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不勾手指,我也会扑上去的。”麦星然严谨的解释。
温执钦:“……”
喜欢从来不是口头说说。
解释完,岸上的青年就表情凝重的朝着热池迈开步子。
“我想了想。”
他一边走一遍说:“反正我们都是师徒了,亲上加亲也未尝不可,虽然你年纪大了点但半老徐公风韵犹存,我勉强一下也行。”
说着,人已经在脱靴子了。
温执钦也开始慌了。
“你要干什么?”男人高大的身形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单薄脆弱,质问声也透着慌乱,更别提他向池水中央倒退的举动,更是增加了岸边歹人的嚣张气焰。
“桀桀桀!”
麦星然潇洒的将外袍一扒,右边脸的嘴角翘起,苹果肌高耸入云,“跑什么啊小钦钦,既然你都说了我对你心怀不轨,那我不落实这个罪证不就可惜了。”
“掌门殿除了你我,没有第三个活人,你叫啊,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桀桀桀!”
大银贼怪叫着,一个蛟龙入水扎进了热泉。
转身欲走的温执钦仓惶回过头,瞬间被浇了一脸热水。
他:“……”
不等人反应,接着又是一次结结实实的水漫金山。
“哈哈哈落汤鸡!”
麦星然里衣的两只袖子撸到肩膀,双手端着一只盛满水的大碗,已经准备好了第三次攻击,“气死了吧,嘿嘿,还手啊,打不着打不着!”
青年贱兮兮的嘴脸成功气到了温执钦。
只见他一个抬手,方才还嚣张无比的麦星然就一头栽进了水里,只剩下水面咕噜噜直冒水泡。
猛灌几口热水,再站起身的麦星然老实了不少,飘在水面的碗也不管了,头发脸上滴着水也不在意,低眉顺眼的朝着温执钦认错。
“师父对不起,是徒儿对自己管教无方,我不敢了。”
道歉的话很怪异,但结合青年那不着调的性子也正常。
温执钦也不好说什么,随意披上一件袍子,用术法将头发烘干就转身向岸边走去,“做事随心所欲,认错倒干净利……”
一个落字没说出,只听哗啦一声,伴随着极其欢快的一句“偷袭成功,”刚烤干了头发披上衣服的温执钦再次变成了一只落汤鸡。
落汤鸡额角爆出一条青筋,凶狠的眼神转身看向了始作俑者,“麦!芽!”
麦星然抱着个大盆,笑的见牙不见眼,“这种时候,就算你喊我小名,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哦,战场之上,不论生死,只有输赢!”
“呵呵。”
温执钦将额前湿透的一缕长发抓到脑后,冰冷的眼神看着嚣张的青年就像在看一个死人,“只有输赢,很好,这可是你说的。”
麦星然偷偷将手上端着的大盆倾斜,没入水中装满水,依然猖狂,“没错,是小爷说的!”
可接着,小爷就后悔了。
眼睁睁看着一个吸了半池热泉水的水龙卷在池水上空飞速成型,麦星然呆呆的低头又看向自己手上的小盆,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都,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爹您不能这么对我啊!”
操控着巨型水龙卷的温执钦皮笑肉不笑,“可我也听说过父爱如山,我觉得这份量刚刚好。”
“一点都不好啊!”麦星然一把扔掉手中盆,拔腿就跑。
可惜为时已晚。
转身的同时,水龙卷化作倾盆大瓢精准的砸向了麦星然。
哗哗大水飞流直下十几息。
结束后,水池满了,一个脸朝下的无名男尸也从水底飘上了水面。
“乖徒弟。”
温执钦又变成了和蔼可亲的师父人设,慢慢靠近了跟着水流游荡的男尸,“尽兴了没有,还玩不玩?”
男尸的脑袋处冒出了几个水泡,看上去气息微弱。
温执钦大发慈悲决定放过这手下败将,但他低估了对手的狡诈。
“纳命来!”
水面漂浮的男尸猛地坐起,用藏在身下的碗舀起满满一碗水,‘啪’就泼到了温执钦的脸上。
成功后,更是疯狂大笑,狗刨着游了出去,“想不到吧师父,徒弟这招叫兵不厌诈!”
温执钦这次没有再管脸上的水,而是笑着追上了狡诈的徒儿,“为师知道了。”
具体知道了什么没人知道。
但当晚的热池里,某人的惨叫声持续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
清晨的卧房内。
大床上的青年面色惨白的睁开眼睛,从枕头下拿出了一枚白色传音石。
传音石拿出后,接着就从中传出了滕子鹿的声音。
叽叽喳喳一通,大意是找麦星然一起玩,感谢他帮忙教训了缥缈峰那个讨厌的内门弟子巴拉巴拉。
“改天吧,咳咳。”
床上之人没有血色的唇片张开,气若游丝,“我病了,恐怕三五天下不了床,咳咳。”
滕子鹿捏着传音石,很是紧张,“难道是丰政那家伙找你算账,把你打成了重伤?”
麦星然艰难摇头,又想起来对面看不见,费力提着嗓子解释,“是我担忧即将到来的弟子大比,忧思过重,寝食难安,突然就病倒了。”
传音石那边的滕子鹿沉默半晌,“可你连一节课都没上过,究竟在忧虑什么啊?”
“呃……”麦星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编。
“你赖床不想起就直说吗,骗我难道很有意思!”滕子鹿无语且决绝的挂断了传音。
握着传音石的麦星然因被误解,气得差点撒手人寰,他是有点想睡懒觉,但根本原因就是生病了啊!
昨天和不讲武德的温执钦打了大半夜的水仗,他就被打的病入膏肓,卧床起不来了呜呜呜qAq
他现在不仅瘫痪在床,喝口水都没人帮忙,还被误解,他不想活了!
“咳咳咳咳——”
门窗紧闭的房间里传出了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良久,一切归于寂静。
大床上的青年带着恨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又过了片刻。
“吱呦”的开门声响起。
脚步声渐渐逼近了房中大床。
冷冽的男声同步响了起来,“舌头不想要,我帮你摘了。”
床上歪头装死,挂在嘴边半截舌头的麦星然垂死病中惊坐起,虚弱的赔着笑,“师父您就会跟徒儿开玩笑,讨厌~”
“这种时候知道伏低做小了。”温执钦看着榻上虚弱的狗崽子,反手拿出了一只白瓷药瓶,“这是养元丹,吃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