习，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好吧，我说不过你，那郭然然的男朋友是几班的呀？”
“也是10班的，对了，她还发过那个男生的照片给我看，长得挺有个性的！”
“什么叫长得有个性，你说话礼貌么？”
“就是长得有个性的呀，胡子很长了都不刮，看起来比我爸爸还老！”
“男生不刮胡子，很正常呀，我们班不是也有好几个男生留着么，因为很多人担心，胡子越刮越长。”李长生替有些男生解释道。
“那你不是刮了么？”
“我刮是因为我知道，即使留着，也会越长越长的，所以，还不如现在就刮得干干净净。”
“我问你，你们男生的胡子要几天刮一次呀？我看我爸每天都要刮刮。”
“看个人，有的人毛发长的快，那就需要每天刮一次，有的人两三天刮一次也行，并没有固定的时间，因人而异。除了胡子，她男朋友长得怎么样？我记得她以前好像也喜欢王少康吧？”
“长得还凑合吧，但是我不喜欢那种类型，老气横秋的，不像你这样充满活力。”说完，见李长生没啥反应，于是她接着说道，“喜欢王少康很正常呀，他长得高，样子又好看，而且打球也很厉害！”
李长生暗笑，要是让她们知道她们心中的白月光不到一年就睡了四个，也不知道她们会有何感想，不过他并没有说，背刺兄弟的事情他做不来。
“李长生，中午考完试，我们到哪里去吃饭呀，我不想在食堂吃了，最近天天炒包菜，主要是炒得还是生的，一点也不好吃。”见李长生的情绪有点不对，郑静静主动换了个话题。
“去后街吃盒饭吧，他们最近的菜做得挺好，我昨天和老刘就是在那里吃的。”李长生和郑静静也不是每次吃饭都会在一块，他们也经常和自己的小伙伴一起。
“那考完试，你在门口等我！”
“知道了，你也是奇葩，早饭还在手里，都没有吃呢，现在就开始琢磨午饭了！”
“什么叫奇葩呀，这是未雨绸缪，懂不懂，说明我这个人做事很有计划，你每天糊里糊涂的，知道为什么么，就是因为你做事没有计划，随心所欲！”
“随心所欲？我觉得挺好的呀，要是真能随心所欲，我睡觉都得笑醒！”
“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随便瞎做。”
“我没有瞎做，每次都很认真的。”李长生故意逗她。
“李长生，你这个大坏蛋，好好骑车，不要再说话了。”小丫头有些气急败坏。
……
到了学校之后，李长生在车棚里停车，郑静静就站在旁边吃豆腐脑，等车子停好后，他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因为上次期末考试的成绩很优秀，郑静静已经从第四考场换到了第一考场，虽然排在第一考场的最后，她依旧很满意。
上学期期中考试，李长生得了全县第二，那时候她很焦虑，总觉得自己需要仰望他。
没想到经过半学期的努力，自己也能跟上他的脚步。
进到考场后，郑静静去寻找自己的位置，李长生则不用，他就在门口。
“李长生，早啊，还以为你会晚点过来呢，都还没到考试的时间。”吴博瑞跟他打招呼。
“你也早，今天有雾，所以就提前出发了。”
“是应该注意安全，早上我和我爸来的时候，还目睹了一起车祸，一辆汽车和一辆电动车撞到一块。”
“严不严重？”
“看起来挺严重的，汽车加速闯黄灯，电车闯红灯过马路，撞出去挺远的距离，电动车都碎了一地。”
“那这责任应该怎么算呢？行人闯红灯责任更大吧？毕竟黄灯是可以通行的。”李长生不懂交通规则，于是随口说道。
“不是奥，我爸说汽车闯黄灯也是有责任的，在某些情况下，可能责任更大的。”
“还有这个说法？我听二叔说，黄灯可以正常通行，还以为黄灯和绿灯一样。”李长生有些意外，他之前真的以为黄灯和绿灯一样，黄灯只是过度颜色，起到提醒的作用。
“你们在讨论什么呢？”1班的前任班长方林，看他们聊得火热，也跑过来凑热闹。
吴博瑞倒是热心肠，把刚才的交通事故又讲了一遍给他听。
“黄灯和绿灯是不一样的，虽然你开车的时候闯黄灯不扣分，那是在没有出事的前提下，如果出事了，闯黄灯责任也很大的，我估计的话，这起事故双方需要同等责任。”方林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方林家的条件不错，也有20万左右的代步车，所以他对这方面的知识懂的也多。
李长生比起他们两个，知道的就少多了，虽然他们家也有车，过年后还买了一辆新的，但是就跟之前的那辆小货车一样，新车也是爸爸和二叔工作的时候用的多。
并没有像别人家小车那样，带着一家人到处游玩。
看着李长生有些吃瘪，方林的脸上显得有些得意，他故意挑衅道：“李长生，你家应该没有汽车吧？”
“有的，但是一般都是我爸和我二叔工作的时候在用。”
“是五菱面包车么，我们镇上的那个土神仙的家里开的就是那种，把后面的座位卸了，还可以拉货。”
