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
麦星然将玉笛插回腰间。
转身刚想打道回府,回过头的那一刻却看见大白鹤背着小白马在门口,显然已经来了有一会儿。
“商哥,柿子。”麦星然有些意外,快步跳上台阶和两位打招呼。
遥商看着走到身前的青年,啧了一声,在对方表情茫然时连连点头称赞,“没想到你小子如此心狠手辣,睚眦必报。”
麦星然瞬间慌乱,眼睛倏地瞪大了,“商哥你听我……”
“我很欣赏你!”
遥商伸出翅膀拍上麦星然的肩头,一脸孺子可教的欣慰:
“心思纯善不是你的错,但做人做事都一样,必须留有锋芒,很好!刚才你说的话我记下了,我这就去悟心堂和狮大狮二他们聊聊,事情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麦星然:“?”
他刚才就是一时口嗨,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吧?
遥商对小伙伴终于支棱起来了感到由衷的高兴,也不用对方再回话,双翅一展就带着背上还沉浸在麦星然霸气侧漏中的小白马,直冲云霄。
一鹤一马就这么光速消失了。
消失了。
“……”
麦星然嘴角一阵抽搐。
想到他刚才放的是什么狠话,他真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蒜了。
其他的倒是无所谓,但连副掌门都不让进悟心堂探望这点就有些夸张了啊!
自己充其量就是个掌门弟子,就算加上徒有其名的掌门未来道侣这头衔,在设定上是副掌门的嫂子,但嫂子管上小叔子的徒弟们会不会有点儿手伸太长了?
想着想着麦星然就悲从中来,急的跺脚。
造孽啊!
一会儿可怎么和温执钦交代啊!
“请问,这里是温执钦温掌门的住处么?”
忽然,一道清亮的男声在麦星然后方响起。
麦星然挂着一张丧脸,转过身。
说话的人在长阶下方,是一个男人,一个五官端正的男人。
长时间经过颜霸温执钦的美颜暴击,麦星然现在看谁都觉得普通,随意扫了来人一眼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
“门口不是写着。”
因为心情复杂,麦星然语气也很生硬,抬手指了指掌门殿门口的牌匾,就再次转身进了掌门殿。
问话的男子:“……”
有没有搞错!他是想借机问一问对方的身份,让对方带着他进门啊!
这么没规矩的人到底是谁!
另一边。
麦星然幽魂一样,心不在焉回到了食厅。
令人意外的是温执钦竟然也在。
此人的出现让麦星然更加紧张了,“你怎么来了?难道你出门这么久回来,都不需要倒时差的吗?”
他还没想好怎么交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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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时差?”温执钦眼神之中是对未知词汇的探究。
麦星然哦了一声,后知后觉给面前的古董人解释:“就是你路上舟车劳顿,回来要不要睡觉歇一歇。”
温执钦:“不需要。”
麦星然:“是吗,那很棒棒哦。”
随着夸奖声的尾音消散,食厅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安静的有点诡异。
麦星然现在正处在做了坏事心虚的阶段,也不敢抬头,捧起饭碗就埋头往嘴里扒白饭。
青年的模样让温执钦只觉好笑,抬手用指节敲了敲桌子提醒,“请问对面坐的是只饿死鬼么,是有多久没吃过饭了,桌上的菜是一道也得不到您赏脸?”
迎面打来的是不正经师父的丝滑嘲讽小连招。
正常情况下,麦星然肯定要予以反击,但现在他做贼心虚,只敢忍气吞声夹了几筷子炒菜进碗里,接着重新埋头扒饭。
爱徒看着要将窝囊进行到底,这也让温执钦若有所思。
在麦星然因吃的太快噎到,放下碗,匆匆搬起桌边茶壶仰头猛灌之际。
温执钦幽幽道:“只是一会儿没见,你又背着为师做了什么坏事?”
麦星然:【冷冷倒吸一口凉气·jpg】
饭前金童夸过他未卜先知,但现在看来温执钦才是真正的料事如神!
心慌的放下茶壶,用袖子蹭了蹭嘴。
“只是一个假设啊,假设!”
麦星然超级小声,眼神也不敢直视桌对面的男人,东飘西移,“在亲情与爱情加师徒情的两方抉择中,你会选前面那个还是后面那两个?”
求求你了,小哥哥,选后面那两个吧!
一加一大于一,选大的错不了!
如果你不选后面两个,到时候副掌门知道我暗地耍的小手段,你又不拦着他,他肯定会冲来把我打成麦片的!
他补药变成麦片啊!
听青年说着几乎哽咽起来,温执钦脸上全是困惑,“亲情说的是我师弟我清楚,但爱情和师徒情指的是?”
男人表现的不像在伪装,而像是发自内心的不解。
麦星然:?
不是,哥们儿?
“我啊!我!”麦星然自证的手指头快要戳穿自己的胸口,“你唯一的徒弟,你孤注一掷、强取豪夺、不惜启动小黑屋囚♂禁也要争取到的完美道侣!”
这个男人怎么回事,到手就不珍惜了是吧!麦星然简直要气炸了。
桌对面的温执钦努力憋笑,像是刚刚想起来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抱歉,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你二舅姥爷的大花棉裤衩儿!
麦星然两只手死死捏成了拳头,两排小白牙咬的咯吱咯吱响,“请你正经一点,我在和你说正事!”
“您请。”温执钦摆出洗耳恭听的认真姿态。
刚才思路都被打断的稀巴烂,麦星然喘着粗气好好想了想,才想起他要问什么。
不过这次他也不隐喻、比喻、侧面说明了,直接开诚布公:
“你和副掌门兄弟两个也分家许久了,他徒弟都有四个,你现在也有了我这个贤内助。
我觉得作为嫂子,长嫂如母,我偶尔替副掌门关怀一下他的徒弟们也是情理之中的,你说对不对?”
温执钦被青年口中的长嫂如母逗笑,笑意一时止都止不住,在青年脸色又沉下来时,急忙正色,“嗯,有几分道理。”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连温执钦这个当哥的都这么说了,麦星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他再次端起饭碗,动筷前又嘱咐,“所以以后副掌门要是打上门来,你一定要帮忙拦着点儿,我可是很脆弱的哦,一碰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