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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浮是佛门东进的棋子,不是鬼族的暗子颜花生,颜花生出事都有佛老大神通出手,要是阎浮……”

巫融骇然起身,饶是他这地狱鬼王、司命大君、罗都道主,一想到这般大局,同样忌惮不已。

“正是如此!”涂山君目光阴沉。

獠牙外露。

嘴中舔舐到些许猩甜。

涂山君沉声说道:“捉到遁一的时候我没有出手。”

“遁一虽然厉害不见得能轻易逃脱。”

“我始终怀疑这是局。”

“处于考量,以及慎重,我决定再看看。”

“只要有时间,在东岳的支持下我们可以完全吞下阴天。”

“如今地府一统西北,南压冥族,他迫不及待的高调现身,背后没有佛门授意,我一点都不信。”

巫融长叹道:“为什么呢?”

“因为佛门也不想看到阴天的一统。”

涂山君感觉自己就像是上辈子那本名着上拦路的妖怪魔王,是佛门东进上的尘埃,要被消除的阻碍。

他不想吃唐僧肉,可是却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

如果说原先涂山君在成道后迫不及待想出手,那么在三花聚顶之后就开始深入思考时机,他觉得可以拖下去。

元圣灵魔的承诺不管做不做数,有道门横插一脚,佛门想要东进的计划也得大打折扣。

夹在两个庞大势力中间,他们才能活下来,并且稳定发展着。

或许是自己杀了颜花生,又或者是佛门高层意识到这一点,因此想要拔除他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要不然,以阎浮的风格他不会这么高调。

他会慢慢的等,坐看风云变幻,甚至等待数千年而不出手一次。

巫融听着涂山君的分析,恍然道:“老师,会不会他也不想出手?”

“什么意思。”

巫融仔细说道:“照您所说,遁一不是他的对手,就相当于他把遁一送来告诉我们,他就在那里,他料定我们不会这么快出手,所以更要稳住我们,我们知道他的位置后,两者才算达成了一种默契。”

“他要完成赌约,我们可以安心发展。”

“有道理。”

涂山君微微颔首:“继续说。”

巫融愈发坚定自己的猜测。

继续说道:“我猜是佛门给他施压,他才亲自出手,实际他依然想维持默契。不然他不会抓走秋长老,而是杀死秋长老以此激怒地府。”

涂山君听的眼睛一亮,眼中满是欣慰的神色。

好徒儿果然聪明。

他更多是在想怎么才能打死阎浮而只不付出代价,因此钻了牛角尖。

实际上,他们可以不出手,继续维持现有的和平。

“如果阎浮真的如老师说的那么厉害,我猜他不仅仅会告知我们,应该还有其他手段。”

……

“报!”

“府主。”

“天阳神宗长老求见。”

大殿门外,圣人修士躬身行礼。

殿内。

涂山君看向巫融。

巫融同样惊讶。

怎么突然天阳神宗的长老突然就来了。

“有请。”

“玉命殿会客。”

……

罗都天港。

开明兽飘扬。

机关傀儡的巡城甲士列队而行。

整条街市完全封锁,余神亲自前来迎接。

老妪身着凰袍,头顶凤冠,拄着拐杖走出巨舰,他上罗都山。

“我主请前辈往玉命殿。”

余神走上前来拱手说道。

老妪微微点头,登上兽车,这才打量起地府都城。

虽说在来到鬼门关踏上巨舰的时候就管中窥豹看出地府底蕴,真来到罗都山,她才见识地府的强大。

这整座山脉蔓延三万里,完全是一个庞大的灵脉主峰。

更不用说自己一踏入罗都山就被人发现。

可见这等手段绝非寻常。

她来的匆忙,走的是罗网道路,正是急着见到那位地府的府主。

少时。

老妪踏着矮凳走下兽车,在余神的引领下走过森罗踏入玉命,正见到身着紫袍头戴平天冠的青年,说是青年一双神眼已见苍茫,该是岁数不小,不过阅过卷宗的她知道此人底细,说起来依然是位年轻人。

老妪行礼道:“天阳神宗,阳凤舞,见过罗都道君。”

巫融笑哈哈的说道:“金凤道君是前辈,哪里需要如此多礼,快赐座。”

“上茶!”

巫融吩咐遁一来。

在余神退下后遁一迅速赶来。

金凤道君落座,开门见山道:“听说贵府大能在羽人族失踪。”

“哦?前辈有消息?”

“不错。”金凤道君点头。

“愿闻其详。”

“这件事说来话长,要从当年神宗测量血脉说起……”金凤道君将紫道虚当年测血脉始末道来,并且说出紫道虚往小荒域阳城,然后在朋友的帮助下打开大能传承,彻底蜕变,一飞冲天,顿时间内成圣,又晋道境。

遁一听的真切,他那时候就想挖出阳城地下灵魔宗的遗址得到传承,从而解决自身问题,没想到挖出大能传承。

后来的事情他知道的就比较少了,因为他在那天远遁他乡。

“前辈说的这些事和我府长老失踪有什么关系?”巫融面容平静,从容的端起茶盏,押了一口。

“出手之人定然是他。”

“为何?”

