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周参谋长问道。
“暂时还不知道咱们部队的情况，估计问题不会少。参过战的大部分战友都成了职位比较高的领导，这么些年咱们都是以生产和政治教育为主，军事主管有几分本事谁也不知道，说不定地图都不认得。而且他们的指挥水平怎么样，谁也不清楚，攻克一个山头不一定要走直线，包抄过去看着远一点，但实际作战中往往效果要好得多。”文建凡没敢高估己方的战斗力。
“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去部队里看一看他们的训练嘛，我们的部队战斗力真的很低？”
“首长，咱们军备废弛了10年之久，只讲政治，您认为有多少干部是指挥人才？要么消极避战，要么蛮冲蛮打，以为只要冲过去就能取得胜利的军官肯定少不了。越南人打了三十年的仗，军事素养肯定是比咱们高不少，咱们最大的优势是火炮和大兵团作战，但最大的劣势是地形不熟和武器装备落后，很多战士都是新兵，缺乏战火的考验。”文建凡的话很中肯。
“好吧，你发现了什么问题就马上报告上来，能整顿的咱们尽快整顿。”周参谋长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茬说道。
不管是哪一级的领导，都有领导的为难，顶层领导要根据国际形势来进行战略布局，军区首长要制定战斗计划，然后再把任务分配下去，大家各行其职，可是往往就有些环节执行不到位，导致出现纰漏。
现在虽然还没有大力宣传对越作战的事情，但高层领导心里都清楚，这一战只怕就要打起来了，不然柬埔寨和老挝真的要被越南灭掉，他们一旦真的成立了印支联邦，苏联对他们的援助力度必然会加大很多，北线和南线同时作战，内地想要和平发展，几乎难以实现。
打仗就必须统一思想，现在的部队就不太正常，普遍存在麻痹、怯战、担忧和怀疑情绪，干部们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一旦牺牲，家里怎么办？带着重重顾虑上战场，部队能打好仗？文建凡以班排为单位冲锋演练的建议可以多搞一搞，这小子脑子活，应该很有培养前途的。
十二月二十五日，各军召开师级干部开会，把自己驻地附近的作战任务做了指示，各师开始积极备战。
越南越来越嚣张了，他们占领了柬埔寨的首都金边，还逼着老挝和他们签署友好和平条约，这个印支联邦的版图已经建立出了雏形，只要拿下泰国，我们的东南亚地区又将出现一个大国，还是和苏联特别交好的国家，这怎么行呢？一旦真让他们成立了印支联邦，苏联海军就可以直接把马六甲海峡控制起来，咱们的南海也将遭到封锁。
部队进入战备状态了，文建凡他们的特种侦察队已经进入了桂省省会，他们要和当地的公安一起，跟踪来自越南的特工人员，并且在适当的时候进行收网行动。
越南特工队很早就有了，他们的主要任务有攻击敌首脑机关、军事基地、仓库、机场、港口、交通枢纽，绑架、暗杀敌方重要人物，歼灭敌人有生力量。还负责进行敌后侦察，发动群众开展政治及武装斗争，指导地方武装建设和作战。
当然他们进入我们桂省的主要目的还是收集情报。越南和桂省有很多的交流，他们利用说话发音与我国云南广西一带的相似这一优势，在一些重要的交通枢纽、政府机构和军事设施附近活动?。
这不，军区大首长前脚才秘密进入南宁城，第二天国外的报纸就报导了这一消息。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军区领导发了大脾气，他一声令下，抓！
问题是抓住容易，怎么鉴别呢？有些间谍常年生活在我们国内，甚至普通话都讲得比当地人还要好，想要第一时间内鉴别清楚这些人并不容易。而且现在还不是收网的时候。好在特工队来了，军区首长也想检验一下特工队的成色。
