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世界毕竟不是诡眼,它只能观察存在着镜子的地方。
所以没看到索科洛夫斯基,安娜也没有怀疑什么,只当他真的躲起来了。
仓库、地下室等等,没有镜子的地方多了去了。
安娜合上了怀表,放回了胸口,任他继续吊着。
找不到索科洛夫斯基,她也必须做出决定。
这个营地看起来马上会成为一个危险的地方
看到那片森林,安娜有了些想法。
既然这个镇子处于1920年代,那么必然不可能和外界无缝连接。
一定存在某种由灵异力量维持的边界。
而这种边界一定程度上能代表笼罩这个小镇的灵异力量的强度。
比如饿死诡事件,整个大昌市城区巨大的面积都被笼罩,谁都无法进出。
但是探索边界,可以确定大概范围,然后从范围和边界的强度,能够试探出灵异力量源头的强度。
同时还能隐藏在树林里观察外面的情况。
安娜先进入木屋里,捡了几块碎镜子,然后分散挂在周边的几棵树上,有高有低,有远有近,实现了多角度\/立体式的监控,是对现有观察体系的改进升级。
随后她就一头钻进了一眼看不到头的树林里。
森林里的树木普遍长得高大,从地下向上看基本看不到天空,导致现在即使是白天,树林里的光线也比较弱。
安娜踩在松软的泥土上,慢慢朝里面走。
森林边缘处放置了不少镜子,所以她完全不用担心迷路的问题。
崎岖不平的地面除了最外面会有些残留的垃圾外,深入一些后就完全看不到人的痕迹了。
只有树木。
安娜捡起一块锋利的石头,每往前走一步,就把两侧的树皮全部划开,确保自己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然而,这个界限比安娜想象的还要更小。
大概深入了几百米,一道透明的屏障赫然出现在眼前。
材质有些像杂质很多的玻璃,基本能看见另一侧的样子,但是稍微又有些模糊。
屏障呈现出一条直线,说明整个镇子被一个方形空间给框住。
透过屏障,安娜还能看见外面的警车和人员走动。
“好像看见我了……”
安娜不想暴露身份,连忙撕下衬衣的下摆,把眼睛以下全都蒙了起来。
屏障外面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挥了挥手。
安娜也挥手回应。
“有意识的正常人?”屏障外的史密斯喜上眉梢。
这个小镇几个月前突然被灵异事件笼罩,由于危害范围不大,卡尔美本身又地广人稀,所以国际刑警组织北美总部并不重视这个小镇人的死活,只派了一个菜鸟新人过来。
结果可想而知,仅仅驾驭了一只诡的史密斯甚至都不怎么敢动用灵异力量去打开屏障,就带着当地警察把周围全都封锁了起来,不准任何人进去,然后在此地常驻了。
对史密斯来说,能解决问题立个功固然是好事,靠着功劳申请驾驭第二只诡延长寿命。
但是也犯不着真把自己搭进去,更何况住在这里,也算执行任务,这样总部也没办法给他额外的任务。
同样可以延缓他的厉诡复苏。
这波史密斯属于是怎么都赢,赢麻了都。
最开始史密斯想派警察当炮灰进去看看情况,结果居然人和车都可以毫无阻碍的通过屏障。
只不过每次派人进去,过不了多久就突然失联,所以具体里面发生了什么,史密斯基本一无所知。
更没办法尝试救人出来。
现在居然有个正常人主动接近,史密斯能不高兴嘛。
安娜走到贴近屏障的位置,指了指这透明的墙壁,大声说道:“能碰吗?”
史密斯指着自己的耳朵,摇了摇头,示意听不见。
安娜并不意外,挥了挥手,示意史密斯后退。
史密斯秒懂,这是要动手了,立马跑得远远的。
安娜同样后退了一截,见屏障外已经没人了,才调动灵性,朝屏障射出一道粗壮的冰锥。
只见冰锥打在透明屏障上,泛起阵阵波纹,但没能穿透过去。
这也是安娜意料之中的事情。
能制造这种程度灵异事件的物品,怎么可能被一道冰锥击穿。
但是安娜让史密斯退后的目的不仅仅只是试探冰锥。
她拿出了怀表,打开来,露出内嵌的镜面。
果然,并不能看到屏障以外的画面。
所以屏障的强度应该会比大部分带诡域的诡还要更强。
但这反而更合安娜心意。
她已经推测出了,解决诅咒的关键就在这里。
如果灵异源头太弱,她还不太放心呢。
…………
“法克!”
索科洛夫斯基气喘吁吁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只记得上一秒,转过头来被一个吃眼珠子的小女孩盯上了,接着就失去了记忆。
“亏大发了,我就不应该松手的……”索科洛夫斯基把手伸进兜里,握到了某样东西,心里安定了不少,“这玩意儿发动条件太麻烦了,我就不该松手,结果现在又亏了一条命……”
“妈的……”
索科洛夫斯基的右手始终握住兜里的那样东西,片刻不敢松手了。
“这是哪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突然闻到自己身上多了一股恶臭味。
接着他看到了前面的食槽。
“法克!怎么会转移到马厩里!”索科洛夫斯基狂吐了几口唾沫,以免嘴里还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不过为什么会判定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呢?”
“懂了,这里现在既没有马,也没有人,自然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但是小镇里符合这样的条件的地方也不少,为什么一定是马厩呢……”
索科洛夫斯基一时半会想不明白,但是他的经验告诉他,每当这种时候,绝对不要轻举妄动。
按照那件灵异物品的规律,这个时候醒来的地点,一定是最安全的。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咋样了……”索科洛夫斯基现在反而开始担心起安娜了。
倒也不是真的关心,就是索科洛夫斯基丢了一条命之后,明白这里面的凶险了。
如果安娜活着,离开这里也多个助手。
他最担心的是安娜如果折在了这里,他自己多半也插翅难熬。
“早知道就不下车了……我干嘛非要跟着那女的下来呢……贱不贱啊……真的太贱了……”
索科洛夫斯基回想起不久前的决定,只恨不能回到过去抽自己几个大耳刮子。