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系统最后的保护
一夜未睡裴洛此时一点也不觉得疲惫，只是对裴白感到些许的失望。
他眼神淡漠的盯着裴白，一板一眼问：“是不是真的？他们都说你是一个坏人，十恶不赦的坏人，就该被枪毙。”
“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善恶？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你什么都是他们说，不懂七情六欲的你总是在听别人说，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自己不会分辨吗？是不是我说什么边是什么吗？”裴白嘲讽十足问。
裴洛点了点头，认真道：“我信你，你说什么我都信。”
“你信我？哈哈哈哈哈……”
裴白似乎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笑得肚子疼，还不小心将眼镜摔在地上，把眼镜一个镜片给摔裂了。
管家总觉得眼下的裴白根本承受不住自己的失败，已经在发疯的边缘。
“你说你信我……”
可是昨天晚上的杀手就是他派去的，他说他信他，这不好笑吗？
裴白笑了很久，笑得全身发颤，捡了好几次才把眼镜捡起。
裴洛的表情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安静的看着情绪明显处于崩溃边缘的裴白，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
深吸了口气，裴白收起所有的笑容，教训道：“小洛，你听好了，这世间本无好坏善恶，所有的好坏善恶都是某些人强加在某些人身上的定义，毫无义意。”
在裴洛不解的目光中，裴白的脸上带着对愚民的嘲讽和不屑：“对于我来说，人性的好坏善恶之分只是一种满足于自己的精神类安慰的东西罢了。
就像是一个人每天都必须要吃饭睡觉才不会生病死去一样。”
他的世界里似乎只剩下他一人，他不用再藏着抑着，大声发泄着心中压抑许久的想法：“当一个人好坏善恶不再成为一个人的必须品，这个人便成为了世人眼中的疯子、怪物。
我是这样，于池也是这样。
不同的，是在世人眼中于池为善我为恶。但在我眼中，我们是最接近彼此的同类。我可能输了，输给了于池，却不是输给了你们。”
他为自己整理好了衣服，擦去眼角因笑得太疯狂挤出的泪水，将破损的金丝眼镜戴好。
做完这一切，他抬头望向裴洛，轻描淡写道：“他们说的对，是我买的凶，是我让他们去杀你的。”
“不对。”
裴洛听完瞳孔微缩，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
管家听完勃然大怒，指着裴白跳脚道：“果然是你这只白眼狼作祟，来人，把他捉回去给老爷发落。”
“为什么？”
纵使是亲耳听到他承认他买凶杀他，但是裴洛还是觉得他一定是有苦衷的，他想听他为自己辩解一下。
见众人齐齐向他们冲来，裴白大声吼道：“都别过来。”
只见抬腿跃过了那道冰冷的天台栏杆，双脚稳稳落在天台边缘，鞋底与粗糙的水泥地面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耳边的风肆意呼啸着，站在天台边缘似有无双无形的双手在推搡着他，想把他从天台上推下去。
低头一看，底下不知深度，人一但踩空便会摔成一滩烂泥。
【裴白你想干什么，把脚给我缩回去】
107惊叫着，心惊胆战地看着他在作死的边缘横跳，只感到全身一阵发寒。
“你要干什么？以死威胁我们，你以为我们会在乎你的死活吗？”管家冷笑连连，丝毫不在意裴白的威胁，带着人向他缓步逼近。
107冲管家那群人大吼：【站住，站在那里别再向前了，你们真的要逼死他吗？】
只可惜他只是裴白的系统，在座除了裴白，没有人能听到它撕心裂肺的嘶吼。
“我在乎你们在乎的吗？我只是直面我的失败罢了。”
他转头眷恋的望着他，抱歉道：“抱歉小洛，我真没想杀你，我跟那些人说了，要是他们敢伤你分毫就别想拿到一分的钱。
小洛，如果有来世，我再当你的小叔叔吧。”
咧嘴，他冲裴洛微微一笑，没有丝毫犹豫从高楼上一跃而下。
面对失败，他从容赴死，体面得让人无地自容。
“不要。”
裴洛心口一疼，想去捉住他，却捉了个空。眼睁睁看着他的手臂和他伸出去的手擦肩而过，坠下楼去。
“不要，小叔叔。”
裴洛嘶吼出声，泪水从眼角不停的涌出，经过泪水的洗礼，原本灰白的世界在这一刻有了色彩。
“小少爷，你冷静一点。”
管家紧紧抱住了半个身体悬空的裴洛，把他拉回安全的位置。刚才裴洛为救人那一扑差点整个人飞出天台，把他的老胆差点吓破。
“小叔叔，不要，你不要死……”
理智告诉他这个小叔叔走到今日这个地步是咎由自取，但是他的心好痛好痛，泪水怎么止也止不住。
这一刻他在想，裴白做的事就这么不值的原谅吗？
要是他能活着，他做过的所有事他都可以既往不咎，他想要什么他亲手捧到他面前，只要他高兴就好。
【抱歉。】
看着裴白走向绝路，107十分抱歉。
【你没有错】
裴白心里告诉它它并没有错，它无需向他道歉。它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它对他制定的计划也从未开始。
它曾不只一次想把他从歧路上拉回来，但是他仍一步步走偏。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不是指这个。】
107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突然冲他笑了。
在它选中他的的那一刻它便曾发誓过，既已选择了他，无论前路是怎么样的它都会陪他走下去，绝不会让他再一次变成孤家寡人。
只是这一次它要违背诺言了。
【裴白，对不起。还有，我不曾后悔选择你。】
107露出一抺人类才有的灵动的笑，在裴白眼前化作一抺灰烬。
裴白不解，后背重重撞向大地……
疼痛却没有如预期那般袭卷全身，反而像是摔入了一团棉花之中。
他从高楼跃下却毫发无伤。
“天啊！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
“是跳楼吗？死了吗？怎么没有血。”
“动了动了，没死呢。”
“真是个奇迹，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居然没死。”
……
四周的人纷纷围了上来，不可思议看着这一幕，纷纷讨论起来。
“我没死。”
还活着的喜悦涌上心后，下一秒裴白心头咯噔了一下，想到了107方才的消失，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连忙呼叫：【107……】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试探。
107并没有像往常那边快速的回应他，他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的浓郁，他再次呼叫：【107……】
一声又一声的呼唤都没得到应答，裴白慌了。
他慌乱的大喊出声：“107，107，107……”
他声嘶力竭的叫唤着。他疯狂的模样吓坏了众人，围观的人齐齐后退了几步。
裴白似是陷入了梦魇，双目无神，双手无意识的挥舞着，嘴里不住叫唤着：“107，回答我，快回答我。”
107死了，它为了救它最爱的主人死了。
它的能量化作了保护罩救下了从高楼一跃而下的主人，代价便是灰飞烟灭。
所以无论裴白再怎么呼唤，107却可能再也不会回应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