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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声音虚弱无力:“唉,罢了罢了,莫要再瞎折腾了。哪有什么煞气,分明是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

慕容羽汐静静地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她怎会轻易承认自己的院子里有煞气这等子虚乌有的事?

二房郭氏冷眼旁观,心中暗自思量。

起初,她也单纯地以为老夫人不过是失足落湖,可自打老三媳妇一回来,这整件事的风向就诡谲多变起来。

瞧眼下这情形,怎么看都像是老夫人、周氏还有世子夫人串通一气,联手给三夫人挖陷阱呢?

想到这儿,郭氏心里头兴奋不已,可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她深知这是“神仙打架”,自己看看就好,千万不能多嘴,稍有不慎,引火烧身可就糟了。

周氏原以为,寒山子道长道出晗光院有煞气时,慕容羽汐定会怒不可遏地矢口否认,又或是索性撂下狠话:“那你们有本事就去院子里抓个明白。”

然而,慕容羽汐却神色淡然,不置可否。

老夫人都说算了,她一时之间竟没了主意,满心焦虑,不知该如何是好。

慕容云却按捺不住,一步跨出,毫不客气地冲着慕容羽汐嚷道:“长姐,道长都明说了,你那院子有煞气。祖母如今都病成这般模样,你还不叫人去抓,是何居心?”

周氏也赶忙附和:“三弟妹,还是让道长去抓一下吧。毕竟关乎着府里的安宁,大意不得。”

慕容羽汐抬眸,目光清冷,淡淡地回应:“你们说有煞气便有煞气了?首相大人在这院子住了这些年,可从未听闻有过什么煞气。”

言罢,眼神中透着几分笃定与自信,仿佛这院子有无煞气,她心中有数。

寒山子道长听到“首相”二字,心头猛地一颤,又抬眼瞧了瞧慕容羽汐,神色间忽然流露出几分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是?”

慕容羽汐微微扬起下巴,神色傲然:“我是首相夫人,御封一品诰命夫人!怎么,还要白首相亲自到场,你才肯说实话?”

那气场,瞬间压得周围人都安静了几分。

寒山子一听这话,吓得脸色惨白,立马改口:“是老道我眼拙看错了,南院这哪是什么煞气,分明是紫气东来,那紫色可是祥瑞之气啊。”

这变脸速度,堪称一绝,前后态度迥异,活脱脱一个见风使舵的滑头。

周氏见状,心中恼火不已,慕容云更是气得涨红了脸,直接冲着寒山子呵斥道:

“你可给我睁大眼睛瞧仔细了,我是世子夫人,我婆婆是侯爷夫人,你要是敢隐瞒不报,致使老夫人有个好歹,我定叫你这九阳宫在京城消失得无影无踪。”言语间满是威胁,似要将寒山子生吞活剥。

慕容羽汐冷眼旁观,看着她们这般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表演,心中只觉好笑。

而寒山子此刻是死活也不敢再提南面院子有煞气的事了。

开玩笑,谁敢往首相大人身上泼脏水啊?

首相夫人那可是京城中声名远扬的京中第一贵女,堂堂一品诰命夫人,他要是敢招惹,那不是嫌命长了才接了这倒霉活儿。

眼见事情就要败露,寒山子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准备脚底抹油开溜。

慕容云哪肯善罢甘休,立马指使院里的小厮拦住他,嘴里叫嚷着:“今儿这事可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了,你必须给个说法。”

这边正闹得不可开交,忽然,一声高喊传来:“首相大人回府了!”寒山子一听,吓得魂飞魄散,哪还顾得上什么仙风道骨,撒腿就跑,恨不得瞬间遁地消失。

慕容云却不依不饶,让小厮们务必拦下他。

白若轩进了府,刚一落脚,便有下人匆匆上前禀报,说夫人提前回来了,此刻正在老夫人的佛云阁。

白若轩二话不说,大步朝着佛云阁走去。

待他赶到,一眼便瞧见慕容羽汐面色浅淡,心中不由一紧,当即威严地喝问:“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寒山子被小厮们死死拦住,此刻他终于瞧见了传说中的白首相,吓得双腿发软,差点直接瘫倒在地。

“羽汐,怎么回事?”白若轩见众人都噤若寒蝉,便将目光投向慕容羽汐,眼神瞬间温和下来,满是关切。

慕容羽汐微微欠身,不紧不慢地说道:“妾身在外与张雪茹几位大小姐一同消暑,昨日出门时母亲还安然无恙。

谁料今日府里小厮匆匆跑去告知妾身,说母亲落水了,妾身心急如焚,赶忙就回来了。”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回来便见老夫人身体抱恙,大嫂请了道长在此作法抓邪祟。”

寒山子在一旁听得冷汗直冒,心里直叫苦,恨不得慕容羽汐别再往下说了。

当下赶忙“扑通”一声跪地,磕头如捣蒜,汗流浃背地求饶:“首相大人,小的学艺不精,多有打扰,求您大人大量,饶了小的吧。”

白若轩冷眼扫向周氏,声音冷硬:“人是你请来的?”

周氏只觉后背发凉,退无可退,只得硬着头皮往慕容云身上推脱:

“母亲昨日不慎落水,叫了德善堂的郎中来看,却也无济于事。世子夫人听闻别家有请道长驱煞的事儿,便请了九阳宫的寒山子来。”

说到这儿,她声音越来越小,实在是不敢再多言。

毕竟,老三在府中的威严,谁人不知,谁人不惧。

白若轩不紧不慢地弹了弹朝服上的浮尘,示意卫青搬张椅子过来,悠然坐下。

随后,看向慕容云,淡淡地开口:“世子夫人看来是知情人?既如此,你便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吧。”

语气虽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慕容云心中虽有些发怵,但心里笃定,梗着脖子回应:“祖母落水后,药石无医,妾身听闻别家有请道长驱煞祈福颇为灵验,便自作主张请了九阳宫的寒山子来。”

说着,她抬手指向寒山子,“他来了府里,一眼就瞧出晗光院有煞气,所以三叔可否允许道长去捉拿,也好让祖母早日康复。”

言罢,她紧紧盯着白若轩,丝毫没有退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