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怨强忍着腹部深可见骨的伤势,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他咬紧牙关,强行将伤势压制下去,然后身形一闪,以极快的速度向后暴退了数十丈之远。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无匹的灵力从离怨体内汹涌而出,如同一股狂暴的飓风席卷四周。
蓐收见状手中结印,急忙将身边的上百士兵全部震飞,然后掠到了小夭的身边抓住小夭的手臂,轻轻的扶着小夭,小夭左手撑着蓐收的手,右手拔出插在地上的利刃,随着动作口中又咳出一丝血迹。
蓐收拉着小夭大声喝道:“你不要命了!你今天到底发什么疯?离怨是什么人?!你敢跟他单枪匹马的打,就算你五灵具修且是巅峰状态,你也不可能打得过他,而且你现在灵力根本就没有恢复,你发什么疯?!”
小夭颤巍巍的从随身携带的小荷包里面拿出了几个小玉瓶,不管不顾的直接将玉瓶里面的丹药通通都塞进了嘴里。
蓐收皱眉:“你这什么意思?!你还要继续打,你想死是吧?”
此刻的蓐收脸色难看无比,再也不是平时嘻嘻哈哈的模样,小夭定定的看着蓐收,眼睛里面都是倔强和坚定。
烈阳也掠了过来,烈阳身上布满了无数的伤口,铠甲也烂了一大半,脸上也有一道狰狞的伤口。
“小夭!你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离怨虽然也受了重伤,但是他防御力极高,而且他现在灵力还算充沛,你别再犯傻了!别打了,好不好?!”烈阳喘着粗气,拉着小夭的小手急促的说着。
小夭微微摇头,小声的说:“离怨之前一直都在隐隐的让着我,我跟他以命搏命让他猝不及防间才受了伤,现在他要完全放开手脚,我不能轻视一位老将军的尊重,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蓐收皱着眉拉着小夭的手臂,沉声说道:“你要还继续打下去,我就直接把你扛走。”
小夭手中结印,挥发着刚刚服下的丹药,身上的血迹这才开始勉强的止住,随后她直直的看向蓐收:“你要是敢这么做,你我从此之后就不再是朋友,这一场战役之后就自己回你的皓翎去,我会给父王去信,禀明你的功劳。”
蓐收无奈的盯着小夭缓缓的松开了手,烈阳心急如焚,想要开口劝阻,但话还未出口,身旁突然又涌现出数百名士兵。
士兵们手持寒光闪闪的利刃,毫不留情地朝着他们猛扑过来,带着一片刀光剑影交织而来。
烈阳来不及多想,身形一闪便迅速迎上前去,烈阳动作敏捷如电,手中兵器上下翻飞,与那些汹涌而至的敌人展开了激烈交锋。
蓐收一个旋转飞身之际,虽惊险万分地避开了来自附近士兵的偷袭,但紧接着更多的敌人如潮水般涌来。
蓐收舞动着手中锋利无比的利刃,招式刁钻狠辣,每一次挥击都精准地切割向士兵们的脖颈要害处。
战场上的局势越来越混乱不堪,源源不断的士兵从四面八方不断涌来,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更有甚者,一些士兵甚至数十人结成一个精妙的阵法共同发动攻击。
经过长时间的鏖战,所有的士兵早已杀红了眼,蓐收不敢有丝毫松懈,全神贯注地护在小夭身旁奋力战斗着。
没多久,几人的脚下以及周围的尸体就已堆积如山,地面满是鲜血和兵刃,稍有不慎甚至会踩到那些锋利的刀刃上面。
在这混乱的战场上,中间却有一处数百丈的空旷区域,随着灵力的激荡,离怨双手急速舞动起来,一个个神秘的符文在空中浮现。
紧接着,伴随着一道耀眼夺目的光芒闪过,离怨的手中赫然出现了一道银白手印,手印宛如一轮皎洁的明月,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波动。
离怨眼中锐利之色一闪,手臂猛然一挥,银白手印便带着排山倒海之势直直地朝着小夭拍击而去,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开来,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啸声。
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击,小夭不敢有丝毫怠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调集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她将残存的灵力全部召唤起来,并在一瞬间汇聚到自己的双掌之上。
随着双手快速地结印,一道晦涩的法诀逐渐成形,小夭手印中闪烁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宛如夜空中一颗璀璨的星辰。
仅仅过了几息时间,原本微弱的淡金色光芒开始变得愈发强烈耀眼,最终转化为浓烈深沉的金黄色,小夭闪电般抬手迎上离怨的手掌。
“轰隆”一声巨响,两道手印狠狠地撞击在一起,刹那间,方圆几十丈内的尘土被炸得漫天飞舞,强大的冲击力使得地面剧烈颤抖起来,一道道裂缝如同蜘蛛网一般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两人都不由自主的惨哼一声往后高速飞去。
小夭的身子猛的震了震,口中噗呲一声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往后直直倒飞而去。
身体高速的往后飞去,小夭听着刮在耳边的呼呼狂风,她感受到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往下落去,但她好累,她动不了了,累到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她等待着剧痛的到来,她闭上了眼睛。
好一会儿后,她还没有落地,她感觉到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抱住了自己,随后,周围原本肆虐的狂风骤然停歇下来,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小夭缓缓睁开眼睛,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她呆呆的看着,眼里逐渐起了水雾,好半晌后她才回过神来,便挣扎着想要推开眼前的人。
相柳嘴唇抿得紧紧的,看着眼前的小夭浑身都是血,而且气息已经萎靡到了极点,他不禁心疼的一塌糊涂。
他怕扯动小夭身上的伤口,便由着小夭将他推开,推开后小夭身子一软就要倒去,相柳眼疾手快,又轻轻的抱住了小夭,随后带着小夭坐在了地上。
小夭坐在相柳的怀里,用力去推开相柳,但是相柳这一次并没有再让她推开,她根本就挣脱不开,她眼睛里的泪水开始不争气的打起转来。
小夭擦掉脸上的泪,哽咽的说:“你不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吗?!你又来这里干什么?!你来找我干嘛?”
