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苏知之像是被捆住了一样,听到白夫人撕心裂肺的声音,不能迈出一步。
她之前听说过,白夫人的亲生女儿从小就被弄丢了,但不知道是从出生开始就被抱走了,还是被叶嬷嬷带到了敌国南疆?想必过得很是困难。
白夫人也是个可怜人,也不知道她的女儿过得好不好?
叶嬷嬷眼看自己的理由编不下去了,索性继续捧着玉佩大哭,“夫人,你若不相信我,今日老奴就同这玉佩一起死去吧!”
说罢就要往梧桐树上撞去。
看押叶嬷嬷的侍卫一把抓住叶嬷嬷的头发往后拉,撕扯的疼痛弥漫全身,叶嬷嬷坚持不住,只能投降。
白夫人亲自取过玉佩,目光落在玉佩上,只是微微地一暼,情绪就彻底失控,声音沙哑,好像整个人被抽去了所有鲜血,惨白无力。
苏知之见状,上前去搀扶,可却被白夫人拒绝了。
“王妃娘娘,今日你能言善辩,老身不能把你怎样,可要是有朝一日发现我的女儿的死真的和你有关系,老身就算只剩最后一口气,也不会放过你……”
苏知之感觉到,白夫人看自己的眼神充满恨意,若她再多说一个字,恨意怕只会越来越深。
可她怎么会平白无故受此委屈和污蔑,她诚恳而认真地回道:“还请白夫人好好想想,若能救人,永明阁怎么会对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子见死不救,若救不了,永明阁也绝对不会冒然相救,白小姐的死绝对和永明阁无关。叶嬷嬷能编这么多故事来,怕背景很不一般。”
“巧舌如簧……”白夫人恨恨地吐出这四个字。
“我们走!”
青竹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她实在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小主被人污蔑。“白夫人,小主是这世间青竹见过最善良的女子,你可千万不要冤枉了好人……”
苏知之上前捂住了青竹的小嘴,“别说了,有些话越说越让人糊涂,清者自清。”
文香苑发生的事情被躲在角落的芙蓉全看在眼里,而后又悄悄将一切告诉了她的主子。
苏晚晚正愁没有机会给苏知之一点教训。
她在王府门口拦住了要出府的白夫人。
“还请白夫人留步!”
一转身发现竟然是推她女儿落水的苏大小姐,白夫人愤恨道:“平妃娘娘,这里可没有桥,也没有水,你还想推老身落水吗?”
“不不不,白夫人,晚晚一向对白将军和夫人您敬爱有加,怎么会对您图什么不轨?”
苏晚晚躬身行了个大礼,柔声说道:“白夫人,我家知之妹妹一向是没大没小,目无长辈,若是说错了话,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
白夫人微怔,她知道苏家两姐妹一向不和,没想到这苏晚晚突然性情大变,竟然为自己妹妹说起情来,真是稀奇。
“白夫人,我家知之妹妹前不久不分青红皂白将她的奶嬷嬷万嬷嬷给乱棒打死了,我是怎么劝都劝不住,也不知道我这妹妹平日里还有没有对其他人这么刻薄过?”
这话绕来绕去,白夫人可算是听明白了,苏晚晚这是在向她揭露苏知之的恶行。
“你以为你是一个好东西吗?”白夫人白眼一翻,气息中透露出不屑,而后不再理睬苏晚晚,径直上了马车,她让人将叶嬷嬷押在另一辆马车上,严加看管。
叶嬷嬷让自己痛失女儿二十一年,就算是扒了她的皮也不解她心里的恨。
昨日审问了叶嬷嬷一夜,都没有撬开叶嬷嬷的嘴巴,叶嬷嬷一口咬定是为了给她的女儿治病才慌忙逃走,又被南疆人抓走,要不是永明阁胡乱用药,自家女儿就不会不治身亡,虽然逻辑不通,怪永明阁也很是牵强,可是此时的白夫人已经失控了,要是自己女儿真的是在永明阁身亡的,她要将永明阁夷为平地!
此刻苏晚晚的话萦绕在她的心头,一个被全家嫌弃的假千金,一个被囚禁在永明阁的犯人,是怎么当上永明阁阁主的,又怎么让锦王起死回生的?
还能对她的奶嬷嬷下此毒手,这个苏知之也定不是什么善类,上次月半桥就自己的女儿白云也不过是要和她们白家套近乎罢了。
等她掌握更加准确的证据,她就算是豁出她的老命也定会亲自审问这位王妃娘娘。
吹到文香苑的风越来越紧,苏知之站在梅花树下,眉间浮现出一抹忧伤。
不知道为何,每一次见到白夫人她的心都跳得厉害,像是有某种难以割舍的缘分,让苏知之久久不能平静。
可今日之事不是空穴来风,她定要调查清楚,那个叶嬷嬷到底是谁?为何要一口咬定自己是害了白家小姐的凶手。
“此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苏知之转过头说,“青竹,让人去把方老头叫到这里来。”
青竹连连答应。
这个时候王嬷嬷脚步匆匆地赶来,边走边叫道:“不好了,王妃娘娘,平妃娘娘她割腕自尽了!”
苏晚晚又在搞什么名堂。
上次苏晚晚上吊自杀,她没有理会,这次又割腕自尽,作为王府主母再不去怕是说不过去了。
“先去昭明殿看看。”
到了殿内,苏知之突然被人揪起了衣襟,这粗鲁的行为除了她曾经的三哥,她也想不出还会有人如此无礼了。
“放开我!”苏知之往后退一步,可苏文却不依不饶,“你这个野丫头片子,别以为你现在是什么王妃,又是什么狗屁阁主,我就治不了你了,你自己看看,你把我家知之妹妹害成什么样呢?”
苏折保持着不远又不近的距离,没有发火也没有上前去劝说,上次城北破庙绑架苏知之的事情,他自觉有愧,对苏知之也不再有那么深的敌意了。
“二哥,你倒是说话啊,你看这苏知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手腕上包着白色纱布的苏晚晚抽泣道:“这不怪知之妹妹,都怪上次我错怪了知之妹妹,还将她绑到了城北破庙,她将我手腕割伤是我应得的报应,我活该!”
纱布外头还渗漏出几滴血,为了诬陷自己,这个苏晚晚还真是豁出去了。
“苏晚晚,你是哪只眼睛见到我今日来了你昭明殿了,难道我会什么邪术,让刀自己从文香苑飞到昭明殿割你一刀不成,你睁眼说瞎话是不是该有个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