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野森有意识地开始进起了‘谗言’:“左右他跟你也不是亲姐弟,公爵之位的争夺又哪有那么简单的?你干脆别管他了。”
“王室的利益的确丰厚诱人,但你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实力和运气去拿。”
鸦隐虽然被成野森短暂地拉回了思绪,可脑子里却始终在排演着一系列可能性。
如果,她是说如果,鸦元并不是她所想,生出了背叛的心思——
他不是想要另起炉灶,联合鱼家母女一起背刺她,而是他被人抓住了把柄,害怕被她知道这个事实,所以不得不不这样?
那么再往深处想,上一世的鸦元……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想法呢?
“再说吧,到底被母亲养了那么多年,也当了那么多年的姐弟,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也不会不管的。”
鸦隐打定了主意,坚决不会在任何一个和她有暧昧关系的男人面前,承认她感知到的鸦元感情不对的可能性。
黑莲花当久了,还不许她当一次白莲花试试吗?
一听这话,成野森就知道自己的挑拨落了空。
他太懂面前这个拥有一张漂亮的皮囊,内里却是绝对的利益动物的少女了。
如果真是将鸦元当作真心宠爱的弟弟,又哪里舍得将他放置在危险之中,驱使他走向那条充斥着荆棘的路呢?
说到底,她就是盯上了以鸦元现有的身份,或许可以争取到的庞大利益,而对这些利益的渴望,压过了她对鸦元的亲情。
成野森认栽了,谁让他喜欢的就是对方的野心勃勃,那股劲劲儿的感觉呢:“既然这样,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叫我就好了。”
该说不说,他在提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随之松了一口气。
看鸦隐的表现就知道,鸦元根本就不存在于她择偶的范围之内。
鸦元现在的情况算得上危险,还得依靠鸦隐夺位,就算真有什么小心思,也不可能暴露出来。
而鸦隐更是可以以姐姐的身份,参与进这一场豪赌……既然她流露出来了这个意思,那么宫泽迟说不定也会跟着下注。
这样的事情,他又怎么会甘心落于人后呢?
鸦隐捏了捏他的鼻尖,又奖赏性地学着他的动作,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个唇印:“好哦,如果事成,肯定不会忘记你的付出的。”
这几个男人的示好,她都照单全收。
反正等她现在玩儿就是一手‘合纵连横’,随便他们几个互相争斗。
她只要在合适的时机‘拉拉偏架’,稳坐钓鱼台就行了。
“叩叩叩。”
门外传来了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鸦隐从成野森的怀里挣脱,说了声‘请进’。
林序南的脸,又从小心推开的缝隙中露了出来。
只见他偷感极重地一溜烟蹿了进来,将门在身后合上,确认上锁之后,才迈着长腿坐回了他原来的位置。
刚才在外面碰见成野森的时候,他就听懂了对方的暗示。
原本打算直接离开,给鸦隐发一条短信就好,可想了想,他又觉得这样不太礼貌,还是得和她当面道别才好。
说到底,他才是鸦隐的亲弟弟,成野森顶多也就是她的男朋友罢了。
他怎么能为了外面的人,忽视掉鸦隐的想法呢?
凭什么要他来退让,刻意帮他制造和她单独相处的空间?
“我刚才好像看到鸦元了,他也过来找你了吗?”
林序南拉开椅子坐下,冲成野森好脾气地笑了笑,“看了下时间,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如果你们要续摊的话不用管我,我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鸦隐瞥了眼一旁分明陷入了低气压,却还偏要强作出一副友善模样的成野森,故意逗他:“那怎么行呢?”
“司机都下班了,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刚才说了那么多,成野森正拿起鸦隐身前的酒杯解渴,一听她要离开,忙不迭地放下了杯子:“我的保镖还在,开的是空间宽阔的商务车。”
“咱们一块儿过去,肯定都能坐得下。”
鸦隐挑了下眉:“可能不太好吧?现在的狗崽挺多的,阿南这趟出来都是走的公司的秘密通道。”
“别到时候我们俩又被拍到在车里,这次可没那么好解释了。”
成野森一脸的胸有成竹:“那更要坐我的车了,车体全都改装过,安全系数很高。”
“现在的私生饭厉害得不得了,故意撞车逼停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阿南现在的人气暴涨,下周就是出道直播舞台了,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掉链子,还是小心点儿的好。”
说着他看向林序南,露出了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你说对吧,阿南?”
林序南听了这亲昵的称呼,没忍住瞄了眼对方。
怪不得这家伙能偷偷跟鸦隐在一块儿,打蛇随棍上的功夫简直一流。
刚才还骂他不长眼睛呢,现在就‘阿南阿南’的叫起来了。
他清了清嗓:“噢,我没有意见,都行。”
鸦隐点了点头:“行,正好我待会儿还要去见一趟橙子,阿森你就替我送阿南回去好了。”
成野森破防了:“她有什么好见的?那家伙最近不是应该在研究那个万物永生组织么?”
“这都晚上十点过了,商场都打烊了,见她干嘛?每天在学校都能见到,有什么好见的?”
鸦隐笑得神秘:“秘密。”
“不是为了阿南的安全着想,你主动提议的么?”
成野森咬了咬牙,心道一声狡猾。
他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把自己也给架起来了,林序南就在旁边看着,他哪好意思反悔?
这人可是阿隐的亲弟弟,送他不一定能获得好感度,但不送的话,肯定会掉好感度的。
他瘪了瘪嘴,倒底没有在第三个人在场的情况下,拿出他惯用的那套‘撒娇’的伎俩:“行吧,那明天学校里见。”
“正好有一堂体育课的时间,是重合的。”
鸦隐伸手捏住他的脸颊肉,轻轻扯了扯:“好,知道了。”
林序南强忍住没有伸手去搓胳膊上浮起的鸡皮疙瘩,将视线投向了面前的餐碟。
这餐碟……可真餐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