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萧和元澈勤奋好学,迎来了人生中第一次童试。
毫无悬念,他们双双上榜。
众人都很为他们开心,姚窕和楚红准备了一桌好菜,给他们庆祝。
这朱太傅自己教出来的学生中了秀才,虽然这只是仕途中的第一步,可是他还是觉得很自豪,因为他知道以元萧和元澈的资质,不会止步于此。
他带着朱颜前来祝贺,还带了两坛上好的酒过来。
元家这才刚刚开席呢,结果朱太傅这个贵客来了。
元慕寒夫妇喜不自胜,站起来迎接:“朱老先生,您能来,可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
朱太傅抱拳回礼:“客气了。”
“快请坐!”
元慕寒把主位让给了朱太傅,他年纪大,对元家有恩,资历也够,没有多扭捏就坐下了。
“你们也不要太拘束,既然是为了庆贺,大家也该随意些。”
“好。”
众人有说有笑喝着酒,聊着天。
元慕寒满腹才华能和朱太傅有话题聊,等他们聊得兴起的时候,元萧放下了筷子,给朱颜使了个眼色。
朱颜遂也放下筷子,跟着他离开。
两个人到了一棵树下,夜晚很安静,只有习习凉风。
“元萧哥哥,你叫我来要跟我说什么啊?”
元萧掏出之前朱颜生辰宴未送出去的生辰礼物。
“这个给你。”
朱颜接过来,左看右看,很是欢喜。
“这个木雕好好看啊,你刻的吗?”
元萧脸上露出几分羞赧:“之前想送给你当生辰礼的,可之前我只是个一文不名的穷酸小子……”
“原来是补生辰礼啊!”
朱颜唇颊微弯,很是开心。
可她刻意用不饶人的口吻道:“一个迟来的礼物就想打发了我,元萧哥哥,这可不行,你要再送我一件礼物。”
“木雕你拿回去仔细研究。”
元萧的脸更红了。
朱颜这才知道木雕上另有玄机,她握住木雕,放到身后:“好,既然如此,我就原谅你了,下次我的生辰礼,你可要准时送上。”
“好。”
两个人窝在一起,看了一会天上的星星。
不想让朱太傅多想和担心,元萧主动道:“颜儿,我们过去那边吧!”
“好。”
就在两个人要走的时候,一道身影跃墙而出。
“谁?”朱颜厉声。
元萧却早已经看清了他的身影,他淡笑道:“不必担心,他是元宋。”
“元宋?他这么晚翻墙而出是要做什么?”
元萧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一定是跟他一样急着向心中所慕之人表明心意!
“别管他了,我们先回去。”
“好吧。”
人家哥哥都不担心,朱颜觉得自己再过问才奇怪。
灯火霓虹,一屋檐上坐着一位妙龄少女。
她神情高傲,可有些不安的眼神却泄露了她的心防。
在她快要等不下去的时候,她愠怒道:“臭小子,再不来,我可就走了。”
一道轻巧如惊鸿的身影跃上房梁,少女看见她要等的人来了,忙收敛眼中的焦躁之色。
“元宋,你还知道来啊!”
元宋在她身旁坐下:“我怎么不知道来了?”
冷毓故意嘲笑他:“今日童试榜放出来,你的名字可不在上面,一个秀才你都考不上,还想进军仕途,飞黄腾达呢?”
元宋眼中掠过一抹失落。
是啊,连个秀才他都考不上。
两个哥哥都榜上有名,唯独他名落孙山。
可泄气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他又打起精神,他要走的道路本来就和两个哥哥不一样。
“冷毓,今日来我是要向你辞行的!”
冷毓那不饶人的盛气凌人一下子变了。
“辞行?你要去哪?”
“朝廷重文轻武,走文举这条路太难,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不适合我,既然如此,我就要另谋出路。”
“你要做什么?”
冷毓有一瞬间的慌乱。
她这个人从小锦衣玉食,金尊玉贵长大,没有普通人的好脾气,说起话来也总是刻薄的,可是这两天,嬉笑怒骂,她已经习惯了每个月来见元宋一回,习惯他的陪伴了。
如果他突然要离开自己,于她而言无异于剜皮剥骨般难受。
元宋早就想好了自己的出路,只不过这次落榜,他想将计划提前一点。
“冷毓,我决定投军,我知道朝廷最近在招兵募将,所以我想试一试。若要与你在一起,我就一定要杀出一条血路来,建功立业,风风光光娶你。”
冷毓被他一番豪言壮语说得脸红。
她自己也很清楚形式,是的,如果元宋没有功名在身,他爹只是个翰林院小官,自己的双亲是绝对不可能同意他们在一起的。
她看着元宋,知道自己没办法挽留。
可是分别在即,刻薄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望着元宋良久,眼眶不由地红了起来,现在才知道她竟然这么不舍。
胸腔仿佛被什么堵住般,异常难受起来。
心悸了许久,嘴唇翕动,到最后,也只有一句:“保重。”
元宋也不需要她说多么动人的语言,知道以她的性子,说那种肉麻的话很难,但这样就够了。
他知道她会牵挂他。
他朝她走过去,手掌掌住冷毓的后脑勺,在她眉心印下一个吻:“等我回来。”
说罢,他放开了她,一直看着她,身躯往后退,从屋檐一跃而下。
冷毓忙站了起来,快步走了几步,身子往下探看,街道上已经没有元宋的身影。
眼泪突然就滑下了。
她就是这样一个骄傲又便扭的人,即便心里很在乎,可是要她直白表明心迹,就是很难。
她回到冷府,武功不错的她想不被人发现,回到自己的房间也不是很难。
她这样偷偷溜出去也不是第一次了,在门口望风的丫头看见她回来,如获大赦。
“小姐,您可回来了,快进屋。”
冷毓任由丫头搀着进屋,在梳妆台前坐下。
“小姐,让奴婢帮您卸下钗环,待会夫人可能要过来了,您还是早点安歇,以免让夫人看出破绽。”
丫头给她卸下耳环,手摸到她的头上的时候突然发现一支古怪的木簪。
她取了下来,疑惑道:“小姐,这什么廉价的东西啊?怎么也往您头上戴?丑死了!”
她就要扔掉这身价不配冷毓的东西,却被冷毓一把夺过。
出去的时候她头上还没这东西,也不是她买的,看来是元宋在靠近她的时候,偷偷给她戴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