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的倒是挺直接。
什么都吃的他如今摇身一变，变成了不吃青菜的小孩子。
宋薇慈点了点头，放下筷子之后，认真的看着戚殊的眼睛，淡声：
“想问什么？”
“宁闻在哪？”
已经确定了对方就是带走那小子的人。
戚殊也没有再拐弯抹角。
如果对方说，他还真有可能相信。
“老宅。”
宋薇慈吐出了这么两个字。
老宅......
一个戚殊记忆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地方。
可看对方的表情，似乎没有要和他说位置在哪的意思。
毕竟，如果还有记忆的他，肯定知道位置。
这是在试探？
戚殊点了点头，又换了下一个问题：
“我小时候被送入实验室，你默许的？还是说，你一手策划的。”
“你确定想听吗？或者是，你能相信我的话？”
宋薇慈这一次倒是没有着急回答。
淡然的面容上露出几分思索。
似乎是在考虑自己说出来那件事，究竟有没有必要一样。
戚殊兴致勃勃的盯着她，在对方即将开口的前一秒，露出一个些许有点恶劣的笑容：
“你猜猜我这次过来，有没有做好杀了你的打算？”
先不说自己有没有提前准备。
就连对方，可能都有所准备。
至于对方想要干什么？
他暂时不清楚。
就冲这下了药的菜来看，估计也没有就这么让自己离开的意思。
宋薇慈的脸上看不出来任何慌张，听到自己亲儿子说这话，反倒是笑了一声：
“你知道我为什么做这些事儿吗？”
戚殊感兴趣的“哦？”了一声，示意他可以继续说了。
在清楚大部分事情都是自己这个所谓生母搞出来的之后，他就一直想知道这件事。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虎毒不食子。
从小就计划这么多，没有原因，他可不信。
宋薇慈双手交叉在胸前，视线中只有公事公办的冷漠：
“你......真的是我儿子吗？”
他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戚殊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收敛。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已经确定了他是外来者的话语。
看来这个女人，应该早就知道了？
什么时候？
想来想去，应该是自己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被对方看出来了？
宋薇慈不紧不慢的笑了一下，但眼底的冷意仿佛刺骨寒冰：
“我从来不相信有什么前世没有忘干净这类型的话，更不相信什么转世，但你，从小就聪慧过人，甚至能说出一些从未遇到过的事情，一次两次，我可以理解，但多了......”
戚殊淡然的垂下眼，没有给出任何回答。
都已经确定了的事情，他再说也没什么意义了。
“所以，我将你送去了实验室，既然知道了你不是我的儿子，那我对你也不需要有什么保护的心了，结果呢，你还真是让我惊讶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戚殊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带着一股子对这话的不屑，
“什么没有保护我的心，现在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是在挽救你为数不多的良心？自己就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还想要自己的儿子有多好呢？什么叫转世？你自己做过什么？我又说过什么，你真记得？”
即便是知道对方已经确定。
但他还是说出了这些。
为的就是，对方没有将自己交给国家。
而且，戚殊也不觉得自己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有这么不带脑子。
想到中间那两年，他皱了下眉，觉得还是和对方有关系，但是又不知道怎么问。
但是他不问，宋薇慈却主动说了出来：
“别再装了，即便是你演的再像，你终究不是他，即便只有两年，我也知道，那是我的儿子。”
这话说的也算是解决了戚殊心里所有的疑问。
而且，他有一种预感，这件事，和陈平安应该也脱不了关系。
毕竟能知道这件事，并且有所察觉的，好像就只有他了。
是师父？还是父亲？
暂时说不准，这件事之后倒是可以去问问。
不过，那两年占据自己身体的人，居然是宋薇慈的亲生儿子？
这又是怎么回事。
陈平安曾经说过的话还环绕在耳边。
难不成那家伙是被强行从其他地方拉过来，然后回不去了？
这个说法，好像的确是最合理的解释。
这么看来倒是挺可怜的。
戚殊没忍住牵动一下嘴角。
却被宋薇慈敏锐的捕捉到了，表情瞬间就难看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笑？是在嘲笑我？”
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但既然被曲解了。
戚殊索性就两手一摊：
“对啊，就是在嘲笑你，明明和我好好相处还有活下去的机会，非要做局。”
他缓缓站起身，比了一个手枪的姿势，对准了宋薇慈。
很幼稚的一个动作。
却让宋薇慈身体紧绷起来。
这么多年，她自然知道这小子究竟有多么心狠手辣。
看起来毫无危险性的一个动作。
说不准什么地方真的会有一枪直接要了她的命。
但，如果对方没有直接动手，就代表着还有余地。
宋薇慈缓缓的呼出口气，隐隐的威胁：
“你知道吗？都到了这个时候，小闻还是不愿意相信我会伤害你。”
这是开始拿宁闻威胁了。
戚殊冷笑一声，往后一靠，眼底的轻蔑毫不掩饰：
“所以呢？想拿他的命来和我做交易？你觉得他配么？”
“当然不配。”
宋薇慈自然知道戚殊不会在意。
但是她既然拿出来说了，自然是有把握的。
她站起身在抽屉里翻找一番，最后掏出来一张纸，看起来像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走到餐桌前放下：
“这个是宁闻珍贵的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你可以看一看，再考虑要不要他这条命。”
她这语气，几乎已经认定了戚殊一定会要。
只是因为这上面写的东西？
戚殊抬头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拿起了这张已经有些泛黄的纸。
看到上面第一句话时，他就瞳孔一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