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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个瞎子殷老太太知道,也见过,他在殷家的时间算起来已经几十年了。以前是儿子的保镖,后来嘉欢出国,他就跟了过去。

厅中佣人除了阿蓉,都在外面守着。

最初的惊愕过后,殷老太太已经立起了身,此时她又恢复成了往日里不苟言笑的庄重威严姿态。

若是没理解错,嘉欢不是她的孙女,而是面前这个瞎子的。

这对狗男女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样欺辱政鹤!

她眯着眼,看死人般望着地上跪着的人,声音是长年累月遇事从容的稳定,“你细细说来,若再敢编造半句谎言,我就让你在意的人都不得好死。”

这威胁实在多余,田坤轻哂,他在意的人不多,最最在意的女儿已经死了。

“老太太,林家是罪有应得,我只求两件事,只要您答应放过婉清,把嘉欢的骨灰交给我,我必定把我知道的通通告诉您。”

真是瞎了眼,还瞎了心,都到这一步了,他是怎么敢继续跟她讲条件的?

放过林婉清?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个女人是她为儿子极力撮合的。

当年林家在京都还算有些名望,政商两界都有人脉,加之有老一辈的姐妹情谊,她对林婉清多了几分偏爱。

可儿子不喜,后来意外有了孩子,她虽对林婉清观感差了几分,也还是做主把她娶进了门。

现在,这瞎子话里话外跟那对母女关系匪浅,还让她饶恕林婉清,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林婉清三个字就是她有眼无珠的证据。

殷老太太冷冷地盯着田坤,声音低沉而阴森,“嘉欢的骨灰可以给你,至于林婉清,这取决于你即将要讲出的实情,若我核实有一处不对,你们就洗好脖子等着。”

一个野种的一捧灰,她留着做什么?提醒政鹤她干过的蠢事?

田坤低着头,心底的恨意如同泉涌,倘若不是他瞎了,他的嘉欢何至于遭遇这种事?

他要复明,哪怕拼了这条命,他也要为嘉欢复仇。

现在,他要先带回嘉欢,让她入土为安。

“二十年前……”

殷老太太听了近十几分钟,理清了大半真相,当年她逼迫儿子和那个姓薛的分手,他是离家了一阵子,然后回来就说了林婉清的事。

不过眼下,追究过往不是最紧要的。

她压下对林家,对林婉清的怨恨,死死盯着田坤,“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包括放过林婉清。但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

田坤抬起头,灰蒙蒙的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您说。”

“记住了,那一晚就是林婉清,没有别人。只是你们早有苟且,有了孩子才栽赃嫁祸给我儿子。

你要想保林婉清,拿回你女儿的骨灰,那么,我只接受这一种说法。”

至于干那种行当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不管是不是殷政鹤的种,她都不会认。

不知情最好,知情,她也决计不会让她进殷家的门。

何况还只是个孙女。

至于殷政鹤,殷老太太完全不担心,哪怕他已经四十有余,品貌地位摆在这儿,大把的姑娘让她挑。再重新安排一门婚事,给她生下孙子孙女,完全不是问题。

田坤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个要求。

心中最初的悲愤与慌乱已渐渐平息,相反,他对殷政鹤,竟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同情。

地位再高又如何?母亲拆散了他的爱人,逼他娶了不爱的女人,替别人养了二十年的女儿,最后,母亲还想隐瞒他亲生女儿的消息……

对比如此惨烈,连失去爱女的痛彻心扉,都被这荒诞的现实冲淡了几分。

这说辞,除了有些伤害婉清,田坤很能接受。

听说婉清之前也对那孩子出过手,只是没成功。想来她也定然不愿意那个女人的孩子入了殷政鹤的眼。

他点头,“好。”

殷老太太是个雷厉风行的,当即就打电话将殷政鹤叫了回来。

听完一切的殷政鹤,早已不再是那个沉稳内敛的政客,周身散发出的凛冽气息,即便田坤看不见,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逼人的压迫感。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须臾,殷政鹤拨通了秘书的电话,“把夫人接来老宅。”

再看田坤,殷政鹤目光锋利如刀,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剖开,看清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现在,我们来聊聊,你为什么这个节骨眼儿上想要认她了?”

尤其听田坤的意思,他还想保林婉清。

那么最正确的做法难道不该是将错就错,让这件事彻底随着殷嘉欢入土,既保全了林婉清的名声,他还会不遗余力的替殷嘉欢报仇。

田坤这一跪,这一番自曝,却生生将那对母女以及他自己都拖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殷政鹤想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

跪在地上的田坤被问的一怔,随即死死捏紧了拳头,“我……我听到有人议论嘉欢死了,一开始我根本不信,可到了殷家门口,所有人都在说这件事,还说老太太知道嘉欢不是亲生的,要把她的骨灰扬进下水道……我真的忍不了了!”

“……”

殷政鹤没有说话,只是眼神骤然一沉,仿佛刹那间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深不见底,幽暗难测。

圈套!

却是个针对田坤和林婉清,揭开了二十年辛密的圈套。

但凡田坤对殷嘉欢没那么在意,没被愤怒和悲痛冲昏头脑,他绝不可能如此冲动地坦白一切。

那么,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你在我们殷家,时日不短了,什么时候见过殷家大门外,是搬板凳嗑瓜子闲聊的地方?”

田坤身体一僵,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原地。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脸上的表情从震惊逐渐转为懊悔与绝望。

殷老太太也茫然回神,疏忽了,刚才只以为这等辛密知道的人不多,就顾着封田坤的嘴了,听儿子这一问,问出大问题了。

姓田的,明显不是唯一知情人。

“谁告诉你殷嘉欢死了,又是谁送你来的这里?”殷政鹤的盘问还在继续。

田坤低下头,拳头攥得更紧,指节发白。

到了这个时候,他要是还不明白自己掉进了别人精心设计的陷阱,那真的是蠢到无可救药了。

他抬手就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瞧瞧他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亲自揭穿了女儿的身世,这是想叫她死都死不安生啊!

简直比杀人诛心还要狠!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田坤突然抬起头,满脸狰狞,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发出绝望而愤怒的嘶吼。

“那个人是谁?”

“我瞎了,他伪造的身份是疗养院的一个护工,是他把我送到了这里。”田坤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然后你就这么巧,刚好听到了那些话,以为二十年前的事败露了。”

田坤听得又想抽自己,他把脸转向殷老太太,意思很明确,不管什么样的陷阱,现在该老太太兑现诺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