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你师兄叫什么名字?”最后关头,麦星然还是留了点心眼。
温应慈说出了三字的姓名,“温执钦。”
可就算是同音也可能不同字哇,麦星然还是怀疑,但也没有借口了再拖延下去,只能朝传音石注入灵力,等待好友前来。
过后。
夏弥心、温应慈都静声等待起掌门到来,同在大殿的慕丞玉却在注视着不停朝惩戒堂大门看的麦星然。
江淮宴是知道慕丞玉那点儿心思的。
可他一时也想不出该如何安慰,这时对方却主动开口了。
“师兄。”慕丞玉的声音很轻,带着显而易见的黯然,“掌门师叔为什么会认识麦星然,他才来衍天宗几天,甚至都不是宗门弟子。”
小师弟的问题让江淮宴无法回答,但也没时间回答了。
方才接到传音,疑似衍天宗掌门之人已经出现在了惩戒堂的大殿之上,落在了还伸着脑袋朝大门望的麦星然身后。
人真的来了?
几人看着一身黑衣的温执钦,个个表情复杂。
看到心底那人出现,慕丞玉的眼神彻底黯淡,低下头,不再言语。
对于师兄真被麦星然的传音找来,温应慈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他师兄和这个叫麦欣然的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这个当师弟的竟然毫不知情?
麦星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紧张的等待着好友从大门进来。
直到好友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才呆呆转身。
“哎,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怎么?你换根骨的报酬没拿到,还被抓来了惩戒堂。”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但后者的声音更长一点,也让刚打好草稿要开口的温应慈听的一怔,“什么换根骨的报酬?”
麦星然下意识看向站在副掌门后方的慕丞玉,然后赶紧收回视线,往前走了两步,抬手想去捂住温执钦的大嘴巴。
这倒霉孩子,怎么什么事都往外秃噜!
试图捂嘴的手在半空挥舞,但手的主人却先一步被温执钦的指头点住额,无法前进分毫。
……虽然更重要的是换根骨一事,但他师兄为什么和这个青年这么熟稔!温应慈看着前方二人的互动,略有酸意。
没想到竟然连掌门都知道了换骨一事,大殿上江淮宴和慕丞玉如芒在背,坐立难安。
麦星然偷袭失败,悻悻推开了抵住自己脑门的手,转而采取怀柔政策,“温执钦,有什么话我们私下说,没必要在外面嚷嚷。”
温执钦:“我就是要在外面嚷嚷呢?”
“……那我确实也没什么办法。”麦星然单边脚尖碾着地面,背手低头,像个受了气无处宣泄的隐忍小媳妇。
听着两人诡异的对话,温应慈更加对确定此人为师兄挚友,十分欣慰。
师父啊,师兄他终于交到朋友了,您在上界可以放心了!
一群人里只有夏弥心抓住了重点。
刚想借机探测一番麦星然的根骨,灵力还未触到麦星然却被一股强悍的力量反弹回来。
抬眼一看,她敬爱的掌门正用一种警告的眼神看着自己……
“抱歉掌门,我就是听了换根骨这事,以为麦小友是什么根骨极佳的天才,起了爱才之心想见识见识。”
夏弥心扛住了掌门威压,不吝夸奖,“掌门看中交好之人,肯定是棵修炼的好苗子。”
麦星然并不清楚夏弥心为什么道歉,但听到对方夸自己是好苗子,还是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后又欲盖弥彰的抬手挡住。
嘿嘿,他是好苗子!
第一个起了试探之意的夏弥心节节败退,可现场好奇的不止她一个。
排在第二的温应慈出手极快,瞬息用灵力检查了麦星然的根骨灵根,脸上随后浮现出错愕。
根骨毁坏的木灵根?
若单纯按照麦星然的年纪来讲,拥有的金丹修为和纯净的单灵根都是极好的,但作为修行之本的根骨却完全损坏,几乎与修行飞升无缘。
他师兄为何对此人如此关照?就算起了爱才之心也说不过去啊。
心中诸多疑惑下,温应慈开口,“师兄?”
温执钦的目光扫过温应慈身后战战兢兢的两位徒弟,“麦芽他原本可是上品的水系灵根,根骨极佳,若不是出了意外,怎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温应慈觉得他被暗示了,但师兄这带着点迁怒的指指点点从何而来?
#副掌门实名困惑#
“温执钦。”麦星然很感动好友为自己出头。
也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慕丞玉走到师父身前,扑通一声跪下了。
现场除温执钦外,满堂惊讶。
“小玉你这是做什么?”温应慈赶紧去扶小徒弟,手刚伸出,他的二徒弟也跟着噗通跪下了。
温应慈:“?”
麦星然都看见副掌门头顶顶着的硕大问号了,却苦于没有立场开口,只能在旁边挠头。
“那我和麦芽就不打扰副掌门处理家事了,回见。”
温执钦收起一旁桌上的花盆和测灵石,单臂将试图站出主持公道的某人环腰夹起,径直走出了惩戒堂大殿。
夏弥心目送掌门二人离去,屏住呼吸,打算听听副掌门要怎么处理所谓的‘家事。’
紧接着。
“夏长老慢走,恕不远送。”温应慈直接劝退八卦同门。
即便还搞不清现状,温应慈也不想在外人面前教训徒弟,毕竟能让一向乖巧懂事的徒弟做出这般行径的,一定是非同小可之事。
夏弥心满腹失望,想听点儿副掌门的八卦可真不容易。
“好吧,那就不打扰副掌门了。”
惩戒堂大殿的门窗依次关上。
做完这些,温应慈又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个徒弟,无奈道:“你们谁先说?”
*
这次是麦星然第三次乘坐温执钦的飞剑。
居高临下俯瞰偌大宗门的白日风景,本该是心旷神怡之事,但麦星然此刻心中却在发愁。
因为这次站在飞剑前端,于是麦星然直接转了个身,直面司机。
“假如,我是说假如啊。”
对着温执钦,麦星然小心翼翼做足了心理建设,“假如你师弟知道了全部经过后要来找我替他徒弟出气,你会为了我和你的亲师弟大打出手吗?”
虽然认识的几天里自己已经和温执钦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但人家师兄弟两个都认识几百上千年了,根本没法比啊!
听了麦星然不着调的担忧,温执钦无语至极,“温应慈找你给他徒弟报仇?他脑袋又没坏掉,就算要罚也罚不到你头上。”
这么一说是有点儿倒反天罡,但是——
“当师父的肯定无条件支持自己的徒弟。”
麦星然越想越害怕,“我又算哪根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