“一个战士配合一个公安，两人抓一个，都给我逮住，一个都别放过。如果他们想要反抗，就地开枪击毙。他们长期在这边厮混，地形比我们都熟得多，小心别让他们跑了。至于他们的窝点咱们特战队的跟着去，先礼后兵，带上手枪和消音器去。如果不好分辨就让他们唱歌。”文建凡说道。
“唱歌？唱歌就能鉴别出他们？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马教导员瞪大了眼睛问道。
“咱们的革命歌曲内地人谁不会唱？哪首歌不会唱？既然外表看不出来，咱们就从内心里去分辨他们。那些小摊小贩全部抓进局子里，私下里眼神有过交流的密切注意，如果不是老乡或者亲戚，必定是有问题的。在内地有住址的一般都会有家人，公安和部队的上门就能知道。”文建凡这个主意不错，想要分辨谁是越南人还是很容易的。
“队长，你不跟着去？”老马问道。
“我？我去别的部队看看，我看看他们是怎么训练的，要是有什么问题，我还要给军区首长汇报呢。而且部队的撤退也是个大问题，我们只要进入越南，越军就会调主力部队回援，到时候撤退还是个麻烦，我的意思是像我们一样轮流担任后卫，别特么被人包了饺子，那就成了国际笑话！”文建凡担忧的说道。
“操，老文，你这脑子适合当参谋长，你以为咱们军区领导想不到？他们肯定会安排好的，你一个队长，管好自己队伍就得了。”老马不以为然地说道。
“嘁，你要不信，跟我去别的部队看看，看看别人是怎么训练的，要是真的有用，咱们也算是去学习学习先进的战斗经验。”
41军121师361团的驻地内，文建凡和老马开着车子到了军营，路过岗哨的时候仅仅打了声招呼，丢了一盒烟，就进去了。老马苦笑了一声，这特么的是战备状态？就因为开着军车，穿着军装就能随便进来？
“老马，你和他们领导沟通吧。他们团的团长好像姓时，时间的时。我就在训练场看看，一会儿你再过来。”
部队里新兵刚刚入伍，还在进行队列训练，看着好像一派热火朝天的气象。部队里的新兵都必须接受这样的训练，锻炼战士们的服从性和纪律性，这样才能做到令行禁止。
当团长和老马一起来到操场的时候，新兵营所有训练暂停，新兵营营长跑步向前进行汇报，是团长刚说出“继续训练”的时候，被文建凡打断了，“让他宣布解散吧，我看看部队的情况。”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尤其是新兵们，到了陌生的环境之内，最希望的就是和老乡沟通，于是一群一群的士兵聚集在一起，相互之间聊着天。
“团长，不管是现在还是战时，扎堆这个问题不解决，你的队伍死伤必定惨重！”文建凡郑重的说道。
“哦，你认为敌人会靠我们这么近？”时团长问道。
“部队行军打仗，最忌讳的就是扎堆。我去了越南，那里的民兵都是全自动武器，一梭子子弹能消灭多少人我不知道，但一发迫击炮能杀上多大的范围，您应该很清楚。他们不仅有高山密林和岩洞，还有各式各样的自动武器。天时地利人和，咱们一样都不占。两边都是高山，就中间一条道路，一个不小心，他们一个班对付咱们一个连都轻轻松松。您这个时候训练越严格，士兵们生存的概率就越大。”文建凡虽然年轻，但知道轻重。
“他们的火力配置真的比咱们好？”是团长有些不相信的说道，在他的认知里，越南是依靠着我们国家和苏联的援助才把老美赶跑了。
“我军一个班冲锋枪不到3支，半自动步枪9支；越军每班冲锋枪或自动步枪6支，轻机枪1挺，榴弹发射器1具，40火箭筒1具。排一级比我们多了40火箭筒3具、m79榴弹发射器3具。连一级越军准备有60迫击炮2门、40火箭筒9具、m79榴弹发射器9具、重机枪2挺、轻机枪9挺、冲锋枪64支。时团长，我说的一个班狙击我军一个连不是假话，他们人少武器多，男女老少全民皆兵，睡觉的时候您别管有多疲累，睁开一只眼睛睡觉，准没错的。”
“我们队长亲自去了越南侦查，他的第一手资料一定不会出错的。”马教导强调道。
“嗯，有道理，这位文队长果然是年轻有为啊，那就麻烦你们再看看，看看我们还有哪些方面需要改进的。”时团长恭维了一句。
