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星然极力劝阻温执钦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对方却忽然拿出了一个鸵鸟蛋那么大的透明球。
?麦星然的嘟囔戛然而止,他盯着举到面前的疑似水晶球的东西陷入沉思。
为什么说着说着拿出一个这东西来,难道温执钦是想说‘你完球了’?
麦星然领悟真谛后瞪大了眼睛。
朋友,你这样好吗?!
“这是宗门用来检测入门弟子灵根所用的测灵石。”
温执钦一看就知道麦星然又在胡思乱想,出声制止了对方乱用猪脑,又将测灵石往前举了举,示意对方把手放上去。
他说:“灵根有金木水火土之分,资质好的往往是单灵根,双灵根也勉强,资质差是多灵根。
你现在认命了,要和那小徒弟互换根骨,换来他那腐坏的木灵根,可万一你也是运气极佳的单灵根,你真会甘心?”
温执钦的声音不紧不慢,透着鼓懒洋洋的倦怠,但对方说出的话落在麦星然耳中,几乎震耳欲聋。
是啊,想他大好年华穿越异世,真的甘心变成一个根骨尽毁,终生止步于修仙飞升路的炮灰穿越者吗?
万一他就是那千分之一概率的单灵根,若是交换,这辈子不就毁了吗!
“怎么样?”
温执钦看着麦星然眉头一皱,再皱,快要皱成一根麻花,忍不住将手上的测灵石上下抛之把玩,“你想好了?”
“想好了!”
深吸一口气,麦星然库吃后退一大步,沉痛摇头,“我还是不测了。”
温执钦挑眉,单手捏着测灵石起身,“为何?”
“万一测出来是个杂灵根怪丢面的。”
麦星然视线游移,声音小的像蚊子嗡嗡:
“再说,就算我骨骼清奇是千年难得一遇的极品灵根又能怎样?我又跑不了。
我面对的可是对小徒弟宠爱有加的衍天宗副掌门,他如果想为爱徒出头,对付我和捏死一只蚂蚁没区别。
我还不如安分守己,等做完了换骨手术离开这里,自由自在去过自己的小日子。”
这个想法的确更为稳妥,温执钦点头以示赞同,然后瞬间出手捏住了麦星然的右手手腕,将对方的手掌按在了测灵石上。
“可是——”他说:“我还是好奇你这小东西能有几条灵根。”
话音刚落,测灵石骤然发出浓郁蓝光,将旁边的温执钦、麦星然映的像两只阿凡达。
麦星然被按在测灵石上的手一动不敢动,整个人透露出一种现代土包子碰上了修真界高科技的局促。
但到底还是很好奇,在测灵石被温执钦丢到一旁的桌上后,麦星然看着圆球中缓慢消退的深蓝,悄悄道:“这个颜色是什么意思?我有几条灵根呐?”
“一条,上等的水灵根。”
在屋内逐渐变淡的蓝光中,温执钦第一次正视起对面这个奇装异服的短发青年,“你真是让我出乎意料的天赋异禀,这种资质足以成为门内各峰长老的亲传弟子。”
如此这般的夸奖让麦星然忍不住挺起胸脯,翘起嘴角,“哪里哪里,我也是很意外啦。”嘿嘿。
青年得意的小模样透着傻气,温执钦跟着勾唇一笑,“你的天赋极佳,如果副掌门知道有你的存在,说不定会将你收为第五位亲传弟子精心教导,那可是旁人求都求不到的,所以现在你还是想用你的上等水灵根去交换旁人腐朽的灵根吗?”
好东西换坏东西,但凡长脑子的人都不可能同意。
麦星然有脑子,但是是笨笨的脑子。
“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不知怎的,面对温执钦,麦星然回话还有点儿心虚和不自在,心虚是因自己心中对面前人的怀疑,不自在则是对此人好意的难以应对,“我都……答应他们要换了,突然反悔多不好,那小师弟被师兄们那么爱护着,还有那么要好的朋友,他不该带着一条坏灵根断绝了修行路,让亲友难过伤心。”
温执钦没有表态,很想听听面前的蠢货还能说出什么蠢话来。
“我就不一样了,我老家那地方就没人会修炼,说不定我只是条件好但没那个天赋,还不如换上一副有金丹期修为的根骨,一步到位长命百岁。”麦星然用指甲戳了戳桌上只剩些许蓝光的测灵石,眼神中透着自己都没发现的难过。
这样执迷不悟的蠢东西,以往温执钦根本不会理会,但也可能是之前那些没有现在这个这么蠢。
他冷笑着继续和对方讲道理,“慕丞玉的师父是副掌门,若是禀告上去对方肯定会竭力为爱徒寻找换骨之人,但拥有上等单灵根的人何其稀少,势必要花费大量精力和钱财换取。
你倒好,被偷偷摸摸带进宗门就算了,能得到的好处也没被白纸黑字承诺过,恐怕换骨之后被副掌门那两个徒弟暗中杀掉,挫骨扬灰也没人知晓。”
安静的房子忽然响起了一道吞咽的咕咚声。
麦星然完全笑不出来了,并开始对自己可能被毁尸灭迹的下场感到害孩怕,“不,不能吧,这么大的宗门,他们还是副掌门的徒弟不能这么坏吧?”
“怎么不能?”温执钦反问:“凡人的生意场上还动辄家破人亡,何况是杀人夺宝屡见不鲜的修真界,修士的手段可不是单纯只能杀人焚尸的凡人比得上的。”
qAq麦星然害怕地抱住了瘦瘦的自己。
怎么会这样啊?
老天鹅!早知道中午的时候他就不该去那家面馆吃面,如果他不去那家面馆吃面就不会穿越,也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后悔了?那还换不换骨?”温执钦细声慢语,显然胜券在握。
果然,像只受惊兔子一样的短发青年声音发颤,回了个——“换。”
温执钦:“……”
温执钦长相俊美,但气质很不正派,尤其面无表情的时候更加像个心狠手辣的大魔头,此时这个大魔头便冷冷的看着对面的蠢货。
对此麦星然有话要讲,“你别生气嘛,我只是答应过人家要换了,突然反悔不好,而且突然反悔被他们查出有你的参与,你也插翅难飞。”
温执钦还是冷着脸。
“但我也想拜托你!”
麦星然咬咬嘴唇,郑重道:“如果他们真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恩将仇报翻脸无情将我毁尸灭迹,在此之前你能不能把我带走?”
温执钦突然笑了,妍丽的笑容将麦星然看的脸红心跳,接着听见他说:“我管你这个蠢货的死活。”
“……”麦星然脸不红了,心也不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