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水月谷之后,明安见所有人见了自己,都谦恭称呼自己为“圣主”。
从欧阳舜华言语提到,自己是阴守纲期盼已久,迫切渴望降临的“圣主”,明安想找欧阳舜华细问,她却只表示,让明安好好练功,看看觉悟能到哪一步,再视情况给他告知真相。
从欧阳舜华那儿挖不出来,明安只好找欧阳月来挖,欧阳月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零碎知道一些,说他们水月族靠着深山瘴气迷阵,以及上古封印灵场庇佑,传承特别久,九贤创世之前就存在了,那时水月族的职责,就是在族中培养并选拔圣女,等待着圣主降临。
明安问她选拔的标准是什么,她说是按照上古传下来的画像,长得越相似越漂亮越好。
至于明安会被认作“圣主”,就是因为一张圣女画像外,还有一张圣主画像,和明安一模一样,谷民祭祀参拜时都见过。
他们又得知明安是当今圣女的夫婿,所以下意识称呼自己为“圣主”,至于其他的,欧阳舜华没有仔细告诉过欧阳月,所以她也不清楚。
从欧阳月口中得知消息后,明安感觉很无奈,心想这欧阳舜华不厚道,就会藏着掖着,非要逼自己拜狗为师,还要跟狗一起修炼,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站在修炼场后,看着那群新选拔上来的灵犬拼命练习后空翻前空翻,每个都能在空中翻腾三四下才落地,练得特别起劲,明安嘀咕一声,“不就是后空翻么,有什么难的”,然后学着它们腾空而起,结果翻了两个就落回了地面上,引得那些练习的狗投来戏谑目光。
明安大怒发了狠劲,远转体内仅有的一成灵气腾空而起,拼命向后翻去,结果翻了两个半,就狠狠摔在地上,弄得灰头土面的,顿时引得场上众狗发出欢快的“汪汪”叫声,似乎见了什么特别滑稽的事情那般开心不已。
为首那个狗教头吐着舌头摇头摆尾,显得很无奈,扭头朝明安示意了一番,让他进场地角落空位跟着学,明安涨红脸强忍羞耻,最终还是灰溜溜进场,缩到篱笆院子最后一排,跟着这群狗练习腾空后空翻。
腾空翻了十轮,只感觉体内那一成灵气已经彻底枯竭,明安纯靠肉体根本无法继续这等精巧操作,只好颓然坐在地上休息。
台上狗教头见了,摇头叹息,然后从一旁小桌上刨出一张纸,爪子朝一旁印泥一沾,盖在了那张纸上。
一旁守在篱笆外看好戏的欧阳月噘嘴一叹,“完了相公,教头给你打了个丁,你这会丢人要丢大发了?”
“哈?啥意思!”
听欧阳月解释,这群新选拔上来的灵狗,每日练习会要考核,分“甲乙丙丁”,还要张贴在告示板处公布成绩。
“甲”者赏刚炖好的肉骨头,“乙”者赏一小块肉干,“丙”者只有一块杂粮干饼,“丁”没有赏赐,但会调侃性的赏一抔狗屎造型的土,寓意“水平跟狗屎一样”。
按欧阳月解释,“狗屎”是狗之间骂狗话里最难听的,一旦汪出这声粗鄙之语,两个狗肯定扭打一团打得很凶。
明安又气又怒指了指自己,“你说我被一群狗骂成狗屎?”
欧阳月扑哧一笑点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它们训练下,哪怕得丙的,也能翻三个跟头,能一直保持练习。相公只能翻两个,翻了十轮就累到不行,所以它们嫌弃你是丁级别的狗屎。”
明安捂着脸都快要气哭了,自己堂堂民安王,到了水月谷,竟然还要被一群狗嘲笑,换做一般人,非得拉下脸撂挑子立刻就走。
欧阳月小声劝道,“相公,要么算了吧,让我娘解了你灵功压制,咱们不练这劳什子的‘天地化气’,还不如让月儿带着你到处去玩一玩。”
“这东西很有用。”明安细细回想欧阳舜华那一击霸王枪气劲,“如果没法练成‘天地化气’,我无论是战阵冲杀,还是和阴守纲正面对抗,都没法打。”
抛掉所有脸皮以狗为师,还被一群狗嫌弃,明安也是第一次经历,强忍心性深吸一口气继续开始练习,只是这次,他试着观察每只狗腾空时运气诀窍,心有领悟。
“这些狗体内只有极其浅薄的丹田,仅仅只有一进一出两条灵脉,按理来说气息根本没法支撑腾空翻腾之力。它们却在腾空中,不断试图从外界快速补充灵气入体,保留灵脉运转,直到三四个后空翻,才把体内那浅薄的灵气耗尽然后落地,呼吸几下很快又恢复了灵气。”
“只要克制肉身精神疲累,它们灵气几乎像是活水一般运转不休,如此说来,确实比慕容城和步轻尘的灵气运用法子,要高明不少。”
明安跟着这群引入门的狗练到傍晚,那教头狗见明安比较勤奋,又能后空翻三个,便抽出那考评单子放到嘴边撕扯烂,重新给明安开了个单子,爪子印到“丙”栏,明安成功避免成为“狗屎”的命运。
舟车劳顿还没休息,就被严厉的岳母大人赶到跟狗学习天地化气入门,一天下来明安累到极点,欧阳月见了心疼不已,拉着他来泡圣女专用的温泉。
感受温泉温润肌肤,明安舒畅一叹说道,“终于活过来了。”
一旁的欧阳月拿了毛巾贴心帮明安擦拭身体,小心翼翼问道,“我娘说,三日后在谷中办个简单婚礼,相公你瞧着如何?”
“这么快?”明安吃了一惊,有点佩服这霸气岳母欧阳舜华的雷厉风行架势,“你娘以前莫不是带兵的?”
“嗯,年轻时是南诏国很有名的女将军,打仗很勇猛很厉害,所以为人处事果敢利落,不婆婆妈妈。”
“就你娘一个不太好吧,你爹呢?三日他来得及回来喝女儿喜酒么?”
欧阳月眉头一蹙,“那老家伙不必管他,有他没他无所谓。”
和欧阳水亲近亲爹不同,欧阳月倒是对自己亲爹有些厌恶,忙问道,“为何你不喜欢你爹?”
“他没责任心!总爱跑外面四处浪荡坑蒙拐骗,不老实待在谷中陪我娘,我为什么认她作爹?”欧阳月理直气壮数落道。
明安傻了,怎么两个丫头的讲法都不一样的,忙追问道,“可你姐姐不是说你娘嫌弃他没用,你们水月族都讨厌他,把他赶出去的,他每次见你们还要偷摸回来?”
欧阳月脸一红,“我姐姐比较单纯,所以我们都用这个说法哄她,实际不是这么回事。当年我爹年少时,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武功也是很高的,见我娘身中剧毒又受伤,费尽修为给她驱毒治伤送回谷中,我们水月谷感激他还来不及,怎么会赶他呢?”
“那为何?”
“就是……就是……”欧阳月揉搓双腿,显得很扭捏羞耻,捂着脸道,“我不好意思说,总之他很怕我娘,只敢偷偷见我们,被我娘发现追出来赶他回家,他就会运转轻功逃之夭夭。”
想到什么,欧阳月细细嘱咐道,“婚事不用管他,就当没他这人就好。姐姐的事我跟我娘说了,我娘不喜欢我姐,你在她面前如果透露出对我姐的念想,她会很不高兴的。”
“至于我姐留下的罗盘,你交给我爹就成,然后定要记得通风报信告诉我娘,就说我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