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送她爹出去的时候,满脸的怀疑之色。
两人顺着连廊往前走,眼看着离书房远了,喜儿终于忍不住的拿出了她家小姐的画,“爹,您跟我说实话,这上面的东西您到底看不看得懂?”
老赵一脸奇怪的侧头,“这丫头,主子画的亲亲楚楚如何看不懂呢?”老赵为证明自己看得懂,还指着画讲解了起来,“这里是大门,这是大门后面的花坛,这儿是客房,往后是后花园下人房。”
老赵说完后,一脸自得道:“想当初,主子才两岁就跟着我学画画了,虽说画的算不得精美,但好在清楚啊。”
清楚?喜儿嘴角抽搐,“主子的画法是跟您学的?”
“是啊!”老赵叹息一声说起她们小时候的事,“主子小时候就十分好学,拿得动笔就要跟我学算账和画画,你呢……”老赵摇头,“你这丫头,笔放到你手里,只要一不注意,你就能把笔头啃了。”
喜儿内心复杂,总觉得是自家老爹害了小姐怎么回事?
“夫人知道小姐跟您学画吗?”
老赵摸上下巴,回想了一下,“应该不知道吧,那时候夫人忙着搜罗人,一直是你娘带着你们两个。”
喜儿内心道:得亏夫人不知道啊!
说话间走到了香兰嫂他们的住所,两人默契的闭了嘴,不再谈论主子的事。
老赵是来找周明的,准备把人带到秀才街,让他盯着那边的工人。
喜儿之所以跟着出来,就是想问问她爹是不是看懂那副画了。
谁曾想,她居然无意中知道了小姐画画如此一言难尽的原因。
喜儿把人送到房门口就不继续跟了,她得回去琢磨她的话本了。
才准备转头,就看到小冬花带着狗子出来。
喜儿再一次想到了那副画,心底开始怀疑,到底是画的问题,还是她的问题?于是从怀中拿出那张纸,给小冬花看。
小冬花被她叫过来,还以为喜儿要送她什么东西,结果喜儿只是摊开一张纸,问她知道上面是什么吗?
小冬花看了看纸,又看了看喜儿,甚至还把鼻子凑到纸面上闻了闻,“干了的墨?”她观察喜儿的表情,知道应该不是,于是伸出舌头打算舔一口,难不成是甜的墨!
喜儿见状赶紧撤开,“不能舔。”
“喜儿姐,这是啥呀?你总不会拿一张脏了的纸给我看,难道是泼了墨的藏宝图?”
喜儿咳嗽了一声,看吧,正常人谁看不觉得这是几团可疑的墨迹。
“就是新墨,我给你闻闻香不香。”
“墨有什么好闻的。”小冬花立刻就没了兴趣,“我爹把烧饼炉做好了,咱们去看吧!”
“走着!”喜儿边走边问:“有做好的烧饼吗?”
书房中,金玖又把她做首饰的工具摆了出来。
她不得不承认,画出来的东西,远不能表现她首饰的精美,所以她还是直接用材料做吧。
当世首饰所用的材料千奇百怪,但凡好看又能找到的,都能做成首饰。
只是首饰虽多,却不是谁都买得起的,即便买下,也不是在什么场合都能佩戴的。
金玖越是思量,就越是觉得:不对啊,比起卖首饰,何不直接帮别人佩戴首饰呢?
这念头才闪过,金玖就摇头,不行不行,她自己梳妆打扮还靠喜儿呢。
金玖纠结起来,一旦知道后者赚钱多,她就不满足单纯的卖首饰了。
退一步说,单卖首饰的话,是自己开个铺子卖呢,还是转手给首饰铺呢?
早些时候,金玖想的就是转卖给别人,可这会儿越想越觉得不妥。
直接转手给别人虽然省事,可赚的钱少,既然她都把首饰做出来了,何不自己做一个产业?
直接转手卖首饰,金玖自问她还没缺钱到那个程度。
想明白这些,金玖便决定先把首饰铺子开起来再说。
开首饰铺子老赵有经验,金玖只需把她重点要售卖的首饰做出来就行,就和当初开红露阁时一样。
想到红露阁,金玖一愣,若是要往大里做,倒是不可心急,等那些找她的人都散去,她再开也不迟。
“先把首饰做出来再说!”金玖想罢,低头缠起了银丝。
京城,永顺侯府。
金彦急匆匆的进了侯府大门,想去找妻子说今天听来的事。
只是他刚走到屋内,就看到神色不对头的周郝雨。
“郝雨,你怎么了?”金彦轻声问道。
“父亲把金文悦接回来了。”
金彦的脸色顿时比周郝雨还要难看,“他又把她接回来做什么!”金彦联想到妻子刚才的神色,转换语气问道:“她可是对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无非是那些话。”周郝雨不想再提,一旁的嬷嬷却忍不住,把刚才这里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金文悦小姐说什么往后都要住在侯府了,所以特意过来打个招呼,又说小姐是不祥之身,不应当管家,让小姐把府中库房钥匙交给她。”
嬷嬷只是重复那些话,就已经觉得气愤异常了,可以想见她家小姐听到这些话时的感受。
这家小姑子也太讨厌了!
“荒唐!”楚珵直接道:“这家里还轮不到她说话,那钥匙可有给她?”
楚珵这架势明摆着,钥匙如果给了,他立马就去要回来。
周郝雨摇头,“没有,我只说当时这家是你让我管的,她想要钥匙,就朝你去要。”她抬头去看金玖的脸色,“我这样说,你怪我吗?”
“为何要怪你,本就是这个道理,你说的很对!”金彦又问,“除此之外她还说了什么?”
“那倒没有了。”
嬷嬷接着周郝雨的话道:“世子爷啊,这些话说来实在戳人心窝。
我家小姐从小不容易,好不容易如今有了一个家,又得您信任,才嫁过来不久,就让我家小姐主理内宅之事,以为今后能过上舒坦日子,却没想到,今日被金文悦小姐这样下脸,我家小姐心里实在不好过啊。”
嬷嬷说这些话,周郝雨也没拦着,金彦对她好她是知道的,所以她心里的委屈才想要跟他说,可多年矜持,又叫她说不出那些话,正好嬷嬷要说,那她不拦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