“因为他后来去寻过我家老祖,说过一件事。”金凤道君凤眸闪动。

她发现这地府之主好像对事情并不关心,可是这不应该啊,要知道地府之主执掌的正是那杆神兵,而他们则需要那杆神兵器灵的帮助。

‘难道他没有透露消息给神兵器灵?’

“什么事?”

金凤道君话锋一转,笑着说道:“听说地府老祖和道虚是朋友,我神宗自然关切地府近况,在得到消息时候不敢怠慢,让我亲自赶来。”

“不知可否让老身面见贵府老祖,详说情况。”

一旁侍奉的遁一眯了眯眼睛。

他在东荒的都没有见到天阳神宗的老祖。

神宗的人倒是这就来了。

并且口口声声说要见他们地府的老祖。

他和凶间尊不同,没有那么大的脾气,但是,对方这样子可不像是想见老祖。

“老祖……”

“启禀府主,老祖闭关有一段世间了。”遁一赶忙上前说明。

巫融赞赏的收回目光,看向金凤道君:“贵宗能够万里迢迢赶来我甚是欢喜,有什么重要消息告诉我便是。”

‘果然如此!’

金凤道君心中暗想。

她这么一试探就发现地府在封锁消息,明显就是不想让那个人知道。

如果她坐在巫融的位子,她也会这么做。

那位是地府的定海神针,一旦有个闪失地府很可能会瞬间瓦解。

可是现在正是赢下一切的最好时机。

阎浮怕了。

他如果不怕不会来神宗。

现在只要涂山君出手,再加上神宗的助力,紫道虚就有很大机会吞下胜果。

金凤道君看向巫融,平静的说道:“府主封锁消息,要是被那位知道,怕是会在事后怪罪。”

巫融一看对方的态度,当即冷笑一声。

淡淡地说道:“贵宗希望利用我师父赢下大局,却什么都不愿意付出,这就是东荒大宗的行事法则吗?”

“府主是什么意思?”

“地府会出手,我希望出手之后,地府能够在东荒得到神宗的支持。”

巫融懒洋洋地倚靠在座椅上,他本来不想说的这么直白,大家精诚合作,事后再‘默契’的‘分赃’,奈何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光谈情义,那就只谈情义。

如果要谈利益,那就不要掺杂其他东西。

平白弄脏了利益交换。

旁人用什么态度对待他,他巫融就用什么态度对人。

这就是他的行事准则。

金凤道君长叹一声:“这不是小事,我自己无法做主,我这一次来主要是将消息告知。”

她这一行主要是见涂山君。

不想地府的府主这么的厉害。

掌握的情报也非同寻常。

本是神宗的绝密在对方口中仿佛成了家常。

逼得她没了手段。

只能托出道:“阎浮定然是怕了,此时出手有很大机会赢。”

“我们不完全是要靠尊魂道君。”

“只要他能助我们一臂之力,介时陨炎就可以反客为主。”

“可否让我见他一面。”

说着金凤道君起身就要行五体投地的大礼。

巫融也被吓一跳。

堂堂大能道君,要给他行这么大的礼。

他第一反应是错愕,紧接着就是紧张,足以说明这件事对天阳神宗的重要,让大能道君顾不得什么威严脸面也要赢下来。

金凤道君却发现自己根本跪不下去。

一股无形之力将她生生托住。

吧嗒!

清脆。

那该是铁靴落地的声响。

震来大道雷音。

“老师!”

“老爷!”

人未至,道先来。

金凤道君感觉天地都随之停滞,风声雨声悄然散去。

万事万物像是迎接终结。

寂静若斯。

缓缓抬头看向走到自己面前的高大道君。

七尺有余的神形。

一双天渊般深邃眼白却明亮如霜星的瞳孔。

黑色眼白点出暗色猩红。

大小轮转。

面如寒玉。

却于青面獠牙的恐怖中夹杂着神性。

自炼化颜花生之后,他的道行又进了一步。

哪怕是寻常道君站在他的面前也犹如直面上古的鬼神。

只一眼,金凤道君就彻底明白,为什么阎浮会踏上神宗,他的对手着实是一位可怕甚至令人惊悚的存在。

三花聚顶,五气朝元。

距古帝大神通一步之遥。

这样的对手确实会让人害怕。

“这件事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人,”

“好杀,”

“不好救。”

沙哑而空灵。

如同荒古大神的真言。

“是凤前辈让你来的吗?”

金凤道君忙摇头。

“我知道了。”涂山君颔首。

……

送走金凤道君,巫融说道:“老师,这人端是厉害,不过轻微一个动作就离间天阳神宗和我们。”

“我看金凤道君说的有道理。”

“他肯定畏惧老师,不然不会有这么多动作,又对天阳神宗释放出这样的讯号。”

“凤前辈身为大神通不好出手,无法约束门人。”

“会造成一种沉默的假象。”

“我们再信了他的‘默契’,说不定还真的不会出手。”

“只有实力不足,可以解释他的一系列心虚动作。”

巫融言之凿凿。

涂山君觉得巫融说的很有道理。

巫融继续说道:“我们救了人之后,可以以此为跳板,使地府在东荒站稳。”

说话的同时双眼放光。

只要能在东荒站稳。

打通阳世。

阳世和阴间形成循环,大神通境自然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