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邈来回踱步,心中恼火不减。
五千两银子,够家里两个月开销了。
那孽女竟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花了。要是话得其所,也就罢了。
可她花这么多银子,没得到熙王的青睐,反而得罪了他。
楚邈停下脚步,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转头对楚源说:“父亲,这五千两?”
楚源皱了皱眉头,沉声吩咐管家:“去账房支五千两,给人把账清了,咱楚家丢不起这人。”
又补充了一句:“往后不能让琳丫头,这般任性妄为了。”
楚邈点头称是。
翌日巳时,县衙门口。
阳光洒落,带着一丝暖意。微风轻拂,衙门口的旌旗微微飘动。
苏时瑾一身月白骑装,干净利落,手中牵着白马。
她身姿修长婀娜,长发如墨,仅用一根发带束起。
微微上扬的眼角透着一抹清冷,眼眸似一泓秋水,波光潋滟。
肌肤赛雪,散发着微光,清丽绝美,宛如仙子下凡。
“小姐,咱们现在出发吗?”
苏时瑾微微点头,正欲翻身上马。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不知从哪听到了风声,百姓纷纷围了过来。
“恩人呐,您这是要走了吗?”一位老者颤颤巍巍地问。
众人围拢过来,目光中满是不舍。
“姑娘,您的大恩,我们无以为报啊。”
“您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苏时瑾望着众人,眼神清澈:“愿大家往后日子顺遂,皆能安好。”
人群中,一位书生模样的人拱手道:“小姐之德,如明月高悬。若有朝一日,小生定报小姐大恩。”
一个小男孩扯着母亲的衣角,大声说:“仙女姐姐,我会记住你的。”
苏时瑾微微一笑,正欲开口。
马蹄声响起,南宫鸿煊一身暗黑骑装,出现在苏时瑾眼前。
身后跟着黑压压一大片。
苏时瑾眉心微蹙,眸中闪过些许烦躁。
这么多人围着,她总不能给他冷脸。
苏时瑾福身行礼:“民女见过熙王殿下。”
南宫鸿煊的脸阴沉得可怕,她竟然与他如此疏离有礼。
百姓们这才知道,原来这男人的身份,如此尊贵。
他们一直以为,这人是苏二小姐的下属。却不料,这人是王爷。
百姓们反应过来后,纷纷惶恐地跪地行礼,口中高呼:“参见熙王殿下。”
声音此起彼伏,在县衙门口回荡。众人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触怒了这位尊贵的爷。
南宫鸿煊并未理会,他的目光紧紧锁在苏时瑾身上。
苏时瑾依旧保持着福身的姿势,神色淡然。
南宫鸿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他沉声道:“都起来吧。”
百姓们起身,心中暗自揣测他们的关系。
南宫鸿煊步步靠近,停在苏时瑾面前:“本王与苏小姐同路,便一起吧。”
苏时瑾微微抬眸:“民女不敢。”
南宫鸿煊卿身向前,在她耳边轻语:“你若是想活着回京,最好别拒绝我。”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侧,痒痒的,心也有些痒痒的。
这回京的路,恐怕比出京时更加凶险。他说的对,若是无他,自己恐怕凶多吉少。
索性欠了他那么多次,再多欠一次人情,应当也没什么大事吧?
大不了,回京后,多送点银子给他,也算付了报酬。
想到这,苏时瑾猛地抬起头。未料到,耳垂似乎触碰到一片温热。
她微微愣了一下,耳尖微微泛红,心中似有松动。
这一瞬间的触动,将南宫鸿煊的心,燃得火热。
可他只能极力压下心中悸动,管住自己躁动的手。
两人间,有一丝火花绽放。
这时,一阵“辘……辘……”声由远及近。
街角处,一辆颇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
风吹过,车帘被掀起一角,苏时瑾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楚琳。
边上还坐着一个姑娘,倒是没见过。
苏时瑾没想到,昨日受那般侮辱,楚琳竟还敢来。
跟着马车的,还有一位年轻公子,长得普普通通,昨日宴会也见过,应是楚琳的兄长。
马车停下,车夫麻利地放下脚踏。
楚琳一身粉色罗裙,头上珠翠摇曳。脸上妆粉盖得很厚,但仍能瞧出几分憔悴。
她率先踏出马车,瞧见苏时瑾与南宫鸿煊站在一处,眼中闪过一丝嫉恨。
另一个姑娘跟着下了车,身着鹅黄衣衫,看上去颇为文静。
年轻男子下马,跪地行礼:“草民楚翊参见熙王殿下。”
身后的两个姑娘,也跟着行礼。
“民女楚琳参见熙王殿下。”
“民女楚韵参见熙王殿下。”
南宫鸿煊瞥了一眼三人,神色未动。
似乎有些冷,苏时瑾不禁觉得,脖颈处好似受了点凉风。
南宫鸿煊薄唇轻启,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都起来吧。”
楚翊起身,目光闪烁,似是下了极大决心,他向前一步,双手呈上一封信笺。
他头垂得很低,身子还有些抖:“殿下……草民兄妹……三人,多有……叨扰,请殿下……”
一句话的都说不利索,看来昨日吓得不轻。
楚翊压根就不想,招惹这位“活阎王”。
可祖父和父亲说了,既招惹过了,那便招惹到底吧。
只要南宫鸿煊,能看上她们其中一个,也算转危为安了。
要不然,昨日惹了这位殿下不快,楚家也担心他的报复。
在楚家人的眼里,没有什么矛盾,是美人解决不了的?
若一个不够,那二个总够了!若还不够,那还有三个,四个,五个,六七八个……
反正这一辈,适婚的楚家女儿,多得很……
原因就是,楚邈前前后后娶了,十几房姨娘。
见长兄话说得磕磕巴巴,一旁的嫡姐只顾着看美男。
楚韵向前走了半步,轻声说道:“民女兄妹三人,欲上京探亲,还望熙王殿下和苏小姐,能捎带我们一程,不胜感激!”
苏时瑾不禁看了一眼,这个黄衣女子。
长得也只能算秀气,但是说话倒是不卑不亢,在南宫鸿煊面前,竟然还能不犯花痴。
倒是的确,比楚琳强上一点。
看来楚家的心思,还没断呢,还是想攀上南宫鸿煊这棵大树。
南宫鸿煊并未接信,只是微微挑眉,眸中透着玩味:“呵,看来昨日的教训不够。你们还上赶着,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