“团长，现在新兵训练，还看不出什么名堂，但是指挥员脑子一定要活，大路不好走，小路也不一定就没越军，前面警戒哨至少要放出去五百米以上，遇到两山夹一沟的地形一定要注意。我在越南看到的地形太适合打伏击了，咱们不得不防啊。有空的话，咱们特种队队派一个小队和你们一个营对练试试，或许您就知道，咱们怎么小心都不为过了。”文建凡没有谦虚，他手下的特种队虽然是菜鸟，但火力覆盖只会比越军更猛。
回去的路上，老马好奇的问道，“老时为人还算可以的，你吓唬他干嘛呀？”
“为人好有用吗？顶着个好人标签就不挨子弹？一个甲种团，还是个英雄团，门岗这么松散，要是咱俩是特工，他们团有活路么？我敢肯定，只要开战，越南特工一定会想尽办法袭击我们的指挥机关。或许是化妆成我们的士兵或者军官，或者是直接冲击，要是极端一些的直接带着一卡车炸药撞进来。一个人换一个指挥机关，你说值不值？”文建凡的话说得很重。
“老文，你虽然没打过仗，但是你好像什么都懂，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知识啊？”老马问道。
“你知道导演是干什么的不？拍戏的，拍戏之前要挑好剧本，所以剧本看了很多。老美刚结束越战没几年，但他们关于越战的剧本却有不少，里面很多经验都是他们的真实事例。他们吃过的亏咱们何苦还要吃一遍呢？”
“嗯，有道理！你说真要是开战的话，咱们会不会打满全场？”老马有些兴奋。
“那是肯定的，尤其到了撤退阶段，咱们估计得累死！老马，我们要准备一套越军的衣服，还要一套当地民兵的衣服，咱们前期深入敌后，进行斩首行动，不仅要破坏他们的指挥系统，还要想办法抢到他们的密码本，对他们进行调虎离山，减轻我军行进中的负担。到了中期，咱们不和自己的部队直接接触，间接地帮助他们，后期的回撤行动咱们还要想办法突围。”
“那咱们的装备呢？不要了？”老马很疑惑，这么贵重的武器肯定不适合出现在后期。
“人重要还是武器重要？武器没了可以再买，再造，人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咱们要的是人，别的都是次要的。”文建凡肯定的说道。
公安局里，已经抓进来不少摊贩，如果文建凡就这么进去，肯定不行，“你找个公安把我押进去，我进去看看情况。”
“嘿，你小子真是厉害，这算不算打入敌人内部啊？”老马开着玩笑说道。
“想办法把那些人都赶到一个院子里去，先让他们都蹲下，不许交头接耳，蹲两个小时之后，让他们站起来，半个小时之后再挨个提审。审问的时候让咱们的士兵在一旁看着，千万不要小看了越南的特工队伍，他们厉害着呢！”文建凡简单的布置道。
就这样文建凡也傻傻的被蹲了两个小时，头还得低着，看管人员还不时的骂这些人是投机倒把份子。果然，蹲下的禁令刚一解除，马上就有相互熟悉的人打起了招呼，这个时候他们的警惕性是最低的，有些人还是用的越南语进行低声交流。
提审的时候，文建凡的手势代表了此人是间谍，这样的甄别工作进行得很快。不断有人被抓进来，也不断的有人被提审，这个过程虽然漫长，但文建凡也看到几个熟悉的队员也混进了被抓的人员当中。
文建凡被提审了，老马和局长坐在办公室里介绍道：“老文，情况不容乐观啊！好些人都是间谍，他们或者是劳工，或者是小摊小贩，在机关大楼面前兜售水果，不少情报就是从这里流出去的。还有啊，交通枢纽和国际铁路联运机构都有很多间谍，尤其是国际铁路联运机构，有的还混进了政府层面，他们利用旅客的身份或者是货运的机会把情报带回越南。”
“看来还要让军区首长公开露露面，宣扬一些假情报才行，那些潜伏下来的肯定会想方设法来弄情报的。战前形势复杂，稍微漏一点风声，都可能惹出大乱子。重症当需用猛药！想办法做做军区首长的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