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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累的一天总算结束了。

张天师的有道司常年有可以安排香客居住的客堂,房源十分充足,晚上本来要给谢小星和孟晓芸安排一屋,范大爷单独另一屋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范大爷特别执拗的坚持要跟谢小星一屋,而且后来“碧血银镯”也要闹着跟谢小星一屋,好随时吸收她的“灵力”……结果就演变成了他们四个一屋的壮举。

这狗血的……说出去都没人信。

客堂是两个单人修行床,床铺窄小,只有一米有余,谢小星和孟晓芸挤挤挨挨了一张,范大爷独占一张。“碧血银镯”并非是人,其实并不需要睡觉,但他非执拗的要站在谢小星的床旁边,谢小星生怕起夜猛然看到个人形,再吓得撅过去,好说歹说才替它打了个地铺,睡在床边了。

幸亏“碧血银镯”现在的眼睛还是马赛克,不然半夜看到一双锃亮的眼,也得把人吓个半死。

他们四个各自安顿下,久久睡不着。谢小星就尝试跟“碧血银镯”攀谈,“总是哎哎的叫你,也不方便,我给你取个称呼吧。”

“既然你从头到脚都是白的,不如就喊你小白吧?”

孟晓芸拽着她的胳膊直啧啧,“它可是我高祖母的护身法器,你怎么给取个狗名啊,多磕碜啊?”

谢小星无语,“那你说叫啥名?”

“我看不如叫霸天!”

谢小星:……

范大爷:噗嗤。

碧血银镯:……

碧血银镯,“叫小白可以的。”

范大爷却多嘴嘲讽,“孟婆的护身法器起码跟随她超过两千年了,甚至更久,你喊人老祖宗还差不多,还小白。”

碧血银镯,强调,“叫小白可以的。”

谢小星朝范大爷做了个得意洋洋的小表情,虽然已经关灯了,周围很黑,但她就是很笃定,她的小表情对方肯定看到了。

谢小星得意完了,伏在床边看着躺在地上的碧血银镯,“小白啊,你既然跟着孟婆这么久了,那你告诉我,元清的忌日是哪一天?你肯定知道的对不对?”

孟晓芸:可以啊我的星,你张嘴就问啊,一点也不缓冲的吗?

碧血银镯的面目侧了侧,马赛克也望着她看来的方向,“我知道。”

“元清真正的忌日,是最后一世,他亡故的日子。”

“……因为从那一刻起,他再也没有活过来了,孟婆也再也找不到他了。”

谢小星激动的握紧了床单,一颗心扑通扑通跳,“那一日,是什么时候?”

碧血银镯在黑夜里,小声的笑了,“你不用套我话的,你想知道那一日是什么时候,自己去体会便好了。”

damn……你一个神器化形,这么敏锐真的好吗?

谢小星却下意识感慨,“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是让我们觉得孟婆可怜,这样将来孟婆要复活元清的时候,哪怕她做的过分些,但是因为我们经历过她的一切,知晓她的痛苦和挣扎,所以就会忍不住手下留情是吗?”

“你对你的主人,还真是好啊。”

没想到,黑夜里却传来“碧血银镯”坚定的声音。

“不。”

“我让你们知晓一切,只是为了做个见证。”

“证明她,复活元清的举动,是愚蠢的,狂妄的,甚至是不可理喻的。”

“我希望你们阻止她,可以阻止她,务必阻止她。”

“因为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

它自从变成人形,一直话少且虚弱,保持着那种虚无而清淡的状态。可在这个夜里,它的话语里,分明充斥着满满的情绪。

有一种愤懑,不甘,但又嫉恨而又绝望的情绪。

房间里一时静默下来。谢小星却听到孟晓芸咻咻的呼吸声,逐渐大了起来。

终于,孟晓芸憋不住了,怒而发声,“你凭什么这么说她!”

谢小星本来想阻止她,却迟疑了,孟晓芸从床上翻坐起来,直勾勾的望着床下,胸口起伏,“她可以承受苦难和折磨,但这种折磨,不该是故意和欺骗!”

“从天上到地府,她已经为这一切付出一生了,凭什么不得善终,凭什么爱而不得,凭什么一世世轮回下去,所有人都忘了,可偏偏她忘不掉!”

“凭什么她还要在忘不掉的基础上,一世世与同一个人承受着生离死别?”

“这特么是虐待!不仅是在虐待我高祖母,也是在虐待元清!”

“这也不叫愚蠢、不是狂妄,更不是不可理喻!她只是在反抗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却狗屁不通的一切——什么天道、什么悟道、什么牺牲,这只不过是当权者自以为是的奉献和感动,都是狗屁!”

谢小星连忙上去捂住她的嘴,一边捂嘴一边轻轻拍她的背,低声哄劝,“好了好了,地府并非法外之地,你还当着一个原司法天官的面大放厥词,小点声吧我的芸。”

原司法天官范大爷:“你说的,乍一听仿佛很好,但孟婆身负三万多条性命,也不该是一句‘反抗’就可以一笔勾销的。我很同情她的遭遇,但不该抹消她的罪行。我觉得‘碧血银镯’说的很对,她本来就是愚蠢、狂妄,不可理喻。”

“能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不是狂妄是什么?居然妄图与‘鬼财神’有所勾连,不是愚蠢是什么?”

不是大哥,你劝人完全不看时候和气氛的吗?你能活这么大年纪,其实全靠你的武力傍身是吗?!

谢小星刚想开口骂他,却听范大爷继续道,“如果换做我,我一定会把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谁都发现不了。”

“不就是捞个死人,招个散魂么,凭她的本事做成这么个烂摊子,这才叫不可理喻。”

不是统子哥,天界也不是法外之地啊,难怪哪吒喊你老阴逼,你绝对的名副其实!

莫名其妙被卷入了骂局的“碧血银镯”:……

努力拉住要与范大爷干仗的孟晓芸的谢小星,火气翻涌,“还闹什么,睡不睡了,你俩再闹,从明天开始没饭吃知道吗!”

打不过范大爷,嘴炮也差点意思的孟晓芸,气咻咻的往床上一摊,蒙上了被子。

谢小星朝范大爷床铺那边剜了一眼,对方很敏锐的接到了,狐狸笑,“怎么的?我说的不对?色眯眯要是不服,尽可以上来练练,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会手下留情。”

卧槽,你还想打死我闺蜜怎么的?

谢小星连忙伸手护着孟晓芸,“睡你的,行吗?进了副本屁用不管,打嘴炮的时候一个顶仨。”

好歹把孟晓芸和范大爷都安抚下了,谢小星也打算躺下快睡。

她无意识的望了床下一眼,虽然“碧血银镯”没有眼睛,但她觉得它就是在看着她。

谢小星小心的探头,也望着它,良久才轻轻地问,“小白,你是在怪她吗?怪她把你留在水牢里?”

“碧血银镯”沉缓了好久,才慢慢、轻轻地说。

“我不怪她。”

“我只是觉得,她……她不该走到这一步。”

“这一切,是不值得的。”

谢小星却摇了摇头,“值不值得,这种事,除了当事人,谁说了都不算。”

“她有她的路要走,只要她能承受选择这条路后的后果,那么,别人就没有对她指手画脚的权利。”

“但统子哥说得对。哪怕她再惨,遭受了再多的不公、虐待和折磨,她也不该伤害别人。”

“因此,不论对错,我们要想方设法的,让事情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