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冲天,金属敲打声“吭吭”作响,五锅锻造炉各自投入一块记忆碎片,在九贤指导下一番,觉醒军能工巧匠一番敲打锻造,造出了五部灵器,众人唤作“五王器”。
五王器依次为一柄长剑,一柄法杖,一块令牌,一枚戒指,和一个骷髅头。
法杖为“昔”,归了欧阳孟;长剑为“理”,归了莫云飞;戒指为“情”,归了萧雪;令牌为“游”,归了徐少川。
最后一个代表“杀”的记忆碎片,防止混淆故意做了个阴森的水晶骷髅头,也是最为凶险,需要最后归还阴守纲的记忆,归了姬武。
各自的守护物分配完毕,接下来就是九人商量如何治理九州,然后就出现了分歧。
欧阳孟认为天人合一之道才是治理良方,人应该效法动物与自然和谐相处,过最简单的田园牧歌生活,不要弄太多机关灵器。
这观念引起姬武和宋闵二人联手批判,毕竟两人都是机巧师,可两人之间意见也大为不同。
姬武认为机巧应该以“静”为主,筑机巧城,修大型机巧重机,便于人们施工建设。
宋闵大力反对,认为机巧以“动”为主,应该造机巧车马造船舰,倡导商路运输加强各地联系。
李月楼听了摇头,觉得这三人太过天真,觉醒军中行兵布阵,基本都是靠李月楼,他认为必须要严格法令管辖约束众人,宛若带兵一般治理,方能建设得有条不紊。
至于莫云飞、柳白芷、道生一,都认为须提升每个人修为,才能高效耕种丰衣足食。
只是莫云飞认为百姓要多练武技强身健体,柳白芷却认为百姓要靠草药医术调理,道生一认为百姓只需勤练气即可,三人也不同意彼此。
至于萧雪,徐少川属于天马行空的悟道派,萧雪认为人应该多看日月轮转悟道,就能知道该如何生活。
徐少川则是认为人应该多看山河走势悟道,就知道该如何开垦良田。
这两人不但彼此说服不了彼此,还遭受其他七个人联合数落鄙夷。
九人你争我辩闹腾十日十夜,谁也说服不了谁,最终投票表决通过一个法子,就是将这片大陆划分为九个州,每人按照自己想法治理一个州,看多年以后谁治得好就听谁的。
为了加强各自联系,九人在血灵王朝基础上加以改进,制定统一文字、货币、度量衡等一切文明必须品,约定互不干扰侵犯。
之后九人联手将血灵王朝历史痕迹彻底抹去,尤其是将血灵功、血灵晶、渊奴民彻底封杀,焚烧古籍机巧绘卷,严禁任何人提起。
处理完这些,九贤各自归位。
西北州归莫云飞治理,后衍生出漠北、西武二国。
西州归萧雪治理,后衍生出吐罗、巴蜀二国。
西南州归欧阳孟治理,后衍生出南诏、夜郎二国。
南州归李月楼治理,后衍生出苍梧、南岭二国。
东南州归宋闵治理,后衍生出闵胥、文松二国。
东州归道生一治理,后衍生出江越、吴山二国。
东北州归徐少川治理,后衍生出东海、月泉二国。
北州归姬武治理,后衍生出北岳、中原二国。
中州归柳白芷治理,后衍生出云梦、湘江二国。
至此,九州十八国格局铺设完成。
只是九贤万万没想到,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
真正接手治理天下的烂摊子,九贤一个两个头皮发麻,内心暗觉阴守纲以一人之力,把九州治理这么宏大的工程支撑万年之久,那可真是顶天的了不起。
他们九人每人仅仅是分治一州,就觉得非常心累,还治不好,竟生出对阴守纲的一丝怀念来。
时光荏苒,九人各忙政事,不知不觉光阴已过韶华已逝,待回过神时,九人已经是垂垂老矣,人生即将走到尽头。
赶在去世前,九人相约拖着残躯,再一次相会于中州云梦泽湖心亭,亭边空地上,还摆着当年那部改变他们命运的机关飞艇。
白发苍苍的宋闵,呆呆望着飞艇,忽然眼泪流了下来,“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欧阳孟咳嗽得很厉害,得一旁柳白芷不断帮他推宫过气,才能艰难开口,“我们没有错,我们只是没用……”
莫云飞挠了挠头发已经掉光的头,苦笑说道,“可治理天下真的好难啊……”
虫灾、疫病、旱灾、大水,没有一件事是能顺风顺水的。
他们原本想象中,那种人人平等其乐融融,不需要太过操心就能丰衣足食的治理,根本就做不到。
划分九州后,九贤一天到晚就是赶着到处救火般操心,劳苦操心一生,却发现治下之民过得远不如阴守纲血灵王朝的玄黄民。
这一结果,让九贤道心破碎,黯然又沮丧,觉得自己一生操劳却毫无意义。
“局面已经这样,再难回天。”萧雪枯朽老手掐指一算,黯然仰望苍天,“我们死后恐怕要不了多少年,便会生灵涂炭战火连年,这一切都是我们莽撞的过错。”
“或许我们当年不该那么冲动,应该和阴守纲坐下来好好谈谈,有没有那种不灭绝人性,又能补救的法子。”柳白芷保养得好,是众人中显得最年轻的,柔柔的声音依然温婉。
“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只能在临死前,想个补救的法子。”李月楼沙哑的声音,憋出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最后气力。
“对。”众人异口同声,目光纷纷看向了唯一的希冀萧雪。
萧雪通晓阴阳,能从时间之外的维度看清事物发展变迁,九人中也只有她能够与九州未来一千年产生联系。
萧雪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前不久夜观天相,望我等九人命格星宿,才知我九人能得苍天之助推翻血灵王朝,是因为我们九人命格特殊。”
掏出纸笔,萧雪艰难写下,“通灵、阴阳、兵、武、经、医、地、航、巧”,指着这些字说道,“这是苍天赋予我们九人的特殊命格,有这九大命格联合起来,我们方能成事。”
萧雪颤颤巍巍取出九根竹签,将九根竹签一掰两半。
“命格又可上下一分为二,上为道,下为器。道为气运,器为技法。”
“我近来悟得一法,可将我们命格献祭出来,然后注入历史长河,各人选择传承。”
“得到我等命格之器的传承者,代表此人能掌握我们的技法,然后用技法为大业奠基。”
“得到我等命格之道的传承者,代表此人能拥有我们的气运,然后借气运诸事大吉,开创盛世。”
“然而世间阴阳守恒有得有失,我们九人献祭命格,从此不入轮回,灵魂漂泊于三界六道之外不得超生。”萧雪苦涩一笑,“各位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