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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委召开区乡村三级干部会。总结大会时,艾书要求发十分钟的言,主持会议的郑发区长同意并列进议程。

艾书打破了过去发言不打草稿的常态,这次发言是写成发言稿,并套复写纸留了备份。他一句“同志们,你们好”开头,像竹筒倒豆子,照本宣科,“哗哗哗”的读起来,3页稿子读完,看了手表一眼:“耽误大家8分钟,谢谢大家。”发了个言,如释重负。

台下先是一片寂静恭听,继而一片低声议论。

主持人也不好点评什么。

散会后,艾书住处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

会后隔了几天,“老查”接完电话转告艾书:“明天下午两点,县委找你谈话。”

艾书准时来到县委办公室。办公室人员告知:谈话地点在常委会会议室。

常委会议室,桌凳摆布和以往大不相同:这个长方形的会议室,过去是四周坐凳靠墙,座位前,是一条条长方形的办公桌,今天是重新摆放的:正前靠墙一方摆了两套桌凳,那通常是主持人坐的;两边各摆一套桌凳,那通常是记录人员坐的;其他桌凳全部收拢,只在主持桌前摆了一张木靠背座椅。艾书坐哪里呢?可能是那张独凳椅。心里默想:这哪叫谈话,这像“三堂会审”啊!他在会议室里转悠张望,等待领导们的到来。

果然,不出所料,出场领导主要是县委常委、组织部长艾勇,另两位分别是县纪委副书记艾俊和县委办副主任邓亮,两个记录,一个是纪委的欧阳,另一位是组织部的李远。

艾部长指了指独椅:“艾书,你来坐下。”

艾部长:“艾书同志,听说你最近在区三干会议上有一个发言,影响很不好,新班子不好工作,县委领导安排我们找你来,听听你的看法想法。”

艾书:“哦,在区三干会议上的发言,有发言稿。”他一边掏出纸稿,一边说:“请领导们过目审查,我是照着稿子念的。没有写上稿子,也没有说出的想法是参加工作20年了,到区委工作11年,进区委常委班子10年,对党是忠诚的,对人民是热情的,对工作是负责的。我没有升迁要求,因为母亲为大哥的牺牲而患的心气胃痛,实属沉疴,父亲残疾,我只想工作离家近点,方便探望父母。11年间经历七任书记,没有听见哪届书记批评过我。可是我却是‘取得经来唐三藏,惹得祸来老孙当’。有的人‘风平浪静嫌官小,风吹草动缩头龟’,平时工作死懒蛇,躲在阴沟乱咬人。”

记录人欧阳:“取得经来以下请你说慢点。”

艾书一字一字吐出:“取、得、经、来、唐、三、藏、惹、得、祸、来、老、孙、当。风、平、浪、静、嫌、官、小,风、吹、草、动、缩、头、龟,平、时、工、作、死、懒、蛇,躲、在、阴、沟、乱、咬、人。”

领导们传看艾书的发言稿,相互微微点了点头,好像是认为没什么的样子。

艾书说:“我真不知道自己有哪些错误,真心希望领导上指出来,以便今后好改正。”

艾部长看了看面前的纸面,问:“文化大革命初期,你做了什么?”

艾书:“1966年,全区100多民办教师转为公办4人,其中有我,我才19岁,感恩还来不及,我有什么理由造反?这个问题说来话长,但我写有材料给县委,请翻出那个材料来看就是了。”艾勇拿出一份材料递给左右人浏览,艾书估计是他报的那份材料。

艾部长:“你在四川算‘八字’,说你有省级干部的命,是怎么回事?”

艾书:“这是绝没有的事情!因为我从来不信迷信,区里几次撤庙、打击迷拉打蘸,我都是打先锋的。哎呀,是哪个帮算的,如果早点告诉我,那我该早就服从上调了。”

艾部长:“你母亲去世时,你大办丧事,做了七天斋,摆了100多桌,是真的吗?”

艾书:“母亲去世,超度了五天,是哪个孝子贤孙加做了两天,我不知道!至于说摆好多桌,说不清。我母亲停在堂上那一天,吊唁的,区机关和街上干部、教师、学生、亲戚、朋友150多人,我家各方亲戚120多人,本村寨80多人,礼金最高10元有3人,5元的8人,余下是3元、2元、1元的居多,共收礼金953元,花销1033元,亏的两弟兄平摊。至于说摆桌数,没有用桌子,卸下五道门,头对脚,用板凳支起来,当长桌宴。农村嘛,人死饭开花,就是豆花饭,随到随吃,此上彼下,吃个‘猴儿爬树树’,一天吃到黑。如果8人算一桌,是有50桌,如果1人算一桌,那是400桌。”副主持和记录们忍不住“扑嗤”一笑。

艾书激动了:“一个革命烈士的母亲,舍得把自己的儿子送上前线,身后还要被人攻击,如在天有灵,是不会饶恕那些无良心之人的。那些无良心之人又舍得把他们自己的儿子送上前线吗?当然,也许他们无儿子,没有此感受!”

艾部长:“别激动,好好解释,说清就是了。还有:你区一个职工家老人生辰,你组织了一批人去祝寿,送了匾,你还跪下磕头,说‘我代表区委区政府来向您老人家拜寿’,有没有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