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镇的话一落音,身边的张铉,也就是陂谷太郎早先看见被六个道士簇拥着奔逃,以为是张镇的那个少年,放了一个窜天猴!
“嗖——!嘣!”
这玩意一响,从仓库那边传来了巨大的炮仗声!
“咚——轰!”
“咚——轰!”
“咚——轰!”
……
巨大的爆炸,震得陂谷脚下的大地都在颤抖,脚下的小石子过筛子一般,跳着舞……
陂谷差点摔倒,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
他忘记了被砸碎的那个小拇指钻心的疼痛!绝望地看着仓库方向,升起巨大的烟尘云……
事实上,众人都被这巨大的声响震懵了,众人也都看着那边的烟尘滚滚,半晌不说话!
最终张镇打破了沉默:“好了!你的一千个手下,现在都欢天喜地携带银两上西天极乐世界了,老子也算是仁至义尽,这么大的炮仗欢送他们,够意思吧?”
“你这个魔鬼!”陂谷疯狂地向张镇扑来,被高长风凌空一脚踢飞了!
“跳得不错啊,挺高!砸碎他的双脚拇指,看看还能不能跳,要是能跳,咱们就成立一个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研究一下……”
“你这个魔鬼!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噌……!”
陂谷一口咬下去,原本打算咬舌自尽的,结果干宗延的铜锤柄,说时迟那时快,一下子就塞进了陂谷的嘴里!
饶是一口钢牙,也奈何不得……
“继续!”
高长风和刘松云再次抓住了陂谷,干宗延挥着沙包一样大的拳头,哐哐几下,就打落了陂谷所有的牙齿,然后抽出铜锤,就要砸陂谷的脚指头!
陂谷疯狗一样挣扎,嚎叫……
“唔……学……”牙掉了,嘴漏风。
张铉负责翻译:“他要说!”
“这就对了嘛,早说嘛,为什么不早说?你为什么不早说?
早说还能留你一条狗命!”
陂谷点头如捣蒜:“遥……命唔……”
张铉翻译:“他说,饶命哇!”
“好!把你们以往所犯罪行、你所知的倭寇在沿海各地的贼巢、你们背后的汉奸、岛国那边支持的力量,详细说来,说到老子满意为止!
要是老子满意了,可以考虑留你一条狗命!”
陂谷点头如捣蒜,开始说了!
张镇先下个命令:“干兄,张铉,你二位带人去仓库那边,把炸飞的银子挖出来,清洗血污,清点对仗!
这些狗娘养的玩意,常年洗劫沿海,多少带着我们同胞鲜血的银两,被他们抢走了!
今日,我们也花一下带他们血的银子!”
干宗延明白,这是张镇要故意支开自己,毕竟自己家族世代镇守永宁卫,在这一带是土着了,跟地方大族的关系盘根错节,就算干家清清白白不是汉奸,但交往的其他人,就很难说了……
张镇支开自己,一来是防着自己一手,二来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毕竟日后反击倭寇,最重要就是揪出背后勾结倭寇,走私牟利,甚至提供情报参与分赃的汉奸!
日后要是反击汉奸的时候出了纰漏,最起码自己能从其中摘开,否则很难让人不怀疑是自己走漏了消息!
干宗延深感张镇恐怖,凭空千里传信这样的神仙手段,已经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围,这就不说了。单说这一仗,打的真叫一个漂亮!
大明抗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直以来,要不就是备倭力量足够,却找不到以袭扰劫掠为目的的倭寇的踪迹,要不就是卫所兵都如张镇现在带的这些兵一般,瘦的跟麻杆似的,稍大点的海风就能吹倒,数百倭寇就能追砍数千这样的兵……
而张镇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多带了些火器而已……这一仗,正应了张镇的话,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打!
利用倭寇的贪婪和目中无人,晒了一下银子,亮出自己麻杆腿战卒守卫力量十分薄弱的特点,把倭寇引入彀中……
而且根本不以己之短,攻人之长!而是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张镇曾说,我的地盘,归我玩!在老子的预设战场,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叫你有来无回!
要银子是吧,好啊,都给你!
他们就把银子埋在仓库,让战卒们真真假假随便打,能跑尽量跑,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只要把倭寇引向他们喜欢的银子,任务就完成了……
一箱箱银子下面,埋的当然是黄金配方大威力火药……
让他们欢天喜地地挖,最终以豪奢的炮仗阵容,让他们欢欢喜喜、零零碎碎的归西……
当然,就连自己身份也是巨大的财富这一点,张镇也想到了,沿海做汉奸的大族,不聋不瞎,这两年忠义伯是什么风头,他们自然清楚,这比银子本身值钱多了……而且用倭寇之手除掉忠义伯,这是一劳永逸永远解决问题的关键……
这群人只要不傻,一定不会放过忠义伯这个人形摇钱树!
挑选的精锐壮汉,手持火枪,埋伏在了最后,让黑手七仙露两手,装作护着一个重要的人逃跑的假象,就把陂谷引入了火铳手的埋伏圈……
这一仗下来,战损报上来,全歼倭寇一千四百人,己方战死不足百人!
这是自从有了倭寇以来,从未有过的巨大胜利啊!
干宗延深感张镇做事的滴水不漏,经过观察,确定了陂谷就是倭寇的指挥者,然后设法擒拿,撬开嘴之后,就把自己支开了……
当然,一开始干宗延有些不快,这是不信任自己啊,但走着走着,他就想通了……要是不相信自己,张镇压根就不会让自己参与这次战斗,其实没自己的兵力,按照这样打法,张镇自己的人虽然瘦弱,也能胜任……
支开自己,定是为了保护自己……毕竟,日后战局谁也说不准,让自己远离是非,这无论如何都是对的……以后反正指挥者是张镇,自己就算知道倭寇的一切底细,也没什么卵用……
忠义伯恐怖如斯啊,说起话来怪腔怪调,经常冒出些难懂的词汇,看上去大大咧咧,实则真是个滴水不漏、心细如发的人啊!
“宗和,战果电报编好就发了,然后,把这家伙的供词,一字不落发给万岁!”张镇衣襟有些发抖,面色都白了……
其余人也都恨不得立刻把这个陂谷剥皮抽筋,以解心头之恨!
陂谷详细讲述了这些年他们所犯罪行,真的是触及到了人类所能犯下罪行的底线了!这群人在没粮食吃的时候,甚至会杀掉他们掳掠过去作为发泄工具的妇女,吃掉!!
这已经不再是人,已经不能放在人的范畴中审判其罪行了!
陂谷交代完他所知的倭寇在沿海各地的贼巢、背后暗通倭寇的大族富商,以及岛国那边支持的力量,道:“我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真的,再没了!求您放过我……”
“放过你,被你吃掉的那些冤魂,你可曾想过放过他们?
既然你这疯狗都吃上人了,也罢,那谁说有报应的,老天不报,老子来报!
零刀子活剐,每天割几片这厮的肉,喂猪!
其余不管死了,还是活着的倭寇,都喂猪!
喂完了把猪丢进海里,告慰冤魂!
让报应走个圆满!!!”
张镇努力控制着自己让语气尽量平静,说出了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