李长生知道这个家伙为什么在1班没人喜欢了，就现在这个屌样子，换个脾气爆点的，都能跟他干一架。
这家伙还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别人不想理他，都看不出来，赖在这里，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的意思。
“不是五菱面包车，是别克商务。”说完他就转过去，坐直身体，准备考试，不再搭理他。
这家伙终于看出来自己不太受欢迎，有些尴尬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
等他走了，李长生又斜过身子往考场后面瞧了瞧，除了要看看郑静静，他还想再看一下教室里的其他人。
说实话，学习这东西真的没有一蹴而就的成功，在这个考场里包括郑静静在内就只有两个新人，其余28个人，前后座次可能有所调整，但是整体上变化并不大。
估计这样的排名，会一直延续到高一最后一次期末考试，等高二分科，才会有所改变，因为到时有些男生丢掉文科的包袱，成绩自然就会上来了。
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李长生趴在课桌上，然后把笔夹在手指之间，然后悠闲地转着。
距离考试还有10分钟的时候，监考老师终于来了，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还是上次监考的王雪老师，李长生感觉到意外，不过想了想又觉得正常。
“李长生同学，你过来帮我弄一下。“和上次期末考试不同，王老师这次主动喊他上去。
“王老师，妞妞最近还好吧？”李长生一边整理考卷，一边小声地问道，其他同学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挺好的，她上次还问我，你什么时候能再去我们家呢？”
“暑假里吧，如果我去河边广场玩的话，到时就把车放在您楼下，然后就可以上去找她玩。”
“嗯，可以的，我们小区有保安，很少有丢车的。”
简单聊了两句，李长生就拿着分好的试卷，帮着王老师发了下去。
发完试卷后，他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准备做题。
李长生喜欢先把试卷从头到尾看上一遍，了解一下试卷的大体难度，分配一下做题的时间，然后就开始做题。
这半个学期，李长生利用自己的超强记忆，又看了不少的高考模拟试题，对于语文阅读理解的答题也已经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作文也比以前写得更加优美，他现在写作完全就是信手拈来，已经达到了古人所说的下笔有神。
语文的考试时间是两个半小时，李长生只花了一个半小时就已经全部做完，他又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
还剩半个小时的时间，闲来无事，他打开了天眼，看了看坐在前面的王老师。
她正在低头用微信聊天，李长生仔细看了下上面的备注昵称：妞妞爸爸，应该是她老公。
李长生好奇地看了一下聊天内容，好像是他们已经到法院起诉离婚了，只是还没有判下来。
从聊天内容来看，王雪老师并没有打算再挽留这段婚姻，他们在协商孩子的抚养问题以及一些财产分割。
这男的也是挺小家子气的，干房地产，工作工资那么高，孩子一个月1500元的抚养费都不愿意付，是挺渣的。
男人向王老师诉苦，说他的工资不能按时发放，请她理解，给孩子每个月1000元，已经到了他的极限了。
王老师想了一会，便同意了，她可能也不想再纠缠。
财产方面，他们结婚时候用的是王老师父母给她买的房子，结婚后，孩子都2岁了，他们才买了自己的房子，买房子的时候，王老师把自己的积蓄也贡献了出来。
这男的挺无赖，只想支付王老师当初垫付的那部分钱，这怎么行，不说别的，就是这五年时间，房屋都升值了一倍，他怎么有脸提的。
而且他们结婚的时候，男的可是一无所有，那房子本来就是夫妻共同财产。
不管男的怎么苦苦哀求，王老师始终不肯答应，这是把她当傻子看待，她会同意才怪呢。
没谈拢，那只能等法院到时判了。
王老师退出微信，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下考场，然后又放心地继续玩手机，她打开自己的手机相册，找到了里面的一张全家福，然后眼角湿润，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上天要给她这样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