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到此为止了,阿森,结束了。”
成野森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最直观的意思,更不想朝更具有深意的方向去猜。
他愣了一秒,而后迟疑地张了张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在因为他而责备我?”
鸦隐抿了抿唇,却始终没有移开视线。
就这么望着那双仿佛盛满了流动的金色琥珀的眼睛:“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
“我只是觉得,我和你应该到此结束了。”
话音刚落的下一秒,她便瞧见那双漂亮的瞳眸似乎灰败了下去。
泛起一层又一层,黑压压的伤心。
成野森勉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我知道了,你不喜欢我在你面前滥用暴力,我改就是了。”
他试图伸出手掌拉住对方的手,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汲取一丝温暖。
让胸腔里那颗,似乎快要因为巨大的恐惧而变得迟钝的心脏,恢复正常。
但却握了个空。
鸦隐侧身避过了成野森的动作,声线冷淡道:“我们约定好的吧,阿森,如果和你的关系暴露在人前,那就意味着这段关系的结束。”
“我想,现在是时候了。”
“什么时候?”
成野森的脸颊神经性地抽搐了一秒,他摇了摇头,面带惊怒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们、我们为什么要结束?”
他咬紧了后槽牙,言辞愤怒而又恳切,“不是说好了,8月中还要跟我一起过生日吗?还有礼物,我都还没有跟你说我喜欢什么……”
“为什么要结束?”
“不,绝对不行,我绝不会接受!”
鸦隐垂下了眼帘,不再去看成野森似乎已然失去了理智的,语无伦次的模样。
“我一向遵守约定,相信森少你也应当如此,话我就说到这里。”
顿了顿,她的视线落到一旁的于烬落身上。
见对方原本一脸戏谑看好戏的模样,在察觉到她的目光后立刻变得谨慎了几分。
她轻飘飘地收回视线:“我先不奉陪了,跟橙子约好了待会儿还要去春生甜点社外摆的摊子去捧场。”
“你们请自便。”
鸦隐刚一转身,便被一股极大的力气拽住了手臂,往后一拉,后背贴上了后者暖烘烘的胸膛。
成野森再也克制不了心头的剧痛,他的呼吸随着胸膛一同颤抖。
像一方老旧的风箱,就算极力遮掩,也遮掩不住的呼啦啦的破响。
说出来的话也带着用尽力气的咬牙切齿:“阿隐你不要担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不会让你遭受非议的,还有宫泽迟,你不是已经通过暂定联姻的方式拿到想要的股份了吗?”
“你交代我办的事,我都有好好在做,只要再给我一点点时间,这一切都……”
“这可不是什么绅士的行径呢。”
于烬落见成野森拽住了鸦隐,不让人走。
甚至还跟个输光了的赌徒那般,红着眼睛死死地拽住仅剩的最后一枚‘筹码’,哪里还能坐得住。
他伸手将成野森的一条胳膊往后拉:“没听见阿隐说了吗?她不想跟你再在一块儿了。”
“森少不是一向总跟过往那些分手的女孩子阐述‘好聚好散’的基本道理么,怎么轮到自己身上就做不到了?”
“啧,放手吧,再闹下去多难看啊。”
成野森赤红着眼睛,一副仿佛要吃人的模样,反手就是一拳打到了于烬落的侧脸上:“我知道了,就是你!”
“就是故意勾引的阿隐,现在是你在帮她做事了?”
成野森松听到了鸦隐的小声互动,下意识便松开了攥住对方手腕的手。
转过身,压着被他甩落到地面上的于烬落,又挥起了拳头——
然而这一拳却始终没有落得下去。
“少爷,冷静一点少爷!”
四个膘肥体壮的黑衣保镖,一拥而上从身后架住了还要挥拳施暴的成野森。
嘴里不住地劝慰道:“老爷发话了,让我们赶紧带你回去。”
“放开我!”
成野森如同一只受伤后被激怒的狮子一般怒吼道,“我他x叫你们赶紧放开!听得见吗?”
“不想死就给我松开手!”
为首的那位留着络腮胡的精壮保镖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放软了语气:“少爷,我们也是按照老爷的发话行事,”
“老爷他对最近发生的事情很不满意,尤其是今天的这条新闻——”
见成野森还在撂狠话,他只叹了口气道:“就算少爷你不在乎老爷怎么想,也要多考虑下夫人那边吧。”
“小的们也很为难,老爷发了话,就算给您一针麻醉剂也要把您弄回去。”
“要是今天完不成任务,咱们兄弟几个都会没命的,您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吧!”
成野森深吸了一口气,恶狠狠地开口:“松开手,我自己会回去。”
“这……老爷要求您现在就跟我们走。”
“我知道了,放手,你们今天想再送一位王储‘走’吗?他快喘不过气了。”
领头的保镖闻言立刻挥手示意松开。
他哪儿知道被自家少爷摁在地上打的人,竟然是身份高贵的公爵之后。
好在瞧着双方脸上都挂了彩,就当作打了个平手吧。
不然这事儿闹出去,只怕少爷身上的‘罪状’又要新增一条了。
另外三个压制着成野森的保镖小心谨慎地把人扶了起来,却依旧没有放松,成包围状站在他身后。
成野森拍了拍膝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眉眼间依旧镌刻着,挥散不去的隐痛:“我不信你会这么狠心,阿隐。”
“你一定是有别的苦衷对不对?明明我都能感觉到,你对我并非全然利用,你也有一点儿喜欢我的不是吗?”
“等我这次回去处理好今天的事情——”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