相柳不动声色的示意旁边走来的涂山璟,璟手中快速拿出了几个玉瓶,玉瓶里面都是灵气充沛的灵液,他手中轻轻一挥,化水为雾,淡蓝色的雾气瞬间覆盖在了小夭的周身,小夭伤口处流动的鲜血开始慢慢的结痂。
相柳轻轻的抚摸着小夭的头,他很少看到小夭哭,之前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小夭哭过,后面小夭也哭过一次,那是在那桃花林之中,此时此刻他心里面已经心软的一塌糊涂,千言万语竟不知道该如何诉说。
小夭使劲的用双手推着相柳的胸膛,一边推一边还带着哭腔的喊道:“你放开我!你不是不理我了吗!你直接就走了,你说走就走!一点都不理会我的感受。”
相柳在小夭额上落下一吻,低低的说着:“对不起,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之前确实是我不对,义父点醒了我。”
蓐收此时此刻也算是安下了心,轻轻叹息一声,对旁边的丰隆说:“离怨现在已经受了重伤,他们的将军倒下,这些士兵们也会难以为继,你去带一队士兵将此处围好,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再带上其他的军队将那些士兵镇压。”
丰隆点点头:“打了这么久了,这些士兵现在也算是强弩之末了,我叫左耳去做就是,再者,相柳都来了,还需要咱们操什么心呀?”
离怨昏迷了过去,周围的几万士兵快速将离怨围在了中央,士兵们脸上都带着慌张与惊异,没过多久,左耳便带着大军与这几万士兵们厮杀了起来。
小夭眼泪就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使劲的推着相柳的胸膛:“你放开我!你那天不是走的很潇洒吗?现在又来找我干什么!我不想看见你,你走开,你要去哪里都跟我没有关系!”
相柳看着小夭浑身的刺目鲜血,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你别再动了,你身上流了很多血,刚刚才止住血的伤口又要开始流血了。”
涂山璟在后方不远处源源不断的将灵气充沛的灵液化水为雾覆盖在小夭的身上。
小夭一边挣扎着用两只手捶打着相柳的胸口,一边哭着说:“我流不流血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哪里对不起我!你不是不理我吗!你放开我!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才会故意对我发脾气,说走就走,头也不回,你走吧,你现在想去哪里都可以,我不想管你了!”
小夭推了半天都推不开相柳的胸膛,就开始委屈的嚎啕大哭起来:“你放开我!你不是走了吗!又回来找我干嘛?既然走了就别回来了,我不要你了!你走!我不要你了,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仗着我在乎你!所以你就故意欺负我!我不要你了,你爱去哪儿去哪儿,我也不会再拦着你,也不会再挽留你,我不要你了!”
相柳看着怀里的小夭浑身浴血,又哭得满脸泪珠,他抱着小夭,将头埋进了小夭的脖颈,眼中悄然滑落一滴晶莹,他低声说:“ 是我不好,是我该打,是我钻牛角尖…”
小夭继续嚎啕大哭,鼻子里的鼻涕已经滴到了相柳的身上,她没有再继续去推相柳。
丰隆张大着嘴,瞪着眼睛,抬手就下了一个禁制,看着蓐收:“小夭这段时间都冷着脸,烈阳都不敢跟她说太多的话,而且这两天在战场之上狂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还跟离怨以命搏命,两人打的天昏地暗,现在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啧啧!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呀。”
蓐收看了一眼丰隆,嘿嘿笑:“这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要是让咱们的大军看到小夭这个样子,怕是一个个儿嘴张大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了。”
烈阳哼了一声,白了两人一眼:“相柳可恶!我都没有见过小夭哭的如此伤心,就应该让他们两个分开才好!”
小夭哭了好一会儿,便又开始用手撑着相柳的胸膛,使劲去推相柳的胸膛,随着动作,小夭身上的伤口又开始崩裂。
相柳小心翼翼的抱着小夭,一只手将小夭的头温柔的按在他的胸口之处,他低头埋进了小夭的青丝里面,手中的妖力滚滚而出,浸润着小夭浑身的伤口。
小夭两眼一黑,身子摇摇欲坠,软倒在了相柳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