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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这是上月各庄子的收支明细。”他将匣子递给芍药,“老奴核查了三遍,没什么问题。”

“忠叔来了刚好,我本就打算差人去找你。”苏时瑾唇角微勾。

苏时瑾领着众人进了屋,金瞳儿乖巧地卧在她脚边,尾巴轻轻摆动。

“忠叔,坐。”苏时瑾指了指一旁的太师椅,示意俞忠坐下。

春兰熟练地斟茶,秋月立在一旁。

俞忠接过茶盏,开口道:“小姐,老奴刚才听春兰提到东街布庄的事,那新掌柜确实是江南来的,老奴查过底细,是个正经生意人。”

“嗯,春兰处理得不错。”苏时瑾摩挲着温热的茶盏,前世画面刺得眼底生疼。

春兰秋月被扯出血淋淋的舌头,丢进青楼……

她眼尾泛红,声音有一丝抖:“忠叔,过了年,春兰和秋月就十九了。”

俞忠是春兰的父亲,跟秋月也是沾亲带故的。此事,是得知会他一声。

春兰手中的茶壶,微微一抖,茶水溅到了案几上。金瞳儿抬起头,异色瞳孔中闪过一丝疑惑。

秋月突然攥住春兰的手,指甲掐进她掌心:“小姐是要给我们说亲?”

“珍馐楼掌柜的儿子,华裳宝阁掌柜的儿子......”苏时瑾从袖中取出两份庚帖,“都不错,年龄与你两也合适。”

春兰“扑通”一声跪下去:“小姐是嫌弃我俩了吗?我与秋月打小,就跟着您,您怎能赶我们走?”

“我怎会嫌弃你们?我是不想你们,在这后宅里蹉跎岁月。”苏时瑾话音微颤。

秋月眼泪直掉,气呼呼道:“小姐,您就是嫌弃我们。自打上次我们受了伤,您就很少让我们跟前伺候,天天唤嫣然跟前伺候着。”

秋月说完,还朝嫣然瞪了一眼,显然对她也有气。

俞忠听到这话,忙拉着秋月,一道跪下,嘴里责备她:“你这丫头,怎么跟小姐说话呢?太没规矩了,待会我就回老宅,叫你爹娘给你领回去。”

苏时瑾起身,拽起两个丫鬟:“忠叔,你也起来。”

她捏了捏秋月,沾满泪水的脸颊,轻笑道:“胡说什么!你与秋月,还有嫣然、凌黛,在我心里都很重要。即便你们嫁了人,也是我的人,珍馐楼和华裳宝阁都是我的产业。”

春兰声音有些哽咽:“小姐,可我不想嫁人,要不您给我配一个府里的小厮,这样我与你还能日日相见。”

苏时瑾抓过春兰的手:“连你也跟着秋月胡闹!你向来最妥帖,应该明白我的苦心.....”

春兰瞧着她,浅褐色的眸子,似融了琥珀的秋湖。

此刻正紧紧盯着自己,仿佛清凌凌的碎光里,缠着几缕化不开的雾。

春兰心一热,点点头道:“好,小姐,我嫁。”

可秋月那丫头,平时瞅着没心没肺,今日却不好糊弄。

她见春兰松了口,更加气愤,拔下头上银簪,抵住喉咙:“春兰要嫁,随便她。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不嫁的。小姐若逼我,我现在就……”

俞忠“啪”一下打掉她手中簪子,拽着她朝苏时瑾告罪:“小姐,这丫头言行无状!我这就给她送回去,让她爹娘好好管管。”

秋月挣扎,嘴里嚷着:“我不走,就不走。要嫁,嫣然也可以嫁,她与我差不多年岁。”

嫣然的脸,一下子白了下来。秋月这人,怎么又牵扯到她身上了?

“你放心,带你和春兰嫁了,我也会给嫣然寻个良人的。”

秋月被俞忠拽着踉跄后退,发间银铃手串突然崩裂,珠子滚了一地。

金瞳儿弓背发出警告的嘶鸣,异色瞳孔流转诡谲光芒。

苏时瑾眸子微微眯起——前世秋月被拖出去时,腕间银铃也是这样碎落满地。

“今日都乏了。”腾起的安息香模糊了眉眼,“秋月的婚事……容后再议。”

……

亥时,洛华苑,檐角银铃在夜风里碎成冰碴似的清响。

嫣然端着安神茶,立在屏风一侧。

看烛火将苏时瑾的影子,拓在屏风上,浅褐色的眸子忽明忽暗,像极了她藏在妆奁底的那枚猫眼石。

“小姐。”她轻轻出声,“新焙的玉螺春。”

苏时瑾从《千金方》里抬头,金瞳儿正蜷在她膝头打哈欠,尖牙上还沾着的八珍糕碎屑:“放着吧,正好与你说说,你的婚事......”

铜漏“滴答”声里,嫣然直直跪下。

白瓷盏在漆盘上跳了跳,泼出的茶汤,在地毯上晕开暗痕。

金瞳儿警觉地支起耳朵,异色瞳孔倒映着嫣然发颤的指尖。

“奴婢不想嫁人。”她盯着地毯上的茶渍,“奴婢只想守着小姐。”

苏时瑾执书的手,顿了顿。

怎么一个两个,都不要嫁?怎么她的丫鬟,胆子都这般大?

苏时瑾抬手,抚了抚前额,有些头疼。

春兰秋月,自小与她一起长大,不愿嫁她能理解。

可嫣然也才跟了自己,一年多而已,怎地也不想嫁人呢?

“我知晓你眼界高。”苏时瑾放下书卷,“我给你寻得人,是冷锋。你若愿意,改日熙王来了,我便与他说。”

即使是冷锋,嫣然也不愿。哪怕在别人眼里,这是顶好的选择。

冷锋是一等侍卫,实打实的正五品,京中多少世家贵女,都翘首以待。

若不是熙王名声在外,恐怕说媒的人,早排成一条长街了。

若不是那些世家大族,惧怕南宫鸿煊,连带着耽误了冷锋的婚事。

要不然,冷锋二十好几的人,早该娶妻生子了。

不过只要苏时瑾开口,不管是谁,估摸着南宫鸿煊,都会一口应下。

嫣然这样的容貌,想必冷锋也会极情愿的。

金瞳儿窜上多宝阁,撞翻装着西域香料的琉璃瓶。

浓烈的安息香漫开时,嫣然嗅到小姐袖间熟悉的沉水香,混着自己身上染的灶火气,竟酿出几分暖昧的酸涩。

“奴婢不要嫁人!”她抱住苏时瑾的腿,眼泪砸在缠枝莲纹上,“求小姐......求您别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