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隐带着热腾腾的水汽走出了浴室,白皙的脸颊带着蒸腾而起的水汽。
卧室的空间并算不上宽大,她看着坐在床沿的宫泽迟,视线落到一侧靠‘墙’的餐桌上。
桌面摆了一碟炙烤的鱼,和一份看起来就十分好消化的蔬菜粥。
“谢谢,所有的衣服都很合身。”
有了泡澡的这一段缓冲期,让鸦隐大约分辨出来了宫泽迟似乎暂时没有要找她麻烦的意思。
起码不会在此刻,直白的跟她翻脸。
宫泽迟刚想开口,就被对方的调侃给闹得哽了一下。
虽然他有过那么一点点的奢望,对方或许会跟他解释点儿什么,或者说点好听的话来哄哄他——
然而什么都没有。
这让他心头好不容易被爱意压下去的恶念,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那就好。”
她果然不会‘坐以待毙’,而是向他主动过出击,试图将他的重心转移到和她之间的暧昧关系上。
他偏不满足她想要看到他流露出丝毫羞窘的意思,“我专门按照你的尺寸准备的,也已经提前清洗烘干过了。”
鸦隐自顾自地坐到了他身旁的那张椅子上,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蔬菜粥往嘴里送,“总该不会是你亲自弄的吧?”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宫泽迟,被口水呛了下:“咳,没有,我一直在找你,都是我差人出去买的。”
“噢,我说的不是内衣,是桌上的夜宵。”
吞咽下一口带着清香的粥,鸦隐的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神情,“说起来我还没有品尝过你的手艺呢。”
“我也只吃过你做的蛋糕。”
宫泽迟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克制住酸溜溜地开口,“于烬落倒是品尝过你的手艺了吧。”
舀粥的勺子一顿,鸦隐不太确定这家伙是不是又查到了之前的什么东西。
只故意装作有气无力的模样开口:“我以为这次会死呢。”
“要不是运气好找到了一片岛礁,捡了点蛤蜊和椰子稍微补充了一点体力,我现在肯定也发烧了。”
宫泽迟不禁随着对方的话,联想到了刚才看见的于烬落的狼狈模样。
对方看起来,可不像是因为发热造成的脸部红肿。
眉骨上还有一块凝着血的淤青,脸颊和胸前的领口都沾染了血迹。
看起来也不像是不小心摔的,而是被人打的。
想到这儿,他又忍不住翘了翘唇角。
或许事情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糟糕。
阿隐没有因为这次的共同落难,和于烬落因为某种危机时刻的吊桥效应。
又或者,在困境中相互扶持日久生情——
这也是为什么他从事发到现在,20多个小时不眠不休,发动所有可以调配到的力量也要尽快找到他们的原因。
他完全体会过了,于烬落善于抓住机会的能力。
“那你不应该上他的船。”
宫泽迟深吸了一口气,如玉雕般冷峻的面孔上浮现出了一抹忮忌,“他总会给你带来麻烦。”
鸦隐心说她也这么想。
但很多时候,并不是她专门凑过去的,而是那个家伙太会给自己制造机会。
打从一开始,她分明盯紧的就是随春生跟宫泽迟的这条线,鬼知道她干点儿什么好事坏事都能被这人给撞见。
然后就跟个鬼似地缠了上来,好几次她都试过跟对方斩掉联系,可怎么甩都甩不掉。
于烬落和成野森从一开始就不是她主动招惹过来的,可这话说出去谁能信呢?
“我知道,只是前不久处理大伯家的事情,借用了一点他的势力……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有事情为什么不来找我?”
宫泽迟的胸口起伏了几下,“难道我不比他更值得你信任吗?”
鸦隐夹了小块炙烤的鱼肉,塞进嘴里。
鲜嫩多汁的口感迸发在了她的口腔,令她发出了一道惬意的喟叹。
“之前那段时间,你先是忙着处理玫瑰庄园枪机事件后续的麻烦,后面又因为已经开始启动了的近郊的土地开发案,跟你的母亲争夺各重要部分的话事权。”
“布了那么久的局,终于解决了那片镇子上的所有麻烦,你一个后来的‘空降兵’,我不认为她会愿意将这片巨大的利益拱手让人。”
宫泽迟抿了抿唇,看向鸦隐的眼神逐渐变深。
“你是怕找我搬救兵,会引起我母亲的注意,在这件事情上趁机给你下绊子对吧?”
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鸦隐又咀嚼两口鱼肉,说起了漂亮话:“但主要还是怕你太累了,应接不暇。”
“本来因为我跟成野森的照片……就跟你家里人‘打过仗’了么?”
宫泽迟差点被气笑了:“所以现在你跟于烬落一块儿落海失踪的消息,就不是再给我添麻烦了?”
鸦隐悻悻一笑,厚着脸皮道:“一回生二回熟嘛,反正经过成野森那一遭,你家里人应该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了。”
宫泽迟气得磨牙,这话跟‘一个绿帽戴过了,再来一个也能戴’有什么区别?
他虽然在内,明确他跟鸦隐只能算得上一种各取所需的暧昧关系。
可对外,大家都知道她将会是他的未婚妻!
见宫泽迟面色难看,鸦隐用餐巾擦了擦嘴,然后侧过身捧着宫泽迟的脸,‘吧唧’亲了一口。
“目前在我心里,你比他们两个都要重要得多。”
“那天在戏剧社的后台我都把成野森甩了,难道还不能够表明我的态度,以及想要和你在一起的决心吗?”
宫泽迟自觉自己可不是这点儿甜头,就能哄得好的人。
既然她把话引到了这儿,他也顺势开口追问道:“我可不觉得他会那么容易死心,他只是暂时陷入了麻烦里。”
“等解决了,还是会来找你的。”
鸦隐听得想鼓掌了。
那家伙根本都没等到问题解决,还在被关禁闭的时候,就摸过来找过她麻烦了。
她当然也明白宫泽迟说这话的意思,不外乎是想要她一个会离成野森远一点的保证罢了。
“那怎么办?打从一开始就是那家伙自己凑上来的。”
鸦隐没撒谎,而是‘渣’得明明白白,“他那么疯,真要再来找我,我也没办法啊,毕竟都是一个学校的。”
她放下了手中的餐叉,干脆直接坐到了宫泽迟的身侧,胳膊攀上了他的后颈。
“你能给他再多找一点麻烦,让他无暇顾及我吗?”
“阿迟,你才是我的未婚夫,有义务解决那些觊